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破罐破摔了么?”
皇甫越突然改變了語氣,望過來的眼神也不像之前一樣具有攻擊性。
王菲雯噎住了,她不再說話。太子風華絕代,雖沉府極深,可待人彬彬有禮,一身華貴的氣度,很容易使女子拜倒。如果沒有前世的經歷,她怕會像歐陽倩一般,在初見時便會生死相許,非君不嫁。
皇甫越最后看了歐陽倩一眼,自覺退出了南華庭。一時間,暖閣里寂寞無聲。
曉月公主一味吃著茶,看歐陽倩的眼神越發(fā)嫉妒。
“姐姐,我不想她當我的嫂嫂,你要是月兒未來的嫂嫂就好了。”
王菲雯喂了一塊櫻桃餅給她,堵住了她的話頭,“強扭的瓜不甜,我瞧著她跟你哥挺有眼緣的,不過,你還是多提防著她點吧,她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顆狠毒的心?!?p> 王菲雯沒有欺騙曉月公主,當年讓曉月出嫁匈奴,安撫匈奴的法子,還是歐陽倩最先提出來的。
樓下旗鼓喧天,馬球比試正式開始。
王后娘娘的儀仗隊在正中央的高臺上安置,其下便是嘉氏,嘉氏之下便是其他妃子、王室子孫。未參賽的都正經地跪坐在席上,參賽的王子、王孫已經開始站起身來活動筋骨。其中最扎眼的,當屬太子、二王子,以及王長孫皇甫炎。
長孫皇甫炎繼承了大王子的詩書風流之氣,三歲能讀,五歲能寫,現(xiàn)下剛滿十二,便已著詩百首,名動天下,因此大王子一脈雖在朝政上無所涉獵,但在文壇地位極高,深受百姓愛戴。
不過此番比試,皇甫炎只是走個過場罷了。相較他的兩位叔叔,他的身量實在偏低,根本沒有相抗的實力。
而曉月公主,在王菲雯的目送下第一個站到了比賽場地上。她身后的女將軍,個個英姿颯爽,那是曉月特地編的馬球隊,都是善武的宮女。曉月舉起如半月彎的球桿,對準太子、二王子以及王長孫,“你們幾個趕緊下來,莫不是怕了我們這些女子?”
聞言,他們都好笑不已,急急下了看臺,整編了各自的馬球隊伍。而王菲雯的哥哥王懷宸,自然在太子的隊伍之中。
今日的馬球,在武斗場四角分別安置了一個球門,太子一隊、二王子一隊、公主一隊、王長孫一隊,四隊分守各自的球門,進球最多的一隊為甲,王后賜千金,進球第二多的為乙,賞玉如意一雙。
王菲雯坐在上面,隱約瞧見二王子皇甫卓投過來的目光。他瀟灑地沖她眨了眨眼,似乎極其挑釁。
隨著木球被拋起,四隊的人馬都奔向中央,揚起了飛沙陣陣。
她旁邊的席位空著,自然沒有人敢擅自上前跟她搭話,倒是歐陽倩與旁人不同。她腳步輕輕地挪動過來,如弱柳扶風,憐憐風姿,溫婉可人,“菲雯姐姐,前幾日賞花會并非妹妹有意未請姐姐過府,實在是聽說姐姐身子抱恙,才不敢多加叨擾。”
說完這話,王菲雯還未同意,歐陽倩便坐到了她的對面。她不由揚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妹妹這樣的言行,可不合禮數。”
歐陽倩欠了欠身子,還故意打翻了跟前的茶杯,鬧得一屋子的千金小姐,都往她們兩這邊看。她仿佛會變臉,之前的笑面須臾間由晴轉陰,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樣子。
王菲雯冷哼一聲,她笑著給歐陽倩重新斟好茶后,低著嗓子眼威脅歐陽倩,“妹妹莫要跟姐姐玩這種心眼,否則姐姐真怕一個不小心,就用姐姐新做的指甲劃花妹妹絕色的臉蛋兒。提醒妹妹一句,姐姐一家子都是粗人,天生就會拿刀砍人。小心地護著自己的脖子吧,免得被姐姐瞧上就不好了!”
她話音剛落,紅杏在一旁冷冷地添油加醋,“小姐,這話說不得,小心那老貨變成厲鬼回來索命?!?p> 王菲雯莞爾一笑,“她昨個剛死,今個怎能成鬼?若真成了鬼,還敢來我面前添堵,我就再朝她心窩上捅一刀,看她的鬼爪快,還是我的白刃快!”,她拔下頭上發(fā)髻里埋的一根尖尖的金簪,猛地將盤子里的一塊櫻花餅插得四分五裂。
歐陽倩嚇得臉色蒼白,嘴角不由抽搐。她哪敢再在王菲雯面前做戲,立刻哆嗦著手腳退到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