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瞳醒來的時候,夕陽已經(jīng)在地上投影出落地窗的框架。
他緩緩的從懶人沙發(fā)上靠起身來搖搖頭,只感覺這一覺睡得非常舒服,非常踏實。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多,心里開始抱怨這個該死的韓誠豐不知道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問了些什么猥瑣問題。
他回到了韓誠豐的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他和程烈兩個人拿著手機打游戲,張晗月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媳婦兒呢?”林瞳關(guān)心的問道張晗月的去向。
“他說你們龍衛(wèi)有事,就先走了,她走之前可是刻意吩咐我不要叫醒你讓你多休息一會?!?p> 韓誠豐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笑著對林瞳說道。
在這個問題上他不敢多說話,本來就是他挑出來的事,他可不像引火上身。
兩個人沒說幾句,就讓程烈先下樓去車里等林瞳,程烈知道兩人要說一些與病情有關(guān)的事情,也就自覺的離開了。
“咋樣?問出來啥沒。”
林瞳一屁股躺在黑皮沙發(fā)上,在樓下的懶人沙發(fā)上躺了一個下午還不夠,上來又是翹著二郎腿,抓起了茶幾上的水果,過著神仙生活。
韓誠豐貼心的給林瞳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后一臉微妙的看著他又坐回了沙發(fā)上。
這表情林瞳坐不住了,一下子從沙發(fā)上坐直身體,然而韓誠豐卻一臉惋惜的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林瞳?!?p> 那副模樣就好像看錯了人一樣。
?????
林瞳一臉的懵逼,心理暗道:我咋了?
“唉,十一歲就把第一次獻給了右手,還真是精力旺盛啊?!表n誠豐一臉淫笑,嘴里說著小孩子聽不懂的話。
林瞳當即一句華夏經(jīng)典語錄:“我CNM?!?p> 一般心理醫(yī)生在做心理治療的時候,因為職業(yè)素養(yǎng)不會問什么過分的問題,可是韓誠豐這家伙就不一定了,這玩意壓根就沒有職業(yè)素養(yǎng)這玩意。
而真正讓林瞳恐怖的是,他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二話不說,手里蘋果一甩,誰也沒看清楚林瞳是怎么一下子跳過長條茶幾、越過韓誠豐坐的沙發(fā),反正最后他出現(xiàn)在了韓誠豐的背后,兩個胳膊直接鎖死了他的喉嚨。
“哥,哥,我錯了,我就開個玩笑,我是個有道德底線的人,咋可能問你這種問題?!表n誠豐當即求饒,但林瞳只是一臉冷笑的說道:“我呸,老子信你個鬼,管他真的假的,現(xiàn)在都不如殺人滅口來得實在?!?p> “錯了,錯了,錯了哥?!?p> “韓老狗,給我死。”
......
一番打鬧過后,兩個人各自坐回了沙發(fā)上整理凌亂的衣服,兩個二十多歲的人了,打個架還像小孩子一樣抓耳撓腮、扯衣服。
要我看還不如直接關(guān)鍵部位來上致命一擊,一切都消停了。
韓誠豐整理好正裝以后喝了口水壓壓驚,然后開始認真說道:“現(xiàn)在咱們好好談?wù)劙?,給你催眠也沒后的多少有用信息,主要是你媳婦兒想你多休息下,才讓你多睡了會,不過我從你的回答中聽見那次改革了,我覺得你是不是應(yīng)該告訴我些什么?”
在張晗月的問題上韓誠豐沒敢說實話,但他在說后面的話時,一直盯著林瞳的表情,他注意到林瞳的嘴角明顯在聽到改革時牽扯了一下。
他意識到一直困擾了林瞳兩年的心理問題的關(guān)鍵點,絕對和兩年前的改革脫不開關(guān)系。
“你說改革干嘛啊,我這戰(zhàn)后綜合征不就是那場改革中留下來的嗎?”
林瞳試圖掩蓋什么,但韓誠豐無情的打斷了他:“少說廢話,這些我都知道,說點我不知道的,而且我重申一遍我知道你那不是什么戰(zhàn)后綜合癥,我相信你也清楚那到底是不是。”
林瞳沉默不語,韓誠豐繼續(xù)說道。
“都是為你好,按理說兩年前的那場改革我也都清楚,但我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出現(xiàn)了這種心理障礙,甚至誰都不明白你為什么突然回國加入龍衛(wèi)?你是在逃避什么呢?”
(龍衛(wèi)是428研究所在隱世界中的稱呼。)
韓誠豐盯著林瞳的雙眼異常嚴肅,他觀察的很仔細,深怕錯過了林瞳表情上任何的細微變化。
林瞳皺著眉頭,右手拇指和中指捏在了太陽穴上,食指不停的撥拉著頭發(fā)。
“你很焦慮?!表n誠豐不給林瞳絲毫喘息的機會,“告訴我真相,我能幫你?!?p> 韓誠豐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的誘導,林瞳終于開口。
“你知道兩年前的那場改革發(fā)起的原因是隱世界想要站到明面上,那些人不再滿足躲藏在世界陰暗的角落里默默守護這個世界,他們想做英雄,想做那種人盡皆知、被人歌頌的英雄。
可惜就在改革關(guān)鍵時刻,他們的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分歧,一部分人認為“我們”應(yīng)該有著普通人的生活,和普通人和平相處,一起守護我們的家園。
可就還存在著另一部分人,他們認為“我們”才應(yīng)該領(lǐng)導人類,“我們”才有資格統(tǒng)一人類,他們自稱自己是新人類,想要建立一個新的政權(quán),一個由他們主持的政權(quán)?!?p> 林瞳說著,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淚水。
“就是那群人,導致改革無期限推遲。”林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像個瘋子一樣盯著韓誠豐,一只手指著窗戶外繼續(xù)說道:“就是他們一切骯臟的手段無所不用,最后逼迫改革不了了之,引發(fā)隱世界內(nèi)一場新的變革運動?!?p> 林瞳的手指都在顫抖,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就是一個瘋子。
韓誠豐閉上眼睛,兩年前他參加了那場改革,那場改革最終演變成什么樣子他心知肚明。
他大概猜到林瞳心理應(yīng)激障礙的大致原因,因為當時他身邊也有至親之人被威脅,強迫。
......
這一晚韓誠豐找到病因和林瞳談了很久。
兩個人都是那一場改革,或者說是戰(zhàn)爭的親歷者,他們很容易溝通,而這一次溝通,才是林瞳心理治療的真正開始。
林瞳從誠豐心理咨詢所離開后,韓誠豐一個人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暴怒的摔東西、悲傷的嚎啕大哭。
顯然對林瞳治療的過程中,也牽扯到他內(nèi)心的那一處柔軟。
都說每一個心理醫(yī)生精神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這一點在韓誠豐身上完美體現(xiàn)。
要是心理面沒有一些故事和經(jīng)歷,又怎么能去理解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