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薩的故事有些冗長,聽的瀧夏昏昏欲睡。
主角是個叫石蘭的女孩子,從小跟爺爺相依為命,在人魔兩屆交界處的山里打獵為生。被魔族的人販子拐到魔都,被侵害時覺醒了火屬性。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開始暴走,屠殺了新澤西爾家族眾人,幾乎使他們滅族。
“她最后死了嗎?”新一問道。
“這是新澤西爾家族的秘聞,最后的結果如何,只有他們知道?!?p> 新一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測,沒有追問下去。又詢問一直開路的瑟速紋:“你能感知到這里魔素的波動頻率嗎?”
“這里是有魔素波動的,但是很奇怪,跟我認識的魔素有些區(qū)別。而且從剛才這些魔素就在加速運動?!鄙偌y用瀧夏給的手電筒照長前面,指給他們看:“朝著那個方向去了?!?p> “這很不正常?!蔽魉_說道,“若這個方向是通往外面的,那外面的魔素濃度應該比這里強,高濃度的地方應該會自動流向低濃度的地方。那么這個方向就應該是從外往里的?!?p> “我們已經(jīng)走了很遠,我猜測我們這是在地下,而且我們走的方向,一直有坡度,在緩緩向下?!鄙偌y說道。
瀧夏微微皺起眉頭,從新一肩上抬起頭:“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要原路返回嗎?”
西薩思考了一下說:“這里的魔素流動雖然奇怪,但總歸是有。遇到危險尚且可以一博,回去仍然是困局。先看看有什么再說?!?p> 新一接過他的話:“那就走吧?!闭f完把瀧夏的頭按在肩膀上,“你頭怎么這么熱。”
西薩聞聲撇了一眼,看新一關心的神情,又繼續(xù)向前走。
瀧夏自己摸著額頭,怪不得這么難受,原來開始發(fā)燒了:“從我突然變成小孩子開始,就感覺處處透著古怪。”瀧夏也受不了自己這個奶聲奶氣的樣子,說完忍不住嘆口氣。
“你那里面有藥嗎?”新一語氣有些急切,“算了,先忍一下。我看你每次拿東西都很費力,閉上眼睛歇一會兒吧?!?p> 瀧夏倒是想跟他客氣,只是自己真的有些發(fā)暈,這么顛著昏昏沉沉就睡了起來。
醒來時發(fā)現(xiàn)是瑟速紋背著自己,他很瘦,甚至感覺到他的肩膀硌得慌。抬起頭看到西薩和新一在前面,新一一道火劈在什么東西上。那東西撞在墻上散作一團就消失了。
瀧夏小心的問:“這是什么?”
“我們懷疑是魔物。”
“魔物?”瀧夏在魔界還沒有聽說過這個稱呼。
西薩見她醒了,稍微打量了一眼,又目視前方,邊走邊解釋:“魔界的魔獸沒有靈智之前,也曾被稱做魔物,他們本來不屬于這個世界,據(jù)說是圣戰(zhàn)后留下的?!?p> 瀧夏揉揉頭,關于魔族的說道,當初入學前補習的時候,她學過點。按照池帆(暮云連恭)幫她梳理的內容,估計當初那個殞身為魔獸開始靈智的倒霉蛋很可能就是自己前世。
“很危險嗎?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很弱,我們北境與人界相交的地方,偶爾也會有魔物出現(xiàn),普通人就能將起擊散。不過魔都在魔界中心,按理來說不該出現(xiàn)魔物?!蔽魉_跟著解釋,眼睛依舊盯著前方。
“你跟瀧夏在這里等著,我們兩個去前面看看,有危險,你們先走?!?p> 瀧夏到?jīng)]有厚著臉皮讓他背著,自己乖乖靠墻站著。
“對不起啊,是我朋友的事情,讓你牽連其中?!?p> 西薩根本沒有看她,冷哼一聲:“我堂堂北境少主,這點事都不敢挺身而出,以后還怎么統(tǒng)領北境。”
“行吧,少主威武?!?p> 然后兩個人極為默契的沉默,瀧夏按耐不住,又問到:“我能問你個事嗎?”
“何事?”
“為什么感覺你很討厭我呀?”
“哼。原來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p> 瀧夏已經(jīng)習慣他的諷刺,接著問道:“剛入學時候,你就看我不順眼了?!?p> “我看你不順眼,純粹是因為,你太弱,不配跟我分在一個班,而且我也并不沒有特別討厭你,對每個女孩子都這樣?!?p> 瀧夏嘆氣,好吧,不怪你,畢竟你已經(jīng)彎了。
“那,我可以申請,從今天開始,你把我當男的行嗎?”
西薩終于肯拿眼睛瞥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滿眼都寫著,“你不配!”
忽然感覺有點異樣,西薩伸手示意她閉嘴,周圍魔素有變化:“躲到我后面來?!币贿呏甘緸{夏躲好,一面不敢節(jié)省魔素,將身旁一方空間做了割裂,靜靜的觀察前方。
已經(jīng)能隱隱約約聽到新一發(fā)出的警告,遠處似乎是有火光的。只見一團黑影,貼著地面直奔而來。這個速度,裝上空間墻,可能抵擋不了幾次,西薩沒有猶豫,撤了其他方向,全力正面低檔。
那東西根本就沒有停留,直直的撞上這個由割接空間組成的護盾,然后消散的無影。
西薩先是一驚,然后就聽到瀧夏的尖叫,回身一手把將她撈到自己懷里,那團黑影包裹她的左腿,他瞬間壓造出空間彈,扔到黑影身上,黑影被她炸的零零散散,卻已經(jīng)頑強的從她小腿位置接著聚合。
心里暗道不好,這么魔物明顯很強。
這時新一終于喘著粗氣跑到附近,來不及思考,就把火焰砸過去,黑影開始收縮,離開瀧夏的身體。西薩這才抱著她趕緊離開撤到新一跟前,突然感覺到,手上有些濕熱,手電筒已經(jīng)跌落,借著火光,能看手上的獻血,瀧夏已經(jīng)疼暈過去了,左腿從膝蓋開始變得空蕩蕩的,血滴在他黑色的夜行衣上,看不出顏色。
他,北境的少主,不是沒有見過血的貴公子。只是這是個小孩子的身體,突然而來的沖擊,讓他一瞬間空白。
傷口突然竄上火苗,新一控制著火苗均勻的燃燒。他嘶吼著問:“你要干什么?”
瑟速紋拉著他:“這樣的傷口,不處理,被魔物附身怎么辦。更何況她是個人類,血流盡會死的?!?p> 西薩深吸一口氣,干脆的說:“對不起,我沖動了?!?p> “還好她已經(jīng)暈了,否則這會也熬不住的?!毙乱徊⒉辉谝獾慕忉屩樖窒缌嘶鹈?。
“你們看那里?!鄙偌y用手電照的方向,正是剛剛黑影燃燒的地方。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火光,有一個男人躺在那,黑發(fā)如瀑,通體赤裸,胸口有一個黑色的圖案。
“我去看看。”說罷西薩把瀧夏交給新一,撿起被瀧夏扔掉的手電,小心的走過去。
西薩把自己的外套,蓋在那人身上,搖晃著他的肩膀。
他眉頭微皺,下一刻睜開雙眼,眼眶里盡是黑暗,西薩后退幾步保持距離問道:“你是誰?”
他開口說了些什么,像是喃喃自語,過了一會,說:“你們是魔界的人嗎?”
“是。你是誰?”
他好像沒有聽見,伸出自己的手活動活動,扭動一下脖子,觀察自己的身體,把手放在胸口的紋路上,一臉虔誠的像是在祈禱。
西薩緊張的準備隨時后撤,他忽然向瀧夏的方面看一眼,漆黑的眼眶里流出兩行淚來:“您果然來找我了,果然說到做到。我終于可以回家了嗎?”他起身,衣服有些尷尬的掉落,他從容的穿好,踱步向瀧夏走開,西薩小心的后退。他走到跟前,小心的跪拜。
“主人,我回來了?!?p> 等他緩緩起身,西薩又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他緩緩的笑起來,“我有很多名字,不過應該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記得。死之前,主人叫我玉塵,死后,主人叫我青冥。現(xiàn)在,我在等著她給我新的名字?!?p> “玉塵,你叫玉塵?”新一驚訝問出聲。
“你聽過我的名字?”他用漆黑的眼眶看著新一。新一單手抱著瀧夏,騰出一只手,在身上找東西。他伸手想去幫忙:“我來抱著吧?!?p> 西薩搶先將瀧夏抱了過來,幾個人微妙的尷尬一下,接著新一從自己貼身處拿出一小包東西,打開,舉到他跟前:“你可認識此物。”
他拿在手里,用兩根手指輕輕摸搓著:“這是我的逆鱗,整塊應該比這個大很多,被敲碎了吧?!?p> 他將玉塵貼在心口,黑色的紋路亮起光來。這個圖案是跟主人的契約,對逆鱗有反應,說明那位大人對逆鱗做過什么。這東西,本以為死的時候就已經(jīng)消散了呢。
“這個可以還給我嗎?”
新一猶豫了下說:“可以給你,但你要答應幫我一個忙?!?p> “力所能及,不違背主人意愿,倒也可以?!?p> “她于我有救命之恩,自然不會讓她為難?!?p> “眼下,還是想辦法怎么出去吧,得盡快找到治療士給她治療?!蔽魉_語氣不善的打斷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回頭又問瑟速紋,“你們剛剛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瑟速紋迅速反應,接話:“我發(fā)現(xiàn)了個水潭,我覺得有蹊蹺,探查時就遇到了剛剛的魔物?!?p> “我是這世間最后的魔物了,不會再有了,你們放心再去看?!弊苑Q叫玉塵的人說道。
西薩心里將信將疑,還是讓瑟速紋開路,幾個人一起去看那水潭。明明沒有光線,水潭卻依舊有波光。定睛細看,是水底的螢草,還有魚游弋其中。
“聽說,螢草可治眼疾病,但是魔界很罕見,這魚是清河魚,大多數(shù)都在清河上游,若沒猜錯,這潭水應該連著清河的某條支流?!蔽魉_分析到。
瑟速紋卸下自己的軟甲:“既然已經(jīng)沒有危險,我去看看這潭水能不能出去?!?p> 瑟速紋閉氣入水,迎著水流的方向,朝下游去,螢草從他臉頰撫過,光線逐漸變強,果然連著外面的河,他來不及興奮,深吸一口氣,又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