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海獅號戰(zhàn)艦船長兩百七十二米,寬四十七米,汪洋水面上宛如停泊著一只巨大的怪獸。
四條主桿串連參差不齊的船帆,幾條固定線纏繞在枝頭。兩邊整齊的洞口布滿高射火炮。一根出粗壯長桿領(lǐng)著船頭,緩緩朝內(nèi)海駕駛而去。
如此偌大的夾板,踩踏在上面,忽而萌生出空曠之感。
鐵索頭套,輕薄的棕褐色布衣,還有彎刀鐵鉤,這大約就是北極海獅號戰(zhàn)艦水手風(fēng)貌。
船長身穿黑色大筆外衣,穿戴貴族圓皺領(lǐng),潔白的圓皺領(lǐng)如羽毛般輕柔蓋在脆弱的脖頸處。比普通人粗壯的手臂綁著白紗巾,腰間配著貴族騎士獨有的細(xì)長軟劍。暗紅色底褲腳塞入黑色皮靴內(nèi)。
走起路來也是瀟灑,肩膀劇烈晃動,前后打圓。和流氓沒什么兩樣。
黛黛安可愛的臉微微下沉,格伯特早已經(jīng)不耐煩的轉(zhuǎn)移視線,眼神痛苦掙扎,他是真心覺得船長丟臉。
“見過太平洋海獅-阿姆盧大人。”
“喔,黛黛安啊,上次見面的時候,是一年前吧,那時候你還是副隊長,跟著馬爾渣渣進行秘密潛伏任務(wù)。我還記得你受過不小的傷?!?p> 黛黛安不自覺摸了摸腹部,那條傷疤一直沒有消除,她尷笑道:“是啊,沒想到阿姆盧大人還記得?!?p> “我當(dāng)然記得了,你可是海洋上極其缺少的美女,現(xiàn)在可以親吻你的手背嗎?”太平洋海獅阿姆盧人模狗樣的說道。
“。。這是我的榮幸?!?p> 黛黛安把手伸過去,等阿姆盧的嘴唇輕微觸碰,閃電般收了回來。
太平洋海獅阿姆盧非但沒有介意,反而整理下被海風(fēng)吹得凌亂的衣裳,問道:“這位是誰?”
黛黛安連忙牽線,說:“這位是光法師。格伯特大人?!?p> “噢,你就是桀驁不馴的光法師格伯特啊。聽說你是因為太狂了,才被那些人給發(fā)配的。趕緊說說你的豐功偉業(yè)。”
桀驁不馴的光法師格伯特嘴角明顯抽動,他強忍住怒氣,道:“阿姆盧大人。請您自重。您是一個貴族,怎么能和平民一樣剛見面,就對人刨根問底呢?”
太平洋海獅阿姆盧噘嘴摸了摸腦袋,道:“好吧,我以為歡快的語調(diào),能讓你們輕松一點,要知道別人可是很怕我的?!?p> 黛黛安和桀驁不馴的光法師格伯特下意識退后幾步,太平洋海獅阿姆盧生氣起來,真的會把人丟入海里喂鯊魚。一年里,無辜喂鯊魚的人數(shù)絕對超過十根手指。
“阿姆盧大人?!崩珙I(lǐng)著石姆等六人緩緩而來,其中扉間就站在利塔茜身邊不遠(yuǎn)處。冷靜的目光顯得引人注目。
這種場面,不是誰都能冷靜的,太平洋海獅阿姆盧,身上散發(fā)氣場,比他見過任何人都有強。
冰冷的利塔茜在他面前,都宛如一只溫順的小貓。離阿姆盧越近,這種壓迫感就越強。
受到微弱戒備敵意,阿姆盧只是輕輕撇了扉間一眼,就收回視線,落在利塔茜身上。
“聽說你的小隊全軍覆沒了,這幾個小鬼就是新收的小弟?”
“是的?!崩鐟?yīng)和一聲,剛說完,就感受到身邊傳來濃郁的敵意。對方與其說是敵意,不如說成勝利的輕蔑。
冰盾小隊和縫隙小隊擁有十年歷史。這十年內(nèi),雙方爭端不斷,積怨極深,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冰盾小隊受到重創(chuàng),縫隙小隊自然開心。
利塔茜毫不示弱回瞪過去。
黛黛安此刻沒有了小家碧玉的乖巧,食指把玩一根匕首,玩世不恭道:“利塔茜姐姐,原來你背后的人都是新兵呀,難怪一個個跟病秧子一樣?!?p> 進入兵團的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聽到黛黛安的話,立刻從蒙蔽狀態(tài)回過神,雙眼赤紅瞪著她。
“怎么了?想要較量一下嗎?”黛黛安背后站出七八個戰(zhàn)士,個個體格精瘦。
一眼判斷,前者如怒發(fā)沖冠的公雞,后者如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豹子,沒有一點可比性,完全碾壓。
雙方眼看要起沖突,氣氛緊張到極點,太平洋海獅阿姆盧無恥的擺了擺手,道:“你們玩,我有事先離開了?!?p> 沒有‘大人’在場,熊孩子氣焰更加囂張。
利塔茜卻是難得輕笑一聲,道:“黛黛安隊長是和你們開玩笑的,她怎么可能以大欺小呢?”
石姆在一旁幫腔:“是啊,黛黛安隊長,這次我們可是有任務(wù)的,何必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嗛?!摈祺彀膊凰拿蜃?,真被狗男女一人一句給化解掉了,這樣一來她也不能太過分,免得落下話柄,不然別人會說她故意挑起事端,可黛黛安心里又十分不甘心,黑色眼珠一動,指著扉間道:“格伯特大人。他就是準(zhǔn)備和你競賽的少年哦,你要小心一點?!?p> 桀驁不馴的光法師格伯特深吸一口氣,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見到扉間模樣,如同見到什么可怕的病毒。
在貴族眼里,低等平民就是搶奪他們財富的蟑螂,卑鄙無恥的下賤貨色。無論在哪里,都會發(fā)現(xiàn)他們吃著生霉的食物,發(fā)黃的牙齒好像從來不用洗一樣。蓬頭垢面一點都不懂干凈。
不可否認(rèn),扉間沒有繼承低級平民邋遢的模樣,干凈的臉挑剔不出任何毛病。
但低級平民根深蒂固的素質(zhì),總在格伯特腦海里揮之不去,他游走大陸幾年來,這群骯臟的生物不是在偷竊中,就是去偷竊的路上。從來沒有手腳干凈過。
佼佼者,甚至成為聞風(fēng)喪膽的劊子手。這類人,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不過,在扉間眼中,卻是截然不同情景,他看見格伯特,就如同色狼看見美女。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奈良扉間,在巨人酒吧工作,臨時調(diào)入冰盾小隊。是一名雇傭者。”
提起雇傭者,格伯特非但沒有因為對方恭謹(jǐn)?shù)淖约航榻B而改變對他的看法,眼神反而越發(fā)不屑起來。
縫隙小隊同樣覺得扉間可能害怕光法師格伯特地位,變相巴結(jié),面色嘲諷。他們本來就是敵人不是嗎?
相對于縫隙小隊的傲慢于偏見,和扉間打過交道的利塔茜變得十分古怪,因為扉間從來只對自己認(rèn)可的事發(fā)問,從不管多余的事。是一位極度克制情緒的少年。
她有理由相信,格伯特身上必然有扉間想要得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