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這首歌只唱給一個人
他暫時保留意見，也許對方所說的有幾分道理。
“小凱哥哥，我想在唱到這里的時候可以有一些舞臺動作的交互，比如我們可以這樣……”周驕很是經(jīng)驗老到，她知道怎么表現(xiàn)可以讓觀眾欣賞的效果更好
“這里，銜接的時候可以兩個人有一些眼神的交流……”她似笑非笑，“還好有假面，不然我可能就會被你迷住了。”
“好，我注意。”他只回答前半句，可好像也聽起來十分自戀地解決了后半句。
簡單過了幾遍整首歌，周驕的助理站起來對她耳語了幾句，她馬上十分抱歉地扭捏：“對不起小凱哥哥，我還有事要先走，你說的話我都有好好記住，明天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p> 楊心卓像是終于送走了過年串門的親戚一樣送走了姐妹團，她看了看時間，還沒到約定的結(jié)束點，嚴老師果然還在一個人練習著，壓低了聲音。
他換上了吉他，唱的好像不是剛才那首歌。
“走？”
見到楊心卓回來，指尖的動作加快了一些，輕聲哼完一句，就放下吉他，收拾好譜架上的歌詞，像是怕她等急了。
楊心卓知道他還放不下，心領神會：“我們約的時間還沒到呢，要不您再來兩塊錢的？”
她拿出手機，指著上面的標準時間讓嚴云凱相信，腦海中突然亮起火花。
“……嚴老師，我能不能點首歌？”
看他無動于衷的樣子，楊心卓勸自己趕緊放棄掉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難道剛才沒聽夠，還蹬鼻子上臉把這里真的當酒吧了？
還想聽你唱歌。這種話現(xiàn)在應該是說不出口的，就是說出來他也一定不會答應。
“……什么歌？”
嚴云凱把手中的歌詞折的方方正正揣進口袋，若有所思。
什么？沒有聽錯吧？能有這種榮幸？
他站起身來，活動著因為坐的久了有些僵硬的肩膀。
君子動口不動手，下次再也不敢了。
楊心卓好聲好氣，獻殷勤地在手機上找好歌詞遞給他看。嚴云凱沒有猶豫就接過來，順手放在譜架上，確認自己的曲庫里有這首，拿起吉他找了找和弦。
她就像看自已最可愛的毛絨玩偶一樣滿眼放光地看著小舞臺上的他，看著那個現(xiàn)在只為自己一個人唱歌的深情的他。要不是自己的手背感覺到疼痛，真的會以為一切都不現(xiàn)實地像一場夢，而自己就是一番癡心妄想。
他的聲音依然是山間回春之際剛解凍的小溪一樣，溫柔地滲進每一寸枯裂的山巖。
一曲罷了，把吉他放回原位，拿起架子上已經(jīng)鎖屏的手機，嚴云凱清了清嗓子：“……楊心卓？”輕輕晃了晃已經(jīng)呆住不知道神游去哪里的她。
“嘶……”楊心卓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站起身，像賣力工作的海獅一樣鼓著掌。
她匆忙收下手機，拉著嚴云凱就往門外走：“時間不早了，樓下應該開餐了?！?p> 從值班人員眼前飄過，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電梯，沒有其他人打擾。從鏡子里看著也正在看著自己的他，楊心卓終于笑了出來，故作輕松地說：“我是一個~幸運的中獎粉絲~”
她又和以前一樣打趣著，嘴里還念叨不知道這里的晚飯會不會更高級一點。
沒有月亮的夜里，也不用怕裝不進一船滿載好夢，因為還有滿天的繁星。
這一晚睡得極其安穩(wěn)，什么時候被可狠蚊子咬了個包都不知道。楊心卓拉開窗簾，陽光慌不擇路撲在她身上，鬧得暖洋洋的，提前收獲一天的好心情。
今天輪到的合練是下午，所以早上還可以稍稍偷懶一下。
她好久沒有躲在被窩里躲過早起的折磨，雖然還是留戀，只能選擇與另一個自己抗爭到底。收拾好看起來稍微精神點的自己，看看手機有沒有什么通知和需要處理的事情，除了小琬通知的排練時間和周驕的騷擾，難得清靜半天，她雙手枕在腦后，躺成一個大字。
好想知道嚴老師的新歌到底是個什么樣，她翻了個身，又拿起手機，兩只腳在床邊晃啊晃。
不小心摔了一跤的陽光揉了揉自己的臉，從窗戶一邊滾到另一邊，終于翻過窗子溜走了。
“我的天，就說這個人的聲音好像挺耳熟，原來是他！”
正在剪輯節(jié)目的后期推了推鼻梁上沉重的眼鏡，切了個顯示器打開網(wǎng)頁搜索欄，很快跳出的信息并不能讓他滿意，只好又轉(zhuǎn)戰(zhàn)論壇，還是沒有更多收獲。
反正等節(jié)目放出去后，這么多朋友掘地三尺的力量，自己就可以坐享其成。他收回心思專心一幀一幀對著，應景的字幕也是可以為整首歌增添不少色彩。
“嚴老師，我們該出發(fā)去彩排啦。”
“好?！彼牭綏钚淖康暮魡竞蠛芸炀统鰜?，單肩挎著自己的背包帶上門。
坐上節(jié)目組派來的車，一路紅綠燈停停頓頓，出了城才算好一些。
沒想到一推開休息室的門，周驕的禮物已經(jīng)送過來了，十分醒目地擺在贊助商的產(chǎn)品中間，想不看見都不行。
替嚴老師謝謝您了。
楊心卓眼疾手快拿起禮物，端詳半天，詢問嚴云凱要不要現(xiàn)在就打開看看會飛出什么幺蛾子，他正在調(diào)試他的寶貝護目鏡，隨口道：“你打開看吧?！?p> 看就看，你讓我看的。
她萬分小心拆開包裝，掀起盒子邊緣偷偷看了一眼，很正常，不是整蠱玩具。
“是什么？”嚴云凱嘗試著自己把上一期夾在肩膀上的小云彩換了個地方，感覺還是不合適，又換了回來。他這一期為了和演唱曲目配合，決定服裝造型上也需要做一些小調(diào)整，最外層的風衣就不要了，只穿襯衣和小馬甲，再新搭上一條暗色領帶，其他還好就是頭疼要不要繼續(xù)帶著那個表情包。
“您自己看唄。”楊心卓看清楚那里裝的是什么后，如釋重負合上盒子放回去，過來幫著他一起整理衣服。
“哦。”他仍醉心于研究自己的衣服，熟練地打上領帶。
“小凱哥哥已經(jīng)來了啊?！毙菹⑹议T外響起富有個性的聲音。
果然沒過多久，小琬就過來敲門，示意合唱搭檔已經(jīng)準備好了，現(xiàn)在可以去排練。
他只好就穿著正在試的演出服去排練廳，輕車熟路繞到準備的后臺，接過設備自己裝好。楊心卓跟在后面，內(nèi)心仍然像上次一樣激動，那是因為剛剛偷聽到工作人員的私下交流，普遍對嚴老師印象很好，不由得沾沾自喜起來。
嚴云凱接過話筒，臺上帶著白色假面的周驕已經(jīng)在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