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灰蒙蒙的,好像故意跟玉瑤做對一般,十分壓抑。
公主府到皇宮的距離并不遠(yuǎn),不多時玉瑤就到達(dá)了。夏巧扶她下了馬車,玉瑤抬頭望去,高高的宮墻,壓迫感撲面而來。
引路的公公已經(jīng)等在門口,春彩留在馬車上,夏巧則隨同玉瑤進(jìn)宮。
一路上玉瑤走路十分規(guī)矩,微微含眸,盡量保持著公主該有的氣度。
走了好一陣子,直到玉瑤都覺得走得有點累了的時候,引路公公停下了腳步。
夏巧留在殿外等待,玉瑤則繼續(xù)隨公公進(jìn)入殿內(nèi),殿內(nèi)尊貴奢華,十分寬敞,兩側(cè)整齊的擺放著許多書籍,似乎是陛下的御書房。
他們又朝里走了數(shù)十步,玉瑤剛剛看清陛下的模樣,耳邊也傳來的引路公公的聲音:“陛下,永興公主到?!彼f完便悄聲退了出去。
玉瑤偷偷觀察著蕭衍,就是大梁的九五之尊,也是她這幅身子的父皇。他看起來身體十分健壯,面色紅潤,五官輪廓分明,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yán),即便此刻只是低頭在看著什么東西,也依舊讓人覺得尊貴而不可冒犯。
蕭衍緊緊蹙眉,并未抬頭,玉瑤甚至懷疑他究竟有沒有聽到方才公公的報備。
玉瑤悄悄看過去,蕭衍面前的書桌上焚著香爐,旁邊還放了一個華美的匣子,里面裝了一只很大的玉如意,或許是剛剛進(jìn)貢給陛下的禮物。
玉瑤又耐著性子等了片刻,蕭衍似乎完全沒有要抬頭的意思,繼續(xù)看著紙上的東西。
玉瑤就這么站著,漸漸覺得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她不再懷疑蕭衍是沒有聽到,這么久了,眼前這么大個人他不會不知道,玉瑤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但蕭衍不開口,她絲毫不敢動,只能繼續(xù)站著。
不知過了多久,蕭衍看了一張又一張的東西,從未抬頭看過玉瑤一眼,仿佛這個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
玉瑤漸漸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jīng)站得不聽使喚,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失態(tài)暈倒,殿前失儀可就是她的不是,既然今日的事怎么都躲不過了,玉瑤心里反而看開一些,膽子也陡然間大了,她道:“父皇今日召永興來是為何事?”
蕭衍緩緩抬起頭,眼神意味不明,直讓人背后生寒。玉瑤剛跟他視線對上,心里就打起退堂鼓來,開始后悔自己沖動開口。
蕭衍的眼神中燃怒火,他審視著玉瑤,半晌,在玉瑤幾乎想在他面前跪下來的時候,聽到他開口道:“朕還以為你方才在這里站了這么久,應(yīng)該已經(jīng)想明白了。看來還是朕高估你了?!?p> 玉瑤不語。也是不敢語。
蕭衍站起來,手上拿著一沓紙,走到玉瑤面前:“既然你不明白,朕給你點提示,也許你看到這些就明白了?!?p> 說罷,他將手上的一沓紙重重地朝玉瑤扔了過來,紙張散落了一地,玉瑤一眼掃過,是雜亂無章的一些文字,字跡奇丑毫無章法,想到這里,她頓時想通了什么,這應(yīng)該是永興公主的字跡!
玉瑤慢慢蹲下,剛剛站了太久的緣故,剛剛屈膝,就一個不穩(wěn)跪坐到了地上。
她這幅不規(guī)矩的樣子似乎更惹惱了蕭衍,玉瑤還未發(fā)現(xiàn),她慌忙撿起幾張紙,快速地看著,她想要搞清楚究竟永興寫了大逆不道的話,惹得蕭衍如此生氣。
只見紙上是用很大的字幅寫了一些不堪入目的辱罵字眼,張張如此,從一個古代女子的角度來看,能寫出這種話已經(jīng)不是行為出格的問題,簡直是惡毒。無論罵得是誰,此刻似乎都是不好的預(yù)示,玉瑤不禁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