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先掛了。”我把電話掛了,趕緊跑進去,看見醫(yī)生們正在搶救我爸爸。
我撲上去想抱著他,護士卻說:
“你出去等吧,在這兒只能妨礙醫(yī)生?!?p> 她順勢把我推了出去,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我該怎么辦?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
皇甫秀國還沒有回來,他這個兒子是怎么當?shù)模?p> “病人家屬”一個護士喊。
我趕緊過去,醫(yī)生過來說:
“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p> “不可能,不可能……爸……”我歇斯底里的宣泄著心里的憤怒,我恨自己沒有好好陪陪他們,我恨自己……
這樣的情況下,雖然哭不能讓我的父母重生,但是可以讓我這做女兒的盡最后的孝道。除了父母,我沒有其他的親人,只有隔壁的王叔王嬸及早早的趕過來幫著我。
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在醫(yī)院里辦理了一切手續(xù),二老的遺體也即將轉入殯儀館。我的這顆心臟好比上了絞刑架,一陣陣疼的難受。
王嬸陪我回到了家里,收拾了一些手續(xù)要用的東西。忙來忙去的,快十點了,我和王叔王嬸他們又回到醫(yī)院,補給人家一些手續(xù)。
手續(xù)辦好,王嬸挽著我的胳膊轉身離開,準備陪父母到殯儀館。正走著,突然一個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抬眼望去,竟是他,我的楊一博,是他。
帶著帽子的他,帶著墨鏡的他,王嬸正想說他的不是,見我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任眼里的淚水澎湃出來。
他用力的抱著我,走廊里的人都投過來欣慰的目光。
他輕聲的說:“沒事了,我在,我回來了?!?p> 陳洛這會兒,拉著王嬸的手說:“大嬸兒,我們都是秀楠姐的朋友,她,還是她的家人怎么了?”
“喲……你們還不知道,她爹媽,一晚上都走了,身邊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這不,我們這些關系不錯的鄰居過來幫幫她的忙么!”王嬸和陳洛在一旁說,都傳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抱的更緊了。
陳洛又趁機問:“那現(xiàn)在,我們和你們一起,我們該做什么呢?”
“我們要和秀楠一起把她父母的遺體送到殯儀館去。”王嬸說。
“那我們一起去辦手續(xù)吧,秀楠姐休息一下,好不好?”陳洛說。
“好是好,但是還得親屬的一些簽字什么的,她不去,恐怕不妥?!蓖跏逭f。
我抬頭看了一眼楊一博,又轉身對王嬸,王叔說:“王嬸,您和王叔,都陪著我跑了一上午了。您的身子骨,也得注意。你和王叔先回去休息,反正這些朋友在這里幫我。事情辦的差不多了,我就去回去看望您二老?!?p> “別那么客氣,也行,那我和你王叔先回去了。”王叔和王嬸就要轉身離開,楊一博說:
“王叔王嬸,讓我們的朋友送你們吧,這樣秀楠心里更舒服些?!?p> “這……不用,我們自己走?!蓖跏逭f。
“我們有足夠的人手來幫秀楠,您放心?!睏钜徊┱f的很是謙和。
“那……好吧,也是孩子們的一些孝心。”王嬸說。
“那行吧,走了秀楠?!蓖跏逭f。
“嗯?!蔽掖饝?。
然后,云峰就去送他們老兩口了。阿唐說:
“云峰知道路嗎?”
“放心,他以前陪我回去過?!蔽艺f。
“我們?nèi)マk手續(xù)吧!”楊一博說。
“嗯?!蔽一卮?。
在這些朋友的幫助下,到下午兩點左右才辦清轉移到殯儀館的所有手續(xù),可是那個哥哥還沒有回來。
過了半個小時,皇甫秀國回來了。他到醫(yī)院里尋找我們,護士告訴他已經(jīng)轉到殯儀館了。他又急匆匆的趕到殯儀館。
終于找到我們的他,只身一人,奔到父親母親的照片前痛哭流涕。此刻還在楊一博懷里的我,突然朝著皇甫秀國走過去,抬手就揮了他一拳,打他的耳光,拿腳踢他……嘴里還罵著他:
“您怎么回來這么早?知不知道爸爸臨死都在喊著你的名字,皇甫秀國,你混蛋……”
他們見狀,立刻把我攔住了,尤其是一博,他把抱在懷里,說:
“秀楠,在爸媽靈堂里呢,給他們老兩口一些面子,畢竟是你的哥哥?!?p> “我沒有這樣的哥!”我對著皇甫秀國一聲大喊,然后掙脫一博,抓住皇甫秀國的領子說:
“皇甫秀國,爸媽都走了,從此我和你皇甫秀國,橋歸橋,路歸路?!?p> “秀楠,對不起,我……”他在爸媽面前一直哭一直說對不起,面對他這樣財迷心竅的人,我不愿意再說些什么。
爸媽的葬禮,在五天后舉行,來了很多街坊好友。楊一博沒有避諱,依然陪在我的身邊。王叔見到皇甫秀國,狠狠地說了他一通。直到把爸媽的骨灰安置在陵園里,這兩人在世間的活動軌跡集于此地,長眠安息。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我回到爸媽的家里,皇甫秀國也重新踏進這個他很少回來的家,開始淚流滿面。
我回到自己的屋里,開始收拾東西。有爸媽的時候,這里還是我的一個棲身之所,沒有了爸媽,我真的就成了外人了。所以我得自覺一點,不能讓哥嫂趕我走吧!我把屬于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打包了兩個包裹。
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再加上我租房子時搬走了一些,所以東西真的不多了。
“這是家里的鑰匙,離婚的時候爸爸給我配了一把?!蔽野谚€匙摘下來放到皇甫秀國的面前,又說,“我去拜訪一下王叔王嬸,謝謝他們這兩天的幫助。”
說完轉身離開,楊一博拉著我手說:
“我陪你?!?p>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楊一博卻說:
“阿唐,云峰,把打包好的包裹搬到車上。”
一分鐘不到,就到了王叔王嬸家,見到二老,我深深的鞠上一弓,來表示我對他們的尊敬和謝意。
“秀楠,客氣了啊!快起來!”王叔說著話便過來把我扶起來。
“秀楠,以后啊,這里就是你的一個娘家,沒地方去了,來王嬸兒這里。”王嬸說著便哭了起來。
“好了,你別哭了,好不容易秀楠才不流淚了,又要讓你勾出來了?!蓖跏搴浅庵鯆饍海鯆饍黑s緊擦掉眼淚,傻笑了兩聲。
接著我們寒暄了兩聲,便與二老告別了。重新回到那個家里,皇甫秀國依然在那里坐著。
我冷冰冰的說:“我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