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么會認(rèn)錯?”服務(wù)生指了指圖中的假山說道:“除了兇宅誰家的假山長這樣?。俊?p> 服務(wù)生壓低聲音怕被人聽了去。
“你看看,我手機里還有兇宅死人時登報紙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一樣的嘛?”服務(wù)生掏出手機給桐桐看假山上的照片,除了拍攝的角度不一樣幾乎一摸一樣。
“不好意思,我打個電話?!蓖┩┫蚍?wù)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安靜一下。服務(wù)生看懂后點點頭轉(zhuǎn)身為其他客人服務(wù)。在聽到兇宅死那么多人之前她還能淡定,聽完后恨不得立馬飛到那里把人拽出來。這人好好的,為什么要去那種兇險的地方約會?曲言學(xué)長智商真的在線嗎?
桐桐撥通程曉的電話,鈴聲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
“喂?桐桐你怎么了?”程曉的聲音驟然從電話中傳出。
“曉曉,你們兩個沒事怎么跑去那個兇宅了呀?那里太危險了,快回來吧?!蓖┩┲钡膶﹄娫捓镎f道。
“???桐桐你別擔(dān)心,我和曲言哥哥在一起不會有事的?!绷硪贿叺某虝钥戳艘谎叟赃吽χ肺舶筒莶烧盎ǖ那圆淮_定的說道。
從來到假山時的害怕到能輕松在假山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才過了短短幾分鐘。這幾分鐘的時間里,程曉已經(jīng)把這里的路摸清楚了,景色也看麻木了。跟著曲言在假山里亂逛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處荒廢的花園?;▓@雖然已經(jīng)荒廢無人打理,但是花園里面的花種類依舊不少。曲言興沖沖的走進(jìn)花園采摘野花,說要幫她做一個能配裙子的漂亮花環(huán)。
“曲言學(xué)長沒事怎么會帶你去兇宅?我活了十幾年還從沒聽過在兇宅能約會的?!蓖┩┈F(xiàn)在都快炸了,兇宅那么危險的地方曲言還帶著她往那里跑。
“別擔(dān)心桐桐,你要相信曲言哥哥,我們啊今晚要做大事?!背虝园参客┩綇?fù)她的情緒。這個古宅四處都透著詭異,四周的布置都像人故意這么安排的,好像是在隱藏著什么。曲言哥哥帶她過來的目的,她大概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今晚就能有大發(fā)現(xiàn)吧。
“做什么大事???”桐桐好奇的反問,她這閨蜜還有闖禍的潛質(zhì),她怎么不知道?
“哎呀,我也說不清,等我晚上回來了再一一跟你解釋好不好?”程曉踢了一腳假山上的青苔,差點被滑的跟大地來了個狗啃泥。
“那好吧,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在酒店等你?!蓖┩⑿艑⒁傻恼f道。
成功安慰好閨蜜掛了電話后,程曉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不遠(yuǎn)處的曲言身上。
等等,曲言哥哥呢?
程曉往花園處看去,發(fā)現(xiàn)原本站在那里的身影倏然不見了。
“曲言哥哥?”程曉試探的叫了一句,沒有聽到曲言的回復(fù)。
“曲言哥哥你不要嚇我,嚇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程曉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沒有聽到預(yù)想中曲言的回答,她的身體也忍不住的顫抖。
難道曲言哥哥摘花也出現(xiàn)意外了?
程曉慢慢的朝花園靠近,花園外的枯草藤蔓被她踩得吱吱作響,可是四周除了蟬鳴和她的走路聲都安靜的出奇。人總是會在陌生而又安靜的環(huán)境下感到不安和恐懼,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程曉捏了捏手中的手機,從地上撿起一根堅實的木棍再小心翼翼的繼續(xù)靠近。
人總是有了防身的東西就多了一份勇氣。程曉身子也不再發(fā)抖,跨過小腿高的野草緩慢朝曲言消失的地方走去。
“曲言哥哥你在不在?”程曉甩了甩手中的木棍,壓下即將跳出胸腔的心臟,顫著聲音說道。
這一次一樣沒有回聲,仿佛曲言這個人突然從這座宅子里消失了一樣,尋不到蹤跡。程曉吞了吞口水看了看時間天色,現(xiàn)在是四點十分還剩下一個多小時天色就徹底的黑了。這個時候一個人待在古宅里,就算沒有遇到鬼一個人也可能被嚇瘋。
程曉這么想著,心里的委屈頓時如潮水般涌了上來。早知道她就不答應(yīng)曲言來這個鬼地方啦,鬼沒見到自己都要被嚇?biāo)懒恕?p> “臭混蛋臭混蛋,別讓我看見你?!背虝詺饧睌牡亩辶硕迥_,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只聽見耳邊響起熟悉的悶哼聲。
“曉曉,你這是要殺夫?。俊?p> 曲言的聲音在程曉耳邊響起,對于她來說宛如天籟。就好像溺水者最后抓住的一根浮木一樣,就差喜極而泣了。
“曲言你這個大混蛋,我要打爆你的狗頭!”程曉的心平安落地后,一陣怒火就開始熊熊燃燒了。程曉沖著曲言胳膊就是一拳,打一拳對她來說還不夠解氣,一拳又一拳直到她消氣為止。
“你這個騙子你為什么要嚇我?”一想起剛才的畫面程曉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掉下來。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嚇你的?!鼻孕⌒囊硪淼奶嫠寥パ蹨I,將程曉抱進(jìn)懷里。剛才他只是想惡作劇嚇嚇?biāo)?,沒想到還把她嚇哭了。早知道就不該嚇?biāo)摹?p> “臭混蛋?!背虝詫㈩^埋進(jìn)曲言的懷里,拽著他的衣服哭得稀里嘩啦,將眼淚故意往人衣服上擦,一分鐘都不到曲言上衣領(lǐng)口處就已經(jīng)濕了一大片。
“我是混蛋,是我不好,曉曉我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鼻孕奶鄣娜嗔巳喑虝缘念^發(fā)道。剛才他看見程曉在跟別人打電話,一時起意惡作劇藏在附近的草叢里,等曉曉來找他的時候在跳出來嚇?biāo)?。沒想到弄巧成拙,把曉曉嚇了個夠嗆,差點就不理他了。
“你是不是故意藏起來嚇我?害我以為你被鬼給抓去了?!背虝宰ブ缘囊陆菒汉莺莸厮撼?,一想到原因程曉就忍不住磨牙。
“我錯了我認(rèn)罪,我就是想嚇唬你一下的。”曲言態(tài)度誠懇低頭認(rèn)錯狀。
“你……”程曉還想說些什么就被一陣聲音打斷了。
“咕嚕咕?!甭曇艉孟袷菑乃亩亲永飩鞒鰜淼摹?p> “我、我餓了。”程曉憋紅了臉,怎么也想不到關(guān)鍵時候自己居然肚子餓了。那么大的聲音幾乎讓她在心上人面前丟盡了臉。
“來,我?guī)愠院贸缘??!鼻孕α诵?,牽著程曉的手往古宅更深處走去?p> 古宅背靠深山,鮮有人闖進(jìn)這座兇宅,因此深山的環(huán)境大概有一百多年未曾被人踏足。曲言帶著程曉繞過閣樓,沿著一條狹窄的小路往深山走去。
“曲言哥哥,你怎么知道這里可以去山里?”程曉這么問著心里莫名咯噔一下,這條小徑這么不顯眼,不是常來的人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吧?難道曲言哥哥來過?還是曲言哥哥他……
程曉不敢繼續(xù)想下去,怕自己嚇到自己。
“從閣樓的后面就能隱隱約約見到山林,可想而知這個古宅修建的時候是背靠深山的。古代的王侯公卿有時候是會將住宅修建在山腳下,意味著那座山也受他們管轄,任何人不能輕易靠近。”曲言指了指腳上,繼續(xù)道:“而這條路就更容易發(fā)現(xiàn)了,雖然百年沒有被人踏足,但是還能依稀辨認(rèn)出與周圍的不同?!?p> “曲言哥哥你知道的好多啊,計算機專業(yè)也要學(xué)到這些么?”程曉就差星星眼膜拜曲言了,她知道曲言哥哥是計算機專業(yè)的大神,但不知道他除計算機外還懂得這么多。一定是她孤陋寡聞了,差點就污蔑了曲言哥哥。她發(fā)誓,回去后一定要多看書補充知識。
“計算機專業(yè)不需要,這些是我無聊的時候讀到的。”曲言云淡風(fēng)輕般解釋著,嘴角微微翹起彎起弧度,眼睛一直盯著小路,手緊緊地牽著程曉生怕她不小心走丟了。
“曲言哥哥,深山里是不是有很多野生動物?我們進(jìn)山是要去抓它們嗎?”程曉的注意力立馬被變化的景色所吸引。
他們走過小路,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行走。這時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深山邊緣,周圍的野草也變成了一顆顆參天的古樹。墨綠的樹葉低低垂著,仿佛就落在他們頭頂,錯綜復(fù)雜的的樹干相互交叉著盤旋在頭頂,午后的陽光即使照射進(jìn)來,也被枝條和樹葉擋著只剩下零零碎碎的斑駁。這一切就像歐洲童話故事里巫婆住的森林一樣,處處透著透著寧靜。
程曉緊緊地跟在曲言身后,眼睛卻一刻都不停的看著四周。這里的古樹每一顆樹齡大概都一百歲都不止了吧,要不是兇宅名聲在外,那些偷砍偷伐的人還指不定把這里折騰成什么樣。這里的樹木緊緊挨著,有些樹木的根直接暴露在地表,在地面上蔓延生長。頭頂?shù)奶炜找脖粯渲淙~遮擋包圍著形成一個小天地,炎炎夏日中能有個這么涼爽幽靜的地方可謂是風(fēng)水寶地。
其中一顆古樹的周圍還零零散散的長著嬌翠欲滴的小花,花兒周圍還有個迎風(fēng)抖動的白色團子。
等等?白色團子?
程曉擦了擦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個抖啊抖長著毛茸茸耳朵的白色團子不就是兔子嗎?
“曲言哥哥,那里有兔子?!背虝耘d奮的指著兔子對曲言說道。
“噓——”曲言做了個別說話的手勢,輕輕松開牽著程曉的手朝兔子靠近。
小兔子還在歡快的啃著花花草草,未曾發(fā)現(xiàn)危險的靠近。曲言輕手輕腳地靠近兔子,伸手捉住兔子耳朵一提——
等到小兔子發(fā)現(xiàn)危險想跑時,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為時已晚。兔子在曲言手里蹬了蹬腳,沒掙脫,扭著身子掙扎也沒掙脫,最后只好乖乖地接受現(xiàn)實。
曲言將兔子放到程曉懷里,“吶,這只小兔子抓來給你做伴?!?p> 程曉驚喜的抱著毛茸茸的一團,拿臉湊近蹭了蹭深深地吸了口氣,滿足的說道:“謝謝你,曲言哥哥。這只小兔子我真的好喜歡?!?p> 曲言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程曉頭發(fā),她不知道她在他的眼中也是只小兔子,一只讓人忍不住保護(hù)和欺負(fù)的小兔子。
“曲言哥哥,我們繼續(xù)走吧?!背虝詽M足的抱著兔子,一馬當(dāng)先的朝前方走去,儼然沒了剛進(jìn)來時的害怕。
曲言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跟在程曉身后。有了兔子就忘了他,他這是何苦要自己害自己。他現(xiàn)在就是典型的打碎牙齒和血吞,一肚子的委屈沒地說。
“曲言哥哥,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程曉回過頭發(fā)現(xiàn)曲言在后面發(fā)呆,忍不住出聲叫他。
“當(dāng)然是去找食物了?!鼻曰剡^神走到程曉身邊,捏了捏兔子耳朵。
“這里除了兔子還會有什么?”程曉看了看四周,除了懷里的兔子和樹木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活物了。
“既然是山上當(dāng)然不只有兔子。”曲言抬頭看了看越來越暗的天色,說道:“天色不早了,曉曉,我們要趕在天黑之前下山?!?p> 程曉一聽天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就徹底天黑了。到時候待在山上絕對不比那座宅子安全。
“好,曲言哥哥我都聽你的?!背虝跃o緊懷中的兔子,跟曲言同行。
兩人在山上停停走走,見到的東西除了樹都是樹,久到程曉都要失去信心了。
程曉側(cè)頭偷偷瞄了一眼曲言,注意到他逐漸嚴(yán)肅的神色,也收起了玩心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在曲言身旁。
“咕…咯咯咯……”
一陣奇怪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林中的寂靜。
“噓,別出聲,我們的晚餐找到了?!鼻杂檬值种?,神神秘秘的笑了笑。
曲言對程曉打了個手勢,示意她站在原地別出聲,曲言自己則慢慢朝著草叢靠近。他在地上撿了一根樹枝,試探著探向草叢。那道聲音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曲言的靠近,依舊悠哉悠哉的叫著,時不時從草叢中探出頭來。
這時程曉才發(fā)現(xiàn)發(fā)出咯咯咯聲的是一只野雞。
曲言提著棍子用力一甩,只聽原本啄食的野雞發(fā)出一聲慘叫,聲音之凄厲瞬間傳遍整個山林,驚起一陣夜棲的飛鳥。
野雞的慘叫聲只持續(xù)了幾秒鐘,曲言拿著棍子快速的補上最后一棍。僅僅幾秒鐘的時間,野雞就斷了氣癱倒在地變成了尸體。
“曲言哥哥,你打獵好厲害啊?!钡鹊角詫⒁半u拎起程曉才快步走到他身邊。
蹲在旁邊看曲言利落的剝皮拔毛,時不時還遞個工具。幾分鐘不到,一整只雞的皮毛都已經(jīng)剝干凈,只剩下零零散散的黑色毛漬。
“曉曉,你有沒有帶鏡子?”曲言將整只雞剝皮,回過頭問道。
“沒有……”程曉搖搖頭否認(rèn),低頭從隨身的小提包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我只帶了刀?!?p> 曲言看著她取出來的刀怔了怔,他以為女孩子通常會帶鏡子之類的化妝品,沒想到曉曉女孩子常用的化妝品一個都沒帶,卻獨獨帶了把刀。
程曉注意到曲言訝異的目光尷尬的笑了笑,指著裙子連忙解釋:“穿這條裙子出來總感覺有點不安全,所以就帶了那個…呃,你懂的。”
曲言收回目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接過她手中的刀:“那么曉曉你是認(rèn)為我保護(hù)不了你嗎?”
程曉忙擺手解釋,她沒想到曲言反而誤會了她的意思:“不是的,我沒那個意思,曲言哥哥?!?p> “那曉曉是什么意思呢?”曲言抬頭反問,眼底藏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我相信曲言哥哥能保護(hù)好我…”程曉張了張嘴,不知道從哪一步開始辯解。
“好了好了,不欺負(fù)你了,曉曉的意思我都懂?!鼻钥粗膼鄣呐⒛槤q的通紅,擺著手慌亂解釋的樣子忍不住心疼,還是決定不逗她了。
程曉努了努嘴沒有繼續(xù)說話,氣悶的盯著曲言手中的野雞肉。
曲言接過刀劃過雞胸,開膛破肚取出雞身體里的臟器,丟到旁邊的草叢中。
“這只雞要怎么做呢?”程曉也學(xué)著曲言蹲在一邊,指著雞不解的問道。
“這里沒有什么調(diào)料工具,我只能給你做最簡單的叫花雞了,曉曉。”曲言將刀插到地上,挖了一把濕潤的泥土仔細(xì)填埋在雞身上。
“叫花雞?”程曉想了想美食節(jié)目中泛著油光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的叫花雞,忍不住的直吞口水。
“是啊,再等一會兒就好了?!闭f話間曲言已經(jīng)把雞身上包裹了泥土。就著地面上挖泥土的大坑將雞肉埋了進(jìn)去。
“曉曉,能幫我撿一些干燥的木柴來嗎?”曲言埋完了雞肉正在填土,野雞肉埋在坑里,然后再填一層薄薄的泥土方便生火加熱。
“好的。”程曉點頭答應(yīng),撿木柴對她來說很簡單。
“就在這附近,別走太遠(yuǎn)了。”曲言不放心的交待道。
“知道了,曲言哥哥?!背虝詫⑼米尤搅丝姘校舫雒兹椎耐妙^呼吸空氣??姘餂]放其他東西,取出手機放進(jìn)一些植物葉子墊在里面。小兔子似乎很喜歡那些葉子,一頭扎進(jìn)包里啃著葉子。
程曉滿意的摸了摸挎包,抱著柴禾蹦蹦跳跳哼著歌,心情十分愉悅。
不多時,程曉已經(jīng)抱了一大堆干柴回到曲言身邊。曲言也已經(jīng)生好火了,雖然只是零星的火光卻已足以。
“你的兔子呢?”曲言起身接過程曉手中的干柴問道。
“兔子在我的包里呢?!背虝耘d奮得意的打開包,給他看兔子。小兔子吃飽了安安靜靜的待在程曉的包里小憩,包里除了幾片啃過的菜莖就只有瞇著眼睛的兔子。
“小家伙過的真舒服啊?!鼻孕α诵χ讣饷艘话淹米佣?。
“是啊,我們快生火吧。”程曉扔了一根木棍,火苗蹭的一聲變大,發(fā)出一陣噼啪聲。
“好?!鼻砸膊辉僬f話,繼續(xù)生火。
程曉逗著兔子,曲言添柴加火,兩人默契的沒有說話。天色漸漸變暗,顯得火光越來越亮。程曉撿來的柴火不夠,曲言又撿過幾次才充足。
燒得時間長了,叫花雞的香味也逐漸飄出來了。雖然雞肉沒有加什么調(diào)料,但是雞肉本身的味道也是不可置否的。
飄出來的雞肉香味引得程曉暗中吞了好幾次口水,肚子餓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烤了這么久應(yīng)該已經(jīng)熟了?!鼻該荛_柴火,拿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挖開野雞肉上的泥土,取出一整只雞。
“曲言哥哥,我來我來!我?guī)湍惆?。”程曉聞著香味忍不住靠近,作勢挽起袖子幫忙?p> “不用了,會弄臟你的手的,我很快就做好了?!鼻阅弥肚脫綦u肉上裹著的泥土,燒硬的泥土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脫落干凈。沒了泥土的包裹,雞肉的原本顏色徹底顯示出來。
曲言扯下雞腿遞給程曉,程曉也不客氣接過啃了一口。
“唔…燙燙燙…”程曉想吐出嘴里的雞肉又不敢,燙的用手直扇風(fēng)。
“來吐出來?!鼻约泵⑹稚斓匠虝宰爝?,示意她吐出來。
“不…不了?!背虝砸患敝苯油塘讼氯?,燙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我吞下去了?!?p> “下次不要這么莽撞了?!鼻陨焓痔嫠粮蓛粞蹨I,不放心的責(zé)備道。
“知道了,曲言哥哥,我再也不敢了?!背虝圆缓靡馑嫉男α诵?,吐了吐舌頭,剛才一聽到曲言讓她吐在手上,心里一急就直接吞進(jìn)去了。她的喉嚨到現(xiàn)在都燙的發(fā)疼。
曲言見她皺巴著臉,也沒有繼續(xù)責(zé)備她。只是在遞給她雞肉時先預(yù)測好溫度。兩人不慌不忙的吃掉了整只雞,解決了晚餐問題。
程曉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剛才為了方便就直接跟曲言哥哥一樣,尋了處干凈的地坐下烤火。所以現(xiàn)在她的紅裙子布滿灰塵。
“好了嗎?天快黑了,我們要下山了。”曲言舉著臨時做好的火把問道。剛剛程曉拍點裙子上的灰塵時他就站在身邊,伸手想替女孩拍灰,但又怕嚇到了曉曉。所以一直站在旁邊觀看。
“好了,曲言哥哥我們走吧。”程曉三下五除二拍掉剩下的灰塵,伸手牽住曲言另一只手說道。
曲言見程曉忙完了后點頭同意,牽緊了她的手往前走。
下山時的風(fēng)景跟上山時的風(fēng)景不同,白天見到的風(fēng)景跟傍晚看見的風(fēng)景也不同。白天時的風(fēng)景樹木綠綠蔥蔥,一眼望去全都是綠色,怎么看都沒有不同,整片山林無比的安靜。到了傍晚卻是熱鬧起來了,外出覓食的飛鳥歸來給整片山林帶來了熱鬧。
天邊掛著晚霞,天邊的云彩如同被太陽撒下一片陰翳,低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到人頭上。
“曲言哥哥,夜晚的景色好美啊!整片山林好像活了一樣?!背虝耘d奮的看著山林景色,嘰嘰喳喳的在曲言耳邊叫著。
傍晚的山林,盤根復(fù)雜的樹枝樹根也蒙上一層陰影,顯得不那么可怖。夜里活動的小動物們紛紛探出了頭,吵吵嚷嚷地交談著。
“是啊,盡管這樣你走路還是要看路啊?!鼻該u搖頭無奈的抓緊了程曉的手臂,為她仔細(xì)探路。
兩人順利下了山,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兇宅。當(dāng)他們平安下山時,最后一絲光亮也消失了。只剩下曲言手中的火把和程曉手機打開的探照燈。
“曲言哥哥,我們今晚真的要待在這里嗎?”程曉看著周圍的漆黑夜景,忍不住縮了縮身子緊緊地靠在曲言身邊。
“別怕,我們是來看好戲的。”曲言摸了摸程曉頭發(fā)安慰道。
“好戲?兇宅也有好戲?”程曉十分不解,曲言哥哥說話神神秘秘的,她也猜不到。
“來,跟緊我,別走丟了?!鼻詭е⌒囊硪淼睦@路,重新回到那座小閣樓。
夜晚的閣樓隱藏在一片陰影當(dāng)中,四周被黑暗吞噬,沒有一丁點聲音,比夜晚的山林還要寂靜。閣樓就像一只張大嘴等待喂食的怪物,而他們就像自己跳進(jìn)嘴里的食物。
在這安靜的黑夜中,程曉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格外的大。
“曲言哥哥,我們要去哪兒?”程曉害怕得看了看四周,生怕突然從周圍竄出一只鬼來嚇?biāo)?p> “我們要準(zhǔn)備進(jìn)去?!?p> “進(jìn)哪里?”程曉懵了一下,她突然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曲言哥哥說的不會是……
“進(jìn)這座閣樓?!鼻韵袷怯蓄A(yù)感一樣指了指閣樓笑道。
“……”程曉不知道怎么描述此刻的心情。就好像吃東西的時候突然有人討論起廁所一樣,嗶了狗一樣的心情。
“走吧,沒事的?!鼻院眯Φ目戳艘谎鄢虝?,牽著她的手朝閣樓走去。
兩人一步步走到閣樓門前,踏過旁邊丟棄的家具發(fā)出一聲聲咯吱的響聲。
曲言推開破敗的木門,木門經(jīng)不起這么大的力氣,發(fā)出垂死前的呻吟。
程曉一進(jìn)門就捂住了口鼻,原本以為會被空氣中厚重的灰塵嗆住。沒想到閣樓內(nèi)的空氣中根本就沒有灰塵,閣樓中沒有多余的東西。一座樓梯,一把桌子和兩把破敗的椅子??雌饋肀韧饷孢€要干凈。
“這里為什么這么干凈?”程曉繞是再害怕也看出了這間閣樓是被人打掃過的。
“因為有人常來打掃過。”曲言摸了摸樓梯扶手上的灰塵,只有薄薄一層,一點都不像是沒有人敢進(jìn)的兇宅?!拔覀?nèi)巧?。?p> 曲言牽著程曉的手率先走上了樓梯。年久失修的樓梯被踩得直響,程曉扶著扶手生怕下一秒就踏空掉了下去。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上樓,來到閣樓第二層。閣樓第二層與底樓相比,更顯得干凈。二樓的空間很大,旁邊擺放著一個碩大的書架,書架的面積幾乎占領(lǐng)了一半的房間,而窗邊放著一張桌椅和一張小床。床上還鋪著被褥,桌椅上還放著生活用具,明顯有人生活過的痕跡。簡單的家具擺放著,沒有丁點裝飾。
“這里有人住?!”程曉驚得叫出聲來。所以兇宅都是騙人的嗎?根本就沒有鬼?
“看樣子那人只是短暫的離開了,等一下就回來了?!鼻苑朔郎衔纯赐甑臅?,翻看書名——《嚇人的三百六十種方法》。程曉好奇也湊過去看書名,抽了抽嘴角頓時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所以這都是那個人故意的?”程曉驚訝的問著。心里的大石同時落地,還好并沒有鬼。程曉一想起沒有鬼,也就不再害怕了。
程曉松開曲言的手,四處好奇的察看。這里摸摸那里探探,一點兒都沒有之前害怕的樣子。
“曉曉,不要亂碰,這人喜歡嚇人可能還會在房間留下什么機關(guān)。”曲言看著程曉不再怕的樣子忍不住嚇了嚇?biāo)?p> 果然,程曉聽到他的話手不禁抖了抖,乖乖的跑到曲言身邊站好。
“曲言哥哥,我們還要繼續(xù)看嗎?”程曉主動牽著曲言的手好奇問道。
“還有一層,我們再去看看?!鼻院眯Φ目粗⒌臉幼?,沿著第二層的樓梯繼續(xù)往上走。程曉站在閣樓第三層門前,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門。三樓的門跟整座閣樓的風(fēng)格都是不一樣的,它是一張梨花木門,上面還裝著現(xiàn)代的鐵質(zhì)門把手。
程曉將手握住門把手,按了下去。門緩緩打開,仿佛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一般。
三樓的空間更大,地面上鋪著精致的木地板,墻面涂抹著白漆。天花板掛著中式吊燈,一套中式沙發(fā)桌椅擺在中間,沙發(fā)對面的墻面上掛著電視機,電視機往右兩米又是一個房間,旁邊隔一米又是另一個房間。有電有水,明顯的現(xiàn)代生活標(biāo)配。
“曲言哥哥,看來這人的生活還蠻滋潤的嘛?”程曉看著滿屋子現(xiàn)代化設(shè)施不禁得感嘆一句,然后放心的走向看起來最軟最舒適的沙發(fā)。
曲言跟在程曉身旁,同樣在打量四周。第三層的設(shè)施門房非常的完善,大到客廳小到廚房衛(wèi)生間都基本配備。跟這里比起來,第二層就像是乞丐住的地方。
“曉曉,別亂碰知道嗎?”曲言細(xì)心叮囑著,松開程曉的手讓她四處逛逛。
“知道了,曲言哥哥。你說那個人晚上是不是該回來了?他要是看見我們在他的屋子里,會不會…呃……”程曉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今天從司機大叔那里聽來的故事里,說這座宅子是個百年兇宅,死在這里的冤魂沒有一千也上百了。更何況前一陣子這個兇宅還跟游樂場的事糾纏在一起了,他們現(xiàn)在待在這里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的,我會保護(hù)你。”曲言安慰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仔細(xì)打量全屋的風(fēng)格。第三層的裝飾是完全偏中式的風(fēng)格,雖然溫馨但也透著冷硬。從茶幾上擺放的西洋棋和墻上貼著的科比喬丹籃球明星的寫真來看,住在這里的人是個男性,而且年紀(jì)還不大,跟他差不多的樣子。就算是發(fā)生沖突,他也有能力保護(hù)好曉曉。
“我不怕的!”程曉笑了笑回應(yīng)道,“我程曉可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什么人都不怕?!?p> “噗——知道了,那你要保護(hù)好我?!鼻员怀虝缘难鲋^雙手叉腰的樣子逗笑。他的小姑娘之前以為有鬼,還跟個鵪鵲一樣縮在他背后,現(xiàn)在一見沒鬼還吵嚷著要保護(hù)他。
“那可不……”
“咯吱——”
程曉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房門把手發(fā)出一道聲音,緊接著把手下彎,然后門就被推開了。
程曉還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就直接跟進(jìn)來的人親切的來了個四目相對。氣氛尷尬異常,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
最終還是曲言忍無可忍打破了這份尷尬,:“又見面了,陳季?!?p> 被稱為陳季的人看清曲言程曉的臉后也是怔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yīng)。他一向保護(hù)隱藏得很好的家,突然間闖進(jìn)兩個陌生人。而且那兩個陌生人還一點都不怕兇宅的名聲,跑到他的小閣樓探險來了。探險也就算了,還直接撞破了他的秘密來到了第三層。第三層可是他的秘密基地啊,從來都沒有生人踏足的。沒想到,今天一來就來了兩個,那兩個還是今天見過的。
人生最大的尷尬莫過于此。
“又…又見面了,曲言。”陳季頹喪的抽了抽嘴角,回了個招呼。
而一旁的程曉一會兒看著還站在門口的陳季,一會兒又看了看曲言,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她是一個都看不懂。
于是她開口先打破這種氣氛:“不好意思,突來乍到有失遠(yuǎn)迎啊呸…”
程曉連忙收聲捂住嘴,巴掌大的小臉憋的通紅。她原本想說突來乍到打擾了來著,腦子一抽就開始沙雕,接了句有失遠(yuǎn)迎。怎么一說話就一不小心把身份給互換了?他才是主人,他們才是客人啊喂!
“噗…我也是呢,有失遠(yuǎn)迎?!标惣窘又虝缘脑捳f道。
他被程曉的話給逗笑了,尷尬的氣氛瞬間被打破。就連僵著臉的曲言被程曉這么一攪弄,臉色也柔和了不少。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程曉捧著剛剛陳季遞過來的咖啡小啜一口問道。她從曲言的話里知道了他們倆好像認(rèn)識,還是今天辯論賽的對手,陳季還是作為對方隊伍的輸出頭腦擔(dān)當(dāng)。不過最終還是輸給了曲言。
就在剛才氣氛被打破后,陳季先是反應(yīng)過來讓他們隨意在沙發(fā)上坐下,然后提出等他泡杯咖啡出來后慢慢談。然后出現(xiàn)了曲言程曉陳季三人各捧著一杯咖啡坐在沙發(fā)上面面相覷的畫面。這樣都畫面依舊是被程曉第一個打破。
“我能先問你們一個問題嗎?”陳季笑著看著程曉說道。在之前的辯論賽結(jié)束后他就看見了這位曲言的女友,很可愛身材也很棒,膽量大概也很大,不然怎么會闖進(jìn)兇宅呢?
“可以啊。”程曉見他不怪他們私自闖進(jìn)他的房間,沒了心中的擔(dān)憂后說話也隨意起來。
“本市包括附近相鄰的城鎮(zhèn)都聽過這棟宅子的兇名,相信你們來了之后也有人對你們說過。”陳季轉(zhuǎn)了轉(zhuǎn)杯身,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為什么你們不怕呢?反而闖了進(jìn)來,是我周圍的布置還不夠精致嚇人嗎?”
陳季說著說著就開始反思,這么一想好像也挺有可能的。一定是他的布置出了問題,氣氛營造的也還不夠恐怖。只是到底是哪一方面出了差錯呢?他不知道,所以想聽聽曲言他們的意見。
“當(dāng)然不怕了,問題就出在你周圍的布置上?!背虝該P著小臉得意的說道,將之前剛進(jìn)兇宅的害怕丟得一干二凈。
一旁的曲言見自己的小姑娘在吹牛無奈的搖搖頭,繼續(xù)喝咖啡聽他們怎么講。陳季被程曉的話激起了好奇心,立馬擺正坐姿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程曉見陳季這副模樣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立馬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宅子周圍氣氛很好看起來很恐怖,但是閣樓外面的家具啊雜草啊很容易讓人看出端倪的好不好?更何況閣樓第一層,干凈整潔的不像鬧鬼的宅子。而且扶手上都沒什么灰,一看就是有人打掃,空氣中都沒什么灰塵?!?p> “原來是外面的家具木椅和一樓的場景布置拖了我的后腿?!标惣镜椭^若有所思的說道,但好像又想到什么抬頭一臉委屈模樣:“一樓扶手上的灰塵可以做到,但是一樓空氣里的灰塵我真的做不到。誰想一回家就吃灰啊。”
陳季無奈的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空氣里的灰塵除非他搬出去,不然哪來的灰給別人吃。他已經(jīng)很努力的嚇進(jìn)來探險的每個人了,沒想到最終敗在了場景布置上面。他發(fā)誓,一定要認(rèn)真研讀嚇人制造恐怖氛圍的書,一雪前恥。
“我也沒辦法,其實外面的雜草什么的修改一下就很完美了,我當(dāng)時還不敢進(jìn)呢?”程曉撇了撇嘴安慰陳季。
“那你們怎么還是進(jìn)了?”陳季抓住程曉話里的重點,來了個靈魂發(fā)問。
程曉被陳季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別開臉弱弱的說道:“是曲言哥哥拉著我進(jìn)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