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飛鳥驚叫著四散而逃。
“來了!”
隨著程顯光營長低沉的聲音,所有的人立刻屏住了呼吸。
鬼子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戰(zhàn)士們的視線里,一片可怕的靜寂之中,只有砰砰的心跳聲。
“準(zhǔn)備戰(zhàn)斗,等鬼子靠近再打?!?p> 遠(yuǎn)處的黑點快速的移動著,如芝麻……,如綠豆……越來越近……。
“感覺不對啊,”
手持望遠(yuǎn)鏡的程營長嘟囔著。
“好像……有一個女人?”
“是的,不錯,鬼子在追趕一個女人?!?p> 隨著目標(biāo)的更加離近,程營長徹底看清了,他驚呼道。
而所有的人也都看到了,幾個騎馬的鬼子軍官正在圍著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拼命的向前奔跑了幾步,但鬼子又把她圍了起來,女人跌倒在地,但她掙扎著爬起來,可是她又跌倒,然后在地上向前爬著……。
忽然間,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了二拴的心頭。
“營長!讓我看看。”
不等程營長反應(yīng),二拴一把奪過來望遠(yuǎn)鏡……。
二拴的預(yù)感不幸被應(yīng)中了,那個拼死掙扎的女人正是他日夜思念的荷花。
荷花是多么不幸啊,當(dāng)她感覺驚鳥從頭頂飛過時,她聽到了背后刷刷的聲音,她的不幸從那一刻便已經(jīng)注定了。
她回過頭去,她看到了太陽旗下一排排兇神惡煞般的鬼子兵,他們獰笑著向自己圍了過來。
沒有人能夠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是多么的恐懼。她想藏,但是那件紅棉襖在黃沙灘上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火,她拼命的想跑,可是她的兩腿已經(jīng)嚇的不聽使喚……。
無數(shù)個夜晚她夢到和戀人相見的那一刻,但這樣的結(jié)果她永遠(yuǎn)都沒有想到。
幾個騎馬的鬼子軍官像是欣賞自己的獵物一樣圍著她。
“喲西,看啊,花姑娘,哈~哈~哈~哈……。”
鬼子們死死的盯著她,他們發(fā)出淫蕩的笑聲。
“喔!好漂亮的花姑娘啊,瞧這屁股,哦……?!?p> “太好了!我好興奮啊,是上天送給咱們的禮物嗎!啊?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鬼子們的口水似乎都流了出來,他們吐著舌頭在馬背上騷動著。做著鬼臉和各種下流的動作。
緊隨其后的鬼子兵也蜂蛹而至,眼前的一幕讓他們興奮,他們癲狂的蹦跳著,發(fā)出野獸一般的怪叫聲。
可憐的荷花就像一只被餓狼圍起來的小鹿,她哭喊著,拼命的爬起來,可她又跌倒在地,她拼命的向前爬著、爬著……。
荷花的哭聲令鬼子們更加興奮起來,他們已經(jīng)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欲望。每個人的眼睛中都噴出邪惡的火焰,他們眼光齊刷刷的投向他們的頭領(lǐng)——旁邊一個騎馬的大佐。他們等待著他的命令,然后會狠狠的撲上去瞬間就會把荷花給撕咬精光。
這個大佐軍官與眾不同,他一直勒馬冷眼旁觀。他高高的顴骨,臉色就像是從古墓扒出來的青銅盾甲——陰森鐵青,惡鷹般的目光露出兇狠和殘忍。他就是野田敢死隊隊長——野田毅。
“呦西!”野田毅點了點頭,然后他用馬鞭指著前方大聲說到:“前方這座城里有很多漂亮的女人,我命令你們攻進(jìn)去,盡情的享受她們?!?p> 在一陣獸性的叫喊聲中,野田毅指著荷花說到:“把她的衣服挑光,讓我們的勇士提提精神?!?p> 如同滔天的大火又潑上了汽油一般。鬼子們的獸性已經(jīng)達(dá)到了極點。寨墻的戰(zhàn)士們也能聽到他們歇斯底里的狂喊。
“喲西!太好啦,太好了,提提精神,待會兒大開殺戒呀?!?p> “對!大開殺戒,殺死男人,占有他們的女人。哈哈哈……?!?p> “對!把她的大白屁股露出來,讓我們瞧瞧啊,花姑娘,哈哈哈……。
“來,我先來,別他媽的給我搶?!?p> 一個臉上長著麻子的鬼子少尉大喊著策馬上前,只見他彎腰軍刀一閃,
“噌”的一聲,荷花的棉衣被挑出一道口子。
對于可憐的荷花來說,這已經(jīng)是最后的時刻了,只見她猛然間從布包里掏出一把剪刀對準(zhǔn)了自己的喉嚨……。
這剪刀是荷花防身用的,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卻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朝前望了一眼,寨墻已經(jīng)離自己那樣的近,他似乎看到了城墻上晃動的人影,有一個身影是那樣的熟悉,那似乎是她的二拴哥。
“二栓哥,我們來生做夫妻……?!?p> 她對著自己的喉嚨狠狠的扎去,
“荷——花——,荷——花——”
彌留之際,她似乎聽到遠(yuǎn)處傳來二拴哥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但是,她的眼前從一片模糊變成了一片黑暗……。
荷花倒在荒涼的沙灘上,她的手拼命向前伸展著,她無法閉上眼睛,眼角掛著淚水,鮮紅的血流在沙灘上。
這一路走來,她遭受的苦難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有多少的話兒要對心上人訴說啊,可是她再也沒有機會了,陽光下,殷紅的血和紅棉襖是那樣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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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荷——花……”
寨墻上二栓發(fā)瘋似的哭喊著,他要跳下寨墻去,他要同鬼子拼命。但是他被營長、大栓和一群人死死的抱住,他拼命的掙扎著,大叫著。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要—救—荷—花—啊—,我—要—同—鬼—子—拼—啦……。”
“你冷靜點二拴,荷花怎么會在這里?!?p> 大栓緊緊地抱住弟弟,大聲的勸阻著。
“她—是—荷—花—呀—哥—,我—不—會—看—錯—的—,—荷—花—被—鬼—子—害—死—啦—哥—哥……,”
“二栓,你看錯了,荷花不會在這里的,你冷靜一點?!?p> 聽著二栓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眼前那血腥的一幕震撼著戰(zhàn)士們的心靈。
“弟兄們!你們都看到了,我們的妻子、女兒,我們的兄弟姐妹都在我們的身后,是把鬼子放過去,讓她們暴露在豺狼的面前,還是把他們消滅在我們的腳下,你們心中該有答案了!”
寂靜之中沒有人回答,只有程營長的回音在縈繞著。
但是,緊握鋼槍的手都在顫抖著,但這次不是緊張和激動的顫抖,從他們那一雙雙噴火的眼睛中,從他們那咬碎鋼牙的咯吱聲中,已經(jīng)徹底的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