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蘇家兄妹身后的蘇是月,一整日都未曾見她抬起過頭,此時她卻理了理衣襟,坐直了身體,看著范將軍。
范將軍見這一家子都如此肆無忌憚,毫無悔過之意,他轉(zhuǎn)身向蕭衍一拜:“陛下,老臣看這蘇惟一有勾結魏人之嫌,望陛下嚴查!”
聞言蘇惟一和蘇漸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蘇惟一大喊冤枉,蘇漸青想要去求蕭公和,剛一抬頭,就看到他示意自己閉嘴的眼神。蘇漸青嚇得一身冷汗,慌忙低下頭。
蘇惟一用只有蘇漸青能聽到的聲音悄聲道:“妹妹不必怕,父親一定會救我的?!?p> 蘇漸青緊緊低著頭,不敢發(fā)出聲音。
蕭衍目光掃過蘇家兄妹,落在了玉瑤身上,他這個女兒越來越看不懂了,她的名聲蕭衍不是不知道,怎么短短時間,非但沒有受任何名聲的影響,竟然還能讓范大將軍替她說話。
要知道范大將軍,可是軟硬不吃,只聽令與蕭衍的。更不可能有包庇玉瑤這一說。
蕭衍不得不考慮范無違的話,但另一頭又是蘇尚書府。猶豫決定之際,只聽一聲柔弱帶著哭腔的女子呼喊。
“都是她!是她害我們長兄!”蘇是月指著玉瑤,邊哭邊跪倒在蘇漸青身旁。
蘇漸青兄妹一怔,還未來得及拉住,蘇是月立刻哭喊道:“蕭玉瑤,誰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長兄哪里是你的對手!”
“蘇是月!”蘇惟一滿臉通紅,氣急敗壞道。
蘇惟一知道,此時只要不再多言,就算陛下把自己抓了,父親是蘇尚書,也定能把自己救出來,況且,他本就沒有勾結魏人,不聲不響讓這件事過了,陛下也不會怪罪與他。
但蘇是月!這個賤人,她這番話,徹底坐實了他跟永興互相爭斗的事實,若此時再有人補上一句公報私仇,幾乎就認定了他跟永興的仇恨,永興是公主,他跟公主結仇,豈不是褻瀆皇室,說嚴重一些,造反也能扣他頭上。
他狠狠地瞪著蘇是月,這個在府里總躲在院子里不出來的庶妹,竟不知她藏了如此心思。
蘇是月只顧哭得梨花帶雨,看都沒有看他們兄妹二人。
“夠了!今日是什么日子,看看你們做的好事,真是讓朕蒙羞!”蕭衍拍著桌子怒吼。
蘇是月正掩面哭泣的嘴角偷偷勾了起來,卻無人發(fā)現(xiàn)。
蘇惟一這次是真正害怕了,天子震怒,若是父親知道了也未必會保他,一不小心就會牽連到父親。
“將蘇惟一給朕壓下去!聽候發(fā)落!沒有朕的允許外人不得相見!”原本等候在玉瑤身旁的那些侍衛(wèi)粗暴地扣下蘇惟一,頭也不回地帶走了。
“到底他跟永興之間是怎么回事,務必給我查清楚了!”
正在此時,又一聲女人的尖叫傳來。人們都還沉浸在蘇惟一被抓走得震撼中,沒人注意到這里發(fā)生的事情。
“啊——”蘇漸青將蘇是月推倒在地,扯過她用力扇了幾巴掌:“賤人!都是你,害我們蘇家!”她發(fā)狂的樣子簡直跟蘇家嫡女完全不沾邊。
蘇是月只用手護著自己的頭,一邊哭一邊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