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好嗨喲
斷崖處,山風凜冽,吹得女人襤褸衣衫呼呼作響,亂發(fā)肆意舞動,嬌小身影顫顫巍巍,隨時都能被刮下峭壁似地,很是危險。
所有的出路被堵死,婁千乙知道自己今天怕是兇多吉少了。
看看前方,深不見底,再看看后面六人一狗,腦子轉(zhuǎn)得飛快,下一秒目光便定格在最像頭頭的人身上,努力擠出個笑:“那個……你看咱們商量商量怎么樣?
何必非得跟我一個小女子過不去?你想要錢要色我都行,真的,只要留條活路就成!”
果斷把劉海梳理整齊,再擺出個極具誘人的性感姿勢,學(xué)譚美美每次見到帥哥那般拋媚眼歘歘歘放電。
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節(jié)操?我去,命都要沒了,要節(jié)操有個毛用啊。
燕宵見狀,雙臂緩緩環(huán)抱,體格上要比商晏煜壯實些。
倒生得不錯,濃眉細眼,鼻高唇薄,下顎修飾得光潔,長發(fā)全數(shù)禁錮頭頂,灰色印竹勁裝一看就是上等錦緞。
手握長劍,往那兒一站,也稱得上俊逸。
幾名手下聽了那豪言壯語無不驚愕,她是在勾引燕統(tǒng)領(lǐng)嗎?都不由用打趣眼神掃射前方男人。
婁千乙看那二愣子壓根沒開口的意思,跟他主子一個德行,真當自己一字千金啊,能不能商量可是吭個聲啊。
心里暴跳如雷,臉上則笑顏如花:“帥哥,這樣吧,我呢自認為長的還不錯,要不你們挨個上,
完事后讓我滾蛋,我保證以后絕不踏足大梁城半步,回去后你就跟那誰說我已經(jīng)跳崖身亡了,神不知鬼不覺,好不好?”
好你個頭,他們要真敢過來,她就踢爆他們。
“噗咳咳!”某個手下已經(jīng)忍俊不禁了。
這姑娘夠狠的,換個女人若被糟蹋,恐怕都無顏存活。
燕宵忽然有點明白為什么王爺明明無大礙卻非要殺無赦了,這絕非常人,簡直驚世駭俗,向后方使了個眼色:“把頭割下來!”
那稀疏平常的口氣就跟在說風景不錯一樣。
啥?不給留活路就算了,還特么死無全尸?
婁千乙咬咬牙繼續(xù)后退,打她百分之一萬不是對手。
餓得頭昏眼花不說,腰上傷口早就裂開,又翻山越嶺一夜,體力幾乎耗盡,瞅瞅懸崖,怎么辦?
誰來救救她?
好吧,荒郊野外哪來的閑人?也罷也罷,反正都死過一回了,說不定真會跟電視里演的那樣,跳下崖也能神奇的活著。
士可殺不可辱,眼看幾人走近,眼一閉,扭身果斷飛身縱下。
小玉兒,對不起,干媽食言了,你丫就乖乖當個傀儡去吧,最不濟也能多活幾年。
還有鳳千乙,希望待會兒見面了別怪我,大不了咱去幫你入畜道。
嘶,也不知能不能自選種類,若可以的話,她想當個大熊貓,前提必須得是在二十一世紀。
“真跳下去了!”幾名護衛(wèi)不可思議地俯視崖下,因云霧阻礙,無法看到底,但深知這座山有多高,任誰下去也是個粉身碎骨。
燕宵皺眉靠近,一起查看了半響才轉(zhuǎn)身:“既然如此便留她個全尸!”
“要去找找嗎?”
“你傻啊,那下面是個峽谷,中間層層疊疊,憑咱們幾個找上個把月都不見得能找到?!?p> “也對!反正王爺要的是她死,咱也算是完成了使命。”
“還有四個不知藏在哪里,這事兒沒完?!?p> 燕宵并未加入探討行列,悶聲大步原路回走,根據(jù)王爺?shù)男稳?,方才死掉的必是五人之首,即使找不到那四個嘍啰,王爺也不會過度責罰大伙。
而婁千乙呢?第一次高空勇躍,前世連蹦極都沒敢嘗試過,而這可比蹦極要嗨多了。
真不明白那些演員跳崖時是怎么吼叫出來的,最初她也有想大喊壯膽,結(jié)果雙腳剛落空就什么聲兒都發(fā)不出來了。
風太大,呼吸都進不去,只能硬憋著一口氣感受高空墜落的失重感。
當真是抱了必死決心,直到肚子一痛,好似撞上了什么東西,總之有剎那緩沖時機。
人體最大優(yōu)點就是遇到危機時的本能反應(yīng),腦子都沒轉(zhuǎn)過來,手已經(jīng)付之行動。
幾乎是剛撞上一柔韌物體手便已經(jīng)抓了上去,睜眼一看,頓時將各國神佛全數(shù)感激了一番。
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懸崖下居然生長著這么多藤蔓,身下一株都長成網(wǎng)子了。
但最感謝的是前面那棵從峭壁上延伸出去的巨松,否則藤蔓也無法鋪就成網(wǎng)。
還沒脫險,不能大意,忍住周身鈍痛抓住樹藤往蒼松根部移動,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是給她做到了,跨上樹背拍胸壓驚。
耳邊狂風呼嘯,吹在臉上跟刀割似地,衣袂翻飛,墨發(fā)狂舞,擦擦額上泥沙瞇眼仰望,完全看不到頂。
再往下瞧,精光乍現(xiàn),僅有數(shù)丈高度,蒼天有眼,這都沒死,顯然她婁千乙是真的命不該絕,算二次重生吧?
接下來的人生她會好好珍惜的,雙手合十到眉間誠心感激著命運之神。
并起誓絕不背棄許下過的諾言,雖做不到為了天下人就生個孩兒獻祭,但答應(yīng)過的事將一定做到。
眼瞼點點打開,面向遠處山巒陰涔涔掀唇,慶幸自己不是個愛胡亂許諾的人,目前只答應(yīng)過小孩兒幫他穩(wěn)固皇位。
至于蘇太妃,她確沒允諾過她非要整死鳳青月不可,若條件允許,她當然樂意那么做,好些天疼痛不是白忍的。
但實在辦不到的話,她不會勉強自己去魚死網(wǎng)破。
如對待那個黑心男一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若犯人,也愿償還。
沒錯,心里并無要去找黑寡婦拼命的想法,她和他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永不相見!
切,根本也見不到了,他是商人,大江南北,她是太后,身居皇宮,八竿子打不著!
把所有事情理順后才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捆綁藤條。
離王府。
“喲,這么快就解決了?”
紅漆木門外,兩方人馬自左右碰頭,燕宵彎腰抱拳,態(tài)度謙卑恭順:“楚爺,柳爺!”
這態(tài)度,怕是丞相柏司衍也不曾領(lǐng)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