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從此相看是路人（1）
“爺爺，繪梨衣來看你了！”
繪梨衣興高采烈的舉著小本本，她目光呆滯的看著客廳中，正吃奧利奧餅干的上杉信。
上杉信的舉止仿佛三歲孩童。
他將餅干泡入牛奶，然后用舌頭舔舐。嘴里還自言自語：“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p> 上杉信頭發(fā)早已斑白，凸起的皺紋如同干樹皮上的褶皺。發(fā)紫的嘴唇看起來沒有一點(diǎn)水分。凹陷的雙眼卻是像個孩子，好奇的打量周圍。
“爺爺？”
上杉櫻也追了上來。
她拉著繪梨衣的小手，走到上杉信身前，使自己的語氣盡量自然。對于這位已七十多歲的老人，上杉櫻是敬重的。
“姐姐你是誰?。繛槭裁匆形覡敔?？”
上杉信的話，讓上杉櫻身形一拐，差點(diǎn)沒摔倒。
幼稚的語氣，從一位華發(fā)老人嘴里蹦出，讓人懷疑三觀。
繪梨衣扯了扯自家姐姐的衣角，看向上杉信的目光滿是擔(dān)憂。
繪梨衣不知道，那個眼中躍動著智慧光芒的老人，怎會成為如今這般模樣。
“爺爺你不記得我們了？我們是您的孫女啊?！?p> 上杉櫻略顯激動的抓過上杉信的手。
他的手干巴巴的，凸起的血管在手背上蔓延，像是一條條小青蛇，隨著血液流動而蠕動。
上杉信想要將手縮回，但因力氣不如尚還年輕的上杉櫻，扯不動。
他的眼里閃過驚恐。這個陌生的女孩，不會是人販子吧？聽管家說，人販子最喜歡拐賣自己這種傻傻的了。
“上杉櫻！”
威嚴(yán)的聲音從客廳大門傳來。
“快放開你爺爺！”
聲音的主人是上杉越，他身邊跟著的是吳越吳管家。至于他身后的那個青年，上杉櫻不認(rèn)識，也不想認(rèn)識。
上杉櫻松開了抓著自己爺爺?shù)氖帧?p> 上杉信剛剛脫離束縛，就躥到了吳越身邊。很難想象，他一個老年人，可以這么靈活快速。
“管家，她是不是人販子啊，剛剛她想抓我?！?p> 上杉信的身體有些發(fā)抖，語氣盡是惶恐。
吳越笑笑：“老爺，這是您的孫女，上杉櫻和上杉繪梨衣?！?p> 上杉信狐疑的看向上杉櫻，他不太相信管家所說的話。他怎么可能有孫女呢？
“他還沒吃藥吧？”
上杉越看著老爺子的表現(xiàn)，心中冷笑兩聲，對著吳越詢問。
吳越立馬會意，拉著上杉信，轉(zhuǎn)身走向廚房。
上杉繪梨衣看著自己的父親，心中莫名的有些戰(zhàn)栗。
多年來的打壓，辱罵，監(jiān)禁，讓繪梨衣的心中，對這個名叫上杉越的男人，蒙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忐忑不安的躲在自己姐姐的身后雖然矮矮的姐姐只能遮住她三分之二的身體。
“別怕。”
上杉櫻輕聲安慰繪梨衣。她的手一直抓著繪梨衣的手，帶給她安全感。她這個做姐姐的，就應(yīng)該在妹妹害怕時站出來，為其遮風(fēng)擋雨。這是身為一位姐姐的責(zé)任。
“上杉越，爺爺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杉櫻的語氣很冷，她一向不待見這個令人作嘔的男人。
“你爺爺他老了，得了老年癡呆?！?p> 上杉越的語氣中滿是擔(dān)心與自責(zé)，但那雙眼睛，上杉櫻一眼就能看出，滿是愉悅。
“嘖，你怕不是巴不得爺爺病死?！?p> 上杉櫻直言。她可不怕這個男人，從小到大都不怕，哪怕經(jīng)常被他打的渾身淤青。
“你怎么說話呢！”
上杉越還未開口，他身后跟著的小男生就氣憤的開口了。
“哎，孟華，別著急，她就是這個性子?！?p> 上杉越面對這個被稱作孟華的男生，意外的和氣。
要知道，這個男人在面對上杉櫻和繪梨衣時，永遠(yuǎn)都是冷著一張臉的。
“上杉櫻今天沒你的事，你只要好好吃頓飯，為上杉信那個老不死的過個生日就行了?！?p> 上杉越語氣不善。
“繪梨衣，你過來！”
他無視上杉櫻，目光直指繪梨衣。
被上杉越叫到名字的繪梨衣，身體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
她那如同小獸般可憐的求助目光，投向上杉櫻。這個時候，也只有姐姐大人能幫助自己。
“你吼什么吼！繪梨衣憑什么聽你的？”
上杉櫻將繪梨衣護(hù)在身后。
上杉越看向繪梨衣的神情滿是淫穢，讓她一陣反胃。
作為一個父親，居然能對自己的女兒露出這種表情，真不愧是人渣。
“都說了沒你的事，今天的目的，本就是為了繪梨衣。”
上杉越冷冷的瞥了一眼上杉櫻。
“孟華，你看繪梨衣這丫頭怎么樣？我這女兒，除了不喜歡說話，文靜了點(diǎn)以為，什么都好，你看這姿色?！?p> 上杉越對這個“孟華”，竟有討好的意味。
“我很喜歡啊。”
趙孟華的眸子里，和上杉越一樣，滿是淫穢，下流。
他們看向繪梨衣的目光，不像是看待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玩物，玩具。
“你喜歡就好?！?p> 上杉越的眼笑成了半月狀。
這在他那皺紋也不少的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繪梨衣，快過來！”
他再一次對著上杉繪梨衣吼叫。
繪梨衣心里害怕極了，上杉越從小的毒打，讓她從心里生不起反抗的念頭。
“繪梨衣....”
上杉櫻握著繪梨衣的手更緊了。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為了討好別人，居然做得出送禮物一樣，送出女兒這種人畜不如的事情。
“上杉越，你太過分了，我和繪梨衣早就跟你沒有了任何關(guān)系！”
上杉櫻和繪梨衣，早在幾年前，獨(dú)自搬出來住的時候，就認(rèn)定了，她們只屬于自己。
“呵，你們的身體里，流淌著我上杉越的血，說什么和我沒關(guān)系，真是大逆不道！”
上杉越也是頑固。一個大人，居然和上杉櫻這個還在高中上學(xué)的孩子吵架。
“說誰大逆不道?。俊?p> 上杉櫻正想辯駁。
蒼老的就從一旁傳來。
上杉信雙手負(fù)在身后，踱步前進(jìn)。一副家主樣。
“爺爺。”
上杉櫻下意識叫了一聲。
“嗯，小櫻都長這么大了，可惜老頭子我身體不行咯?！?p> 上杉信似乎根本沒患什么老年癡呆。他整個人正常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