月黑風(fēng)高之夜。
近日來,不知是否臨近中高考的原因,天氣也是越來越糟糕。
于是,在這惡劣的夜晚,梁影從家門走出,
與譚永浩打了聲招呼,上了車,
便向今晚的目的地出發(fā)。
...
等等,
你說什么?
萌妹子呢?
什么萌妹子?
我不知道,我沒有,你別亂說??!
咳咳...
書接上頭,
汽車在黑夜中彎彎轉(zhuǎn)轉(zhuǎn),不知開了多久,也不知開往什么方向,
最終,是在夜晚的十點十分停了下來。
在副駕駛座上的梁影透過窗戶看去,
陰沉沉的夜幕下,那工廠就像一頭蟄伏起來的野獸。
工廠...
一座廢棄的工廠。
梁影聯(lián)想到了一些不是很好的東西。
下了車的譚永浩見梁影仍坐在副駕駛上不下來,便敲了敲車門,伸了半個腦袋過來說,
“怎么?我們的梁少爺竟然也會怕?”
說來也是可笑,
混道上的都喜歡以大哥兄弟相稱,到了劉少榮這邊,
凡真接觸過他的都知道,
到是仍喜歡被叫做“劉總”,于是便將梁影稱呼為“少爺”或“公子”。
想來也是不愿與黑路上的混混落在同一片泥潭里,
或者說是不愿落在泥潭里,
這樣便也不算是好笑,
反倒是有些可憐了。
梁影聽到譚永浩的話,也知道是對方開始慢慢對他放下提防。
便笑笑回了句“是怕了”,然后拉開車門下來。
接著微微落后譚永浩半步,和他一同向那黑色的工廠走去。
工廠看不到窗戶,或是本就沒有窗戶。
大門緊閉的它在黑夜里僅僅顯現(xiàn)出一份輪廓,
卻仍是壓得梁影心里難受。
仿佛那里面有什么梁影內(nèi)心深處所厭惡的事物。
臨門前,才發(fā)現(xiàn)大門沒鎖,虛掩著還留有一個細(xì)小的縫隙。
譚永浩沒推門,而是立在了那里。
下一秒,門就被推開了,然后走出了一個男性。
梁影從門縫里看去,里面竟然也是黑暗的。
那男性認(rèn)出了譚永浩的身份,打了招呼叫了譚哥,便請他進(jìn)去。
譚永浩沒動,而是伸出手搭上梁影的肩膀,將其拉到那人面前。
“這位是梁影梁公子?!?p> 黑暗中,梁影清晰地看到了那男性打量自己的眼神。
和老鼠打量自己的眼神不同,
就像和譚永浩說的一樣,
這里面的人對自己抱有敵意。
那人也知道規(guī)矩,沒敢多看,便對梁影叫了聲“梁公子”,拉開了大門,請兩位進(jìn)去。
走進(jìn)之后,這才發(fā)現(xiàn),
原來里面不是沒開燈,
而是別有洞天。
工廠里的樂園。
外面那廢棄的、無窗的工廠不過只是一層鐵片,
它遮掩的不過是在它之下的丑陋的存在。
見不得光,所以需要遮掩。
那新的鐵門再被推開之時,絢麗奪目的光彩、震耳欲聾的聲音,
似逃命一般瘋狂從狹小的門縫里鉆出來,
然后通通鉆入了梁影的眼睛和耳朵里。
他下意識地瞇了眼睛,并皺緊了眉頭。
譚永浩的手還放在那把手之上,維持著門開啟一個門縫,
就那么看了看梁影,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什么。
就那么推開了門,
梁影不得不跟著他踏進(jìn)去。
梁影他發(fā)誓,
相比于踏入這里,
他更愿意踏入十個百個和廢棄圖書館那樣的地方。
同樣是充滿未知,
但這里,
在某種角度而言,
未知其實已經(jīng)代表已知。
踏入之后,在那鐵門重新閉合之后。
梁影便完完全全被那光彩和音樂所包圍了。
四處可見的瘋狂扭動著的身軀,以及充斥在這里空氣中的荷爾蒙氣息,
都讓梁影反胃。
普通的酒吧,
同樣是眩目的光彩以及震耳的音樂,
但這里,是遠(yuǎn)比酒吧更不同的地方。
舞池里瘋狂扭動的身軀們早已沒有靈魂,剩下的都是作為生物的本能。
他們歇斯底里地鬧著。
這里的空氣都是有毒的,
扭曲到極致的這些,
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世上的。
雖然這是現(xiàn)實,
但它們不該出現(xiàn)在這世上。
梁影只感覺好像有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大網(wǎng),緩緩包裹住他,
讓他無法呼吸,
也無法動彈。
突然,梁影被人推了一下。
便見到譚永浩一臉嚴(yán)肅地盯著他喊道,
“用魔力包裹自己!”
他下意識地釋放了體內(nèi)的魔力去包裹自己。
緊接著大腦便從某種特殊的狀態(tài)開始脫離,
神智恢復(fù)了。
這里的空氣的確有些不正常。
但說真的,
這里的一切無一不在刺激著梁影的認(rèn)知,
即使他體內(nèi)居住著一個成熟至極的靈魂,
但他這副十五歲的身體,
仍是被輕易地控制了。
換句話說,
雖然說起來有些下流...
而現(xiàn)實是,
還有著比這個更加意外的事情,
超乎他意料中的事情發(fā)生了---
剛剛他在大腦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下意識按照譚永浩的話去做的時候,
他釋放了至少兩百點的魔力,
也許是潛意識里的自我保護(hù)機制,
他剛剛在一瞬間差點用光自己的魔力,
這也是他迅速恢復(fù)理智的原因,
否則他不可能這么快恢復(fù)。
而糟糕的是,
二階冰之魔法師譚永浩,
在面對面不超過一米的距離上,
感知到了梁影一瞬間的魔力外放。
絢麗的光彩四射之下,
梁影清晰地看到了譚永浩那張驚訝到極致的臉龐,
然后又看到他在幾秒鐘,
緩緩將僵硬的臉龐強行放松,
然后扯出一個讓人不知道是在微笑的微笑,
便轉(zhuǎn)身走了。
梁影心中懊惱無比,
但也只好快步追上。
雖然不知道譚永浩會怎么想怎么做,
但相比他一個人立在這惡心扭曲丑陋的地獄,
他更愿意去追上譚永浩,
然后面對因為自己疏忽大意而導(dǎo)致的未知風(fēng)險。
他上了樓,
梁影便跟著上了二層。
然后來到了一個包間,
酷似KTV、夜總會的那種包間。
沒有想象中的場景,而僅僅只是幾個氣勢十足的大佬們坐在一起聊聊天。
見譚永浩推門進(jìn)來,其中一個男人便站了起來,
笑著打著招呼,
“呦,譚老弟終于來了,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剛剛杜鵑還念叨你呢?!?p> 說完,一旁一個抽著女士香煙的性感女性便笑罵了兩句。
譚永浩帶著梁影進(jìn)去了。
他好像并沒有完全從震驚中脫身,以至于那男人問了兩遍梁影是誰,他才后知后覺地應(yīng)了一聲。
然后開始介紹之后,
眾人的氛圍便變得有些微妙起來,而那被稱作杜鵑的女性趕緊起身拉著兩人落座,
“這位弟弟,雖聽說年紀(jì)不大,沒成想真還是個孩子?!?p> 豐腴性感漂亮的成熟女性帶來的魅力,可不是十五歲的男孩子可以抵擋的住的。
畢竟是青春期開始的年紀(jì)...
咳咳。
梁影急忙笑笑,又起身畢恭畢敬地和各位打了聲招呼,
“各位哥哥好,初來乍到,沒早些過去打招呼是我的錯,近日便登門拜訪。”
杜鵑又笑笑,伸出手將梁影拉下,
“無需這樣,雖然你年紀(jì)不大,但真要論起成績來,在座的可沒幾個能被你叫做哥哥?!?p> 梁影訕訕笑笑,急忙擺手,
“哪里哪里,近日我肯定登門拜訪?!?p> “那都登門了,總不能空手來吧?”杜鵑曖昧地笑笑,“聽說老弟貨源質(zhì)量可以的很,總得帶些過來吧?!?p> “那是那是?!?p> 梁影剛說,便聽到那坐在正中位置的一男性冷冷說道,
“我到不稀罕那什么優(yōu)質(zhì)魔力增長藥劑,現(xiàn)在貨可是因為你少了不少,帶些那個過來吧。”
聽這話,梁影便懂了為何對自己充滿敵意。
前文說了,黑市上的藥劑流通時實際上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
這些人既然靠這個發(fā)家,肯定會對梁影這種壞了自己好事的空降兵不爽。
斷人財路嘛,也是可以理解。
梁影笑笑,沒有答話。
房間內(nèi)的氛圍再次冷到了極點。
于是唯一的女性杜鵑姐再次站了出來,推了譚永浩一把,
“永浩,你怎么看起來魂不守舍的樣子?”
又把身子貼上去,嗔道,
“是不是又想外面的小妖精了?”
譚永浩僵硬地笑笑,輕輕將杜鵑推開,
“沒,只是有些不大喜歡這里。”
杜鵑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了,而譚永浩說完只是看了梁影兩眼。
這時一開始起身迎接兩人的那男人又開了口,
“梁公子第一次來,不得好好歡迎歡迎嗎?
雖然我們不如他,但少年英雄、少年英雄,
那也是少年,我們這些年長的,
不得送些見面禮不是?”
于是那些人便開始笑了起來,紛紛附和。
然后一個跟一個地開始“送禮”。
可都看看這盡是些什么---
一疊三無*、一瓶虎鞭酒。
而坐最中間的那位,從包里拿出了一瓶藥劑,
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
“聽聞老弟馬上要魔力覺醒了,做哥哥的總得上心,這不,帶了一瓶藥劑過來,
雖然可能不如老弟的優(yōu)質(zhì),
但也是老哥的一番心意,
收下吧?!?p> 對方還沒有把藥劑放在桌上,而是懸在空中,在等梁影接。
這架勢,本也開開心心正準(zhǔn)備拿出見面禮的杜鵑姐,停了下來,
然后沉默下來了。
這哪里是禮物?
這就是擺明了在惡心梁影。
梁影微微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那些東西,
又抬眼看看遞過來藥劑的手,
笑笑,
準(zhǔn)備伸出了手去接。
卻在即將接過藥劑的時候,
譚永浩猛地一拍桌子,
冰寒的氣息擴散出來,
他立了起來,
冷冷地說了一句,
“再有一次,
“死?!?p> 便帶著梁影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