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凌皓論大勢
其實,兩個人就這樣一問一答的,居然很意外地神同步。
“對了,青梅樹可種好了?”凌皓忽然想起了這個。
這幾天刷新的道具里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貨色,像什么《西廂記》,《論語》十則啥子的,直到今天,終于刷出來一個稍微有點用的東西了,那就是青梅。
青梅原產(chǎn)于東南亞地區(qū),當(dāng)然在中國也有分布,但僅限于某些沿海地區(qū),如海南島這樣的地方,而且還被列為瀕危植物。
關(guān)于梅子所最為人熟知的兩個故事,大概就是望梅止渴和煮酒論英雄了。
不過望梅止渴好歹也還有點依據(jù),煮酒論英雄明顯就是羅貫中捧劉備貶曹操的明顯行為。
說白了,青梅也是因為這樣的故事才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但拋開這些光環(huán)之后,它也只是一種水果而已。
青梅的培育期可謂是相當(dāng)長的,它不像胡椒,花椒這么好伺候,產(chǎn)量也低,但以這個時代“物以稀為貴”的經(jīng)濟特點,自己如果種出一片青梅林來,到時候指不定能賣出個好價錢來呢。
“目前才只有三尺高,還沒有開花結(jié)果,估摸著還需要等很久?!蓖跣寤卮鹬?p> “嗯,這東西的培育周期確實長了點……不過,還是得小心呵護著,將來它會用它成熟的果實來回報我們的?!?p> “是,公子?!?p> “另外,今天中午的材料準備好了嗎?”
“已經(jīng)準備妥當(dāng)?!?p> “還有啊,不要叫我公子了,叫我的名字不好嘛?!?p> “這可不行,玄清只是一介主簿,如今的地位可全是公子給的,玄清又怎敢擅自僭越直呼公子大名?”
“不,咱們都是普通人,人與人之間相處其實不需要這樣那樣的條條框框上下尊卑,我倒是覺得貴族之間所謂的禮儀,不過是一種無形的束縛而已?!?p> “比如,貴族們講究足不出戶,可若是整天待在家里,如何能看清這天下的廣大之處?”
“再比如,貴族們明面上講究禮義廉恥,但背地里卻奢侈淫靡,縱情享樂,這些……真的就是貴族所為嗎?”
“我雖也是貴族,但也在雍城之中見過許多因戰(zhàn)亂而逃難來此的流民,他們大多沒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只能如同等死般地被貴族們買回家,為奴為婢,任勞任怨,若是哪天得罪了貴族,少不得一頓皮肉之苦,被貴族活活打死的也不在少數(shù),這其中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不正是他們沒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quán)力嗎?如果他們有,誰又會去給貴族們當(dāng)奴婢?”
“說白了,貴族們高高在上地享受著國人帶給他們的好處,可他們又為國人做了什么?我聽聞,雍城之中有不少貴族強搶民女的事情發(fā)生,這些人,真的能夠支撐起未來的大秦嗎?”
“玄清,你有沒有思考過,這個天下,其實原本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上下規(guī)矩的,每個人,曾經(jīng)都能安心,健康,快樂地生活著,他們本該享受美好的生活,而之所以他們沒能夠享受到這個待遇,正是因為,這個天下,因為某些人的心思,亂了太久,太久了,不是嗎?”
“公子的意思是,貴族們是非不分,恣意妄為才是導(dǎo)致天下大亂的癥結(jié)?”王玄清是頭腦何等聰明的女子,她從不認為那些騎在庶民們頭上作威作福的貴族們是什么好人,當(dāng)然,凌皓目前被她排除掉了,她對凌皓的印象已經(jīng)從一個“好色貪玩的二世祖”變成了一個“步步為營的布局之人”……
“周王室如今式微,早已經(jīng)失去了對天下的掌控力,卻還試圖挑起七國爭斗,何其可笑也,不過是空有其表的吉祥物,如今七國之所以還奉周王室為宗主,不過是想安定世家門閥們的心,好讓他們?yōu)樽约核昧T了。”
“如今,實際上在操控天下大勢的人,不是周王室,也不是七國的國君和宗室,而是世家門閥?!?p> “公子慧眼如炬,一眼便能看出癥結(jié)所在,玄清自愧不如。”這時候,王玄清自然是不介意夸獎凌皓幾句的,畢竟他已經(jīng)替自己分析出了天下分崩離析的具體原因。
“他們享受著國人和七國王室?guī)Ыo他們的一切好處,如今卻反過來騎在國人和王室頭上作威作福,強搶民女,圈地占田,更有甚者,可把持國政,聯(lián)合起來一起操控王室和宗室,而如今之楚國,不正每天都在經(jīng)歷著這般可怕的局面嗎?”
“玄清,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涌進秦國的流民越來越多了,他們多是出自楚國,其中肯定也不乏楚國派來刺探我大秦情報的細作,別看這些人現(xiàn)在老實本分,將來他們?nèi)羰悄軌虻玫轿掖笄刭F族的賞識,進而躋身進入大秦的權(quán)力中心時……你猜大秦到時候會怎么樣?”
“逐步瓦解……直至滅亡。”王玄清本身還真的就沒有考慮過這么長遠的問題,她一開始只是想著替凌皓做事,合作也許能出人頭地,踏上更高的層次,卻不想,凌皓的眼界和格局卻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上無數(shù)倍。
這個男人,心中裝著的是整個天下啊,為此,他考慮到了所有的細節(jié)問題。
“公子高瞻遠矚,玄清拜服?!蓖跣宕丝桃彩巧抖疾幌胝f了,只能默默獻上自己的膝蓋,表示了自己對凌皓話語的肯定。
“那依公子之見,如今我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別家的細作,我暫時還管不著,但混進咱們府上的細作,我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這里不適合交談,這樣,咱們回書房,我把名單列出來,玄清你叫上燕大哥,把這些人都找出來,到時候,我會專門向雍城侯請示如何處理這些敵國細作。”
“是,謹遵公子吩咐?!?p> “還有啊,我大哥快回來了,玄清……你可要當(dāng)心著點,他向來都是不看人只看出身的,若是大哥怪罪下來,你就盡管把責(zé)任往我身上推好了,無非也就是一頓板子而已……”凌皓面上雖這么說,但還是心虛地撓了撓眉毛,這是原主犯慫時候的表現(xiàn),由此可見,原主在面對自己的大哥時究竟是有多么地老實本分了。
那便宜大哥要是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時候,自己在家搞了這么大動靜,那還不把自己拖出去暴揍一頓?
委實說來,凌皓最近的動靜其實不大不小,也就是罷免一個主簿,制衡一個管事,栽種一批蔬果,造了一批新紙而已。
至少凌皓自己是不覺得自己搞的動靜算大的。
再說了,自己請農(nóng)戶們來幫忙干活,都是管飯發(fā)錢的,雖然混進了幾個細作,但還都能分辨出來嘛,到時候讓便宜大哥開開眼界,未必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嘻嘻,沒想到公子也有如此窘迫不堪的時候,看來大公子對公子您似乎很嚴厲呢。”
“那可不?我小時候每次出去調(diào)皮搗蛋,每回他都能找到我躲在什么地方,然后把我弄回家,狠狠地揍我?!?p> 這時候,凌皓也不介意和王玄清說一說原主以前的慘痛經(jīng)歷了,氣氛也慢慢地變得輕松愉快了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緊迫了。
身邊的少女巧笑嫣然地看著自己,讓凌皓感覺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