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獨眼龍烏士奇

　　商府之中，姬青等幾個人正在悠然自得地吃著飯。

　　講了這么長時間的故事，姬青也確實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有些餓了，今天的午飯也是相當(dāng)豐盛的，這道燒羊雜，真是能夠讓姬青感覺食指大動，算是自己穿越以來最喜歡，也經(jīng)常吃的一種吃食。

　　有這個給自己做下飯菜，每次姬青都能吃上足足兩大桶飯。

　　而且今天綠衣還專門下廚做了白玉魚湯，魚肉肥美入口即化，湯汁細(xì)膩鮮嫩順滑，除了這些以外，今天居然還有一小壇酒，雖然不是什么上等酒，但這個世界里姬青貌似還從來沒喝過酒來著。

　　聽說古代都是低度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一口酒下肚，姬青馬上就覺得像是吞下了一把刀子一般在喉嚨中翻滾著，那辣氣直沖鼻腔，嗆得姬青一陣不適。

　　“大黃你可悠著點兒，這酒可是凌氏酒館出產(chǎn)的烈陽燒，如今在雍城那可是小有名氣了，這一小壇可抵得上平時那些酒不知道多少壇了?！鄙塘о凉值乜戳思嘁谎?。

　　“凌氏酒館？難道是……”姬青一下子就猜到了，除了那個男人，還有誰能釀出這種高度酒來？

　　“咱們商府跟著凌府合作，這段時日也是跟著賺了不少，不然你現(xiàn)在面前的這些吃食估計還得等上個十天半月的。”

　　“啊……小姐，這魚湯可真好喝啊，怎么做出來的??？”

　　“哼，這可是綠衣的拿手絕活，她有著屬于自己的獨門秘方，我可不能告訴你?！?p>　　“不說便不說嘛，不過這魚湯，倒是讓我想起了以前喝過的一道湯，那時候我餓得半死，有個老婆婆發(fā)善心，煮了一碗湯給我喝……”姬青又開始口花花了。

　　姬青之所以這么說，其實是想制造懸念，是想忽悠商璃把那魚湯的秘方告訴他，他也許可以“拷貝”下來，以后找?guī)讉€廚師做魚湯出去賺錢，到時候生意好起來了，自己不也就能跟著撈一點好處了嗎？

　　商璃雖然心智成熟，但畢竟年齡還小，哪里會是姬青這種新時代小青年的對手？

　　“那碗湯，有這個魚湯好喝嗎？”商璃問了一句。

　　“自然是沒有的，但它確實留給了我一個很深刻的印象，那老婆婆告訴我，這湯背后啊，其實也是有兩個動人的傳說的。”

　　“那這湯究竟叫做什么名字呀，大哥哥？”烏雅這時候突然插嘴了一句。

　　“它叫做，珍珠翡翠白玉湯。”

　　“哇，好好聽的名號，姬青大哥哥快給我們講講這白玉湯的故事吧?！?p>　　“好，那我便給你們講講?！奔囫R上動起了腦筋，開始思考起關(guān)于這道湯的傳說來。

　　珍珠翡翠白玉湯是一道用白菜幫子、菠菜葉兒（翡翠），餿豆腐（白玉）和剩鍋巴碎米粒兒（珍珠）做成的一道湯品。

　　但講到這里，姬青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年代，貌似沒有菠菜啊，這東西現(xiàn)在好像還沒有傳進(jìn)中原來啊……菠菜的源頭可以追溯到2000年前亞洲西部的波斯（今伊朗），并經(jīng)北非，由摩爾人傳到西歐西班牙等國。《唐會要》上明確記載：菠菜種子是唐太宗時從尼泊爾作為貢品傳入中國的。

　　好在這一大一小兩個姑娘都聚精會神地聽著姬青講故事，倒是沒有在意菠菜什么的這些細(xì)節(jié)。

　　姬青講的第一個傳說，是說朱元璋的故事，朱元璋因為少時家貧，從沒吃飽過肚子，17歲那年他又因父母雙死于瘟疫，無家可歸，被迫到家鄉(xiāng)皇覺寺中當(dāng)了一名和尚，以圖能夠有口飯吃。但是，不久家鄉(xiāng)也鬧了災(zāi)荒，寺中香火冷落，他只好外出化緣。在這其間他歷盡人間滄桑，常常一整天討不到一口飯吃。有一次，他一連三日沒討到東西，又餓又暈，在街上昏倒了，后為一位路過的老婆婆救起帶回家，將家里僅有的一塊豆腐塊和一小撮菠菜，紅根綠葉放在一起，澆上一碗剩米飯一煮，給朱元璋吃了。朱元璋食后，精神大振，問老婆婆剛才吃的是什么，那老婆婆苦中求樂，開玩笑說那叫“珍珠翡翠白玉湯”。后來，朱元璋投奔了紅巾軍，當(dāng)上了皇帝，嘗盡了天下美味珍饈。突然有一天他生了病，什么也吃不下，于是便想起了當(dāng)年在家鄉(xiāng)乞討時吃的“珍珠翡翠白玉湯”，當(dāng)即下令御廚做給他吃。那廚師無奈，只得用珍珠、翡翠和白玉入在一起，熬成湯獻(xiàn)上，朱元璋嘗后，覺得根本不對味，又讓人找來一位他家鄉(xiāng)的廚師去做。這位廚師很聰明，他暗想：皇上既然對真的“珍珠翡翠白玉湯”不感興趣，我不妨來個仿制品碰碰運氣。因此，他便以魚龍代珍珠，以紅柿子椒切條代翡（翡為紅玉），以菠菜代翠（翠為綠玉），以豆腐加餡代白玉，并澆以魚骨湯。將此菜獻(xiàn)上之后，朱元璋一吃感覺味道好極了，與當(dāng)年老婆婆給他吃的一樣，于是下令重賞那位廚師。那廚師得賞錢后，便告病回家了，并且把這道朱元璋所喜歡的菜傳給了家鄉(xiāng)父老們。

　　另一個傳說則是說，兵荒馬亂之際，富豪之女慈禧帶著兒子光緒攜隨身侍從被迫西逃。途徑京西懷來縣時，由于眾人疲于奔波饑渴難耐，只好拐進(jìn)路旁一平民家里歇腳。熱情好客的平民夫妻二人見來客當(dāng)中年歲最大的老太太神色惶惶、灰頭土臉，頓生惻隱之心，忙打水讓各位洗涮，進(jìn)屋上炕休息。

　　就在丈夫熱情招待客人，妻子準(zhǔn)備飯菜的時候，夫妻二人遇到了難題：兵荒馬亂的年月，窮苦百姓的生活水平自然不高。菜準(zhǔn)備好了，是菠菜、豆腐；飯卻成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小米倒是有，根本就不夠做這么多人吃的一頓飯，白面也還有，只夠做一鍋面糊糊。這飯，怎么做？去買？沒有銀子。盡管客人們進(jìn)門時說過走時會給留下飯錢，可那是后事。總不能讓客人們吃飯前先付錢吧！

　　聰明的妻子靈機(jī)一動，想出了這么個辦法：她把小米煮成八成熟時撈出來，拌上少量白面后金黃的小米就變成了又勻又圓的面顆粒，然后倒入調(diào)好味的菠菜、豆腐湯內(nèi)，幾分鐘后，一大鍋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面湯就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丈夫看了喜笑顏開，一邊招呼客人們吃湯，一邊驚嘆妻子的聰明。鍋內(nèi)，又白又勻的面粒猶如珍珠般地散落在白玉如匣的方塊豆腐和翡翠般碧綠的菠菜之間，尤其是菠菜根莖結(jié)合的部位，翡翠綠配上一丁點淺紅淡粉色的菠菜根，更像一只只紅嘴碧首的鸚鵡般的可愛。丈夫隨口吟道：珍珠白玉匣，翡翠綠鸚鵡。正想再往下說時，正巧被慈禧聽到了。慈禧問道：“你懂詩？”丈夫答：“不懂。”慈禧又問：“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丈夫答：“我說的是湯，就咱們吃的這個湯?！贝褥f：“這個湯？味道不錯。這湯叫什么名呀？”丈夫答：“這湯是我們本地一絕，叫‘珍珠翡翠白玉湯’”。慈禧聽了以后便十分高興，連眼皮都沒抬，就拉著長聲說了一個字：“賞！”

　　“沒想到，大黃你還有這樣的奇遇呀，那老婆婆后來怎么樣了？”

　　“那老婆婆想必也是一位世外高人了，我是再沒有見過她了。”姬青遺憾地?fù)u了搖頭。

　　“小姐?！本G衣忽然進(jìn)來了。

　　“綠衣，這是怎么了，慌慌張張的。”商璃秀眉一皺。

　　“有個人要見烏士雅姑娘，現(xiàn)在就在府門外，可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面容，而是帶著斗笠?！?p>　　“既然來了，那便請進(jìn)來吧?！?p>　　“可是，小姐……”

　　“不用擔(dān)心，這不是還有大黃作陪嘛，即便有人要對我不利，大黃肯定會比他先動手的。”

　　“是，小姐?！?p>　　綠衣很快又回來了，身后跟著個帶著斗笠的年輕男人，那人帶著斗笠，穿著一身白色勁裝。

　　“這里已經(jīng)沒有外人了，閣下現(xiàn)在可以摘下斗笠了吧？”商璃神色肅穆地說著。

　　“商小姐，在下叨擾了?！?p>　　“老烏？！”姬青一陣驚呼。

　　“你，你是……哥哥！”烏士雅也是一聲驚呼。

　　這……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烏士奇居然這么明目張膽地跑來了，更沒想到的是，烏士奇聲音變粗了許多，還瞎了一只眼，只能帶著個眼罩示人，如果不是姬青對烏士奇的容貌有著幾分印象，在場的人幾乎已經(jīng)快要認(rèn)不出來了。

　　“妹妹，哥哥這副樣子，一定把你嚇到了吧？”烏士奇苦笑了一聲。

　　“哥哥……你的眼睛，是誰傷的，母親看見了一定會傷心的。”烏士雅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終于問到了點子上。

　　對啊，烏士奇的眼睛是誰給弄傷的啊，這總不會是他自己弄瞎的吧？

　　“是我向凌公子請求毀容的，凌公子只是順帶替我做了一點小小的工作而已，他說若不是這樣，恐怕我們一家人都不能安全地從雍城之中退走的，這次來，在下是想要感謝一下貴府照顧母親和小妹，商府之恩，在下今日沒齒難忘！”烏士奇這下子直接就給跪下了。

　　“老烏，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吧，我們既然決定要保你一家子平安，自然也是不會食言的。”

　　“哥哥……哥哥你不要這樣，不管哥哥你變成什么樣子，你都是我們家的頂梁柱，也是我引以為傲的哥哥！”烏士雅馬上起身，小小的身軀一下子就抱住了烏士奇健壯的身體。

　　“妹妹……”烏士奇眼角泛淚。

　　“其實這一次，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p>　　“閣下請講，但凡是我商府可以做到的，商府定然會辦到?！鄙塘粲兴嫉乜戳艘谎蹫跏科妗?p>　　說實話，她是很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下跪的，但烏士奇是在感激商府替他暗中照顧著妹妹和母親，嗯……這就另當(dāng)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