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發(fā)現(xiàn)自己離他太近了,他那張俊美異常的臉近在咫尺,仿佛他眨一下眼睫毛就能掃到她的額頭。她手上輕輕掙脫開,退了一點。低著頭倔強道:“你以為我不敢么……”聲音卻是極沒底氣的。
她可不能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就原諒了他,但她偏偏此刻又心存內疚,說不出一句狠話。
文年嗤笑一聲,取下身側的佩劍放在她手上:“劍在你手里?!?p> 玉瑤方才并沒注意到他竟然是帶了劍過來的,此刻手心傳來劍體金屬的冰涼感,她下意識地覆手將劍又放回文年手上:“我可不是你?!?p> “既然你不愿,那我便欠著,之后再將欠你的補上。”
玉瑤心想之后他要怎么補,但她總有種感覺,既然他說了之后補上,那他就一定能補上。她不再糾結這件事,不自在地問道:“你的傷……”
“沒事,小傷而已。”文年不在意道。
“那你方才是裝的?”玉瑤惱道,伸手就又準備推他。
手腕在半空中再次被人鉗住,文年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能這么做。只是這一個動作,玉瑤鬼使神差地乖乖地放下了手。
文年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不完全是裝的,只是我還能忍的,都算小傷?!?p> 意味不明的情緒在玉瑤心底涌起,少年的樣子像是在說一件普通的小事,但“忍”又算是什么好事呢,倘若有人護著關心著,又何須隱忍。
文年看出了玉瑤的心思,他挑眉道:“不必拿那種眼神望著我,我過得比你好得多?!?p> 玉瑤一噎,他這話說的沒準是大實話。
“明日你準備怎么做?”文年將配劍收在身側。
在他來之前,玉瑤就已經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這件事了,只不過想了很久也沒個答案,正準備明日見機行事。
“我準備帶父……帶蕭衍去宏苑?!?p> 聽到玉瑤干脆對蕭衍直呼其名,還泰然自若,文年的眉挑得更高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但凡對皇權有一絲畏懼,至少也會說陛下,他道:“你怎么帶他去?”
“宏苑本就是用來游玩修養(yǎng)的地方,明日恰巧是‘天中節(jié)’,聽說宮里并未準備大辦,不如我請求蕭衍去宏苑,說是‘家宴’他應當不會拒絕?!?p> “你倒是對蕭衍的脾氣習性下了一番功夫?!蔽哪甑溃Z氣里說不上是贊賞,倒有一種心疼,玉瑤只當是自己理解錯了。
“經歷了上次那種事,我再不好好了解一下他,下次自己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碧崞鹕洗伪皇捬艽虻氖虑?,玉瑤忍不住要打個哆嗦。
“嗯,他一定會去的?!蔽哪挈c頭道。
蕭衍沉迷修佛的事情,雖然大臣和宮眷們面上不說,卻心知肚明,眼下修佛之風在宮里愈演愈烈,蕭衍也毫不顧忌,除了上朝,幾乎都在研究佛經論道之上。換句話說,也許并不是他不顧及,而是他已經深以為然,將佛經論道作為了正事,便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
他對于皇室家族的關系,又不知是聽從了其中哪一部分內容,可謂維護至極。以前最多是對蕭宣德父子的事情不管不問,現(xiàn)在一些皇子公主犯事,為了讓自己修行精進,他竟以“讓子女離苦得樂”,“為子求善”等的理由,統(tǒng)統(tǒng)繞如他們,是以現(xiàn)在皇室子弟里,囂張跋扈者居多。
所以,只要提到“親情”“家宴”這樣的詞匯,蕭衍一定會十分同意。奏折可以不批,家宴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