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爺......”
“謝謝謝謝，恩人啊......”
“......”
在被人圍滿的前一瞬，無歸身形一閃，輕飄飄地從人群中穿過，直至最外圍。
狐依依趴坐在他的右肩上，回頭看了眼那些正在瘋狂搶奪的衣衫襤褸之人，不由出聲：
“這些人......還蠻可憐的。”
今年的風(fēng)雪罕見的大，收成不好，糧食不足，加上冗重的賦稅......
民心不齊，四處變亂，頗有一種亂世之兆。
而那些有點志向的，也趁此時機，揭竿而起。
畢竟，和平年代無人可撼帝王天威，而到了這等時候，便是建功立業(yè)的最好時機。
戰(zhàn)爭，永遠是消除矛盾最簡單、最根本的手段。
“大爺，大爺！”
一個高大的身影猛地撲倒在無歸面前，懷里似乎還抱著一個孩子。
是一個身著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
這冰天雪地的，卻穿的如此單薄，男子根本止不住地顫抖，雪渣子附在衣上，竟不能完全融化。
他跪倒在地，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著顫子：“大爺，求求您救濟救濟小人，小人一家上下五口都快要餓死了！”
男子把懷中的孩子放在地上。
是一個女孩。年歲不過十二三，身上的衣服可看出是大人服飾改的，一張小臉凍得通紅，黑溜溜的眼珠子有些茫然地來回看著。
無歸還沒來及離開，男子就一推女孩，然后納頭就拜：
“大爺，這是小人的小女兒，還未婚嫁，聽話的很，您若不嫌棄，就把她收了吧！”
無歸：“......”
嘖。
“天啊，人類居然為了生存連女兒都會賣？！真是太可怕了！”
狐依依無語地吐槽，與她靈魂相通的無歸自然也聽到了，他眸色深了深。
掃視著附近一片凄苦之象，乞兒遍地，衣不避寒，不遠處甚至還有已經(jīng)被雪埋住半邊身子的尸體......
無歸的眼里罕見地閃過一絲憐憫與同情。
【人族，比起其他種族，更為脆弱。天災(zāi)人禍，都是造成他們?yōu)碾y的緣由。而到了那種生死絕境，能堅守人性的，怕是少之又少。】
【貪婪與自私，是人族最原始的本能。】
末了，無歸喟嘆一聲。
災(zāi)難，永遠是檢驗人性的最佳辦法。
賣女、易子......
有時候，世間的罪惡會超脫所有人的想象。就算是作惡的那些人，也可能不會想到，自己竟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真是可憐啊。
這是弱小帶來的原罪。
因為弱小，才會在這天災(zāi)人禍中不堪一擊。
無歸懶得同狐依依深入講解，腳步微移，就無視那父女倆，準(zhǔn)備離去。
“大爺，大爺！”
男子見無歸沒有任何回應(yīng)就打算離開，立馬慌了神。他抱起女孩，一骨碌爬起來，就用另一只手抓著女孩的臉，往無歸跟前戳。
像在展示什么。
“大爺，這丫頭長得多水靈??！保準(zhǔn)聽話，不要多少，就二兩銀子就夠了！”
無歸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
同時也起了淡淡的火氣。
他看起來，難道是個貪圖女色之輩？
“呸！奸賊！”
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自不遠處響起。
只是這話......難聽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