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二皇子和蘇姑娘是一對
蘇尚書有些懵,但多年官場經歷讓他能從容面對,“淺畫,這幾日你受苦了?!?p> 蘇畫道,“父親言重,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解難,又算什么受苦?這不正是父親對女兒多年的教誨嗎?”
在“多年”上,咬了重音。
外人只覺蘇尚書家家教嚴格、志高行潔,誰能想到還有深層意思?
蘇尚書暗暗咬著牙,“雖說如此,但為父……還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p> “呵呵?!?p> 見蘇畫如此,蘇尚書已做了最壞的準備,“其他的事都往后推推,皇上賜恩于你,召你入宮,淺畫也要以大局為重?!?p> 蘇畫噗嗤一笑,“父親怎么突然這么沉重,皇上召女兒入宮是好事,更是對父親教育的認可不是?”
“……”蘇尚書。
就這樣的,父女兩人字字珠璣地暗喻后,便一齊離開人群,上了回程馬車,準備回尚書府重新梳洗再入宮。
待蘇尚書父女離開,流民也是被官兵們送出了城門,到城外庇護所去。
一路上,流民議論紛紛。
“鬧了半天,蘇姑娘也是大有來頭,她竟是兵部尚書大人的女兒,更是魏元帥的外孫?!?p> “這樣就更好了,原本我擔心二皇子身份尊貴而蘇姑娘身份卑微,二皇子會負了蘇姑娘,如今一看卻是門當戶對呀?!?p> “對對對,門當戶對!”
突然,有一道聲音,“但我聽過一個小道消息……呃……也不算小道消息,絕對屬實,不少百姓目睹?!?p> “什么?”眾人齊齊問道。
那人面色難看,“盛傳……蘇姑娘心智殘缺,還好色多淫,時常光臨醉紅塵,更花了三千萬兩銀子為醉紅塵的頭牌灼華公子贖身。”
“真的?”眾人嘩然。
有人道,“我認為一定是假的!三千萬兩不是小數目,先不說一個尚書千金如何出得起價錢,只說盛傳蘇姑娘心智殘缺,你們見她殘缺嗎?那機靈勁兒,嘖嘖?!?p> “對,嘴巴厲害,還很能罵人?!?p> “所以說,謠言不可信?!?p> “對對對,謠言不可信,蘇姑娘是好人、二皇子也是好人,我們只希望兩人能真正在一起?!?p> 運送的官員和官兵聽見了,不解道,“你們說什么呢?什么二皇子和蘇姑娘?”
流民道,“官爺您不知道嗎?二皇子和蘇姑娘是一對。”
“胡說八道!這般編排皇子,你們不怕被砍頭嗎?”
“草民沒瞎說,我們都是親眼看著的,二皇子把蘇姑娘……”后面的話,沒敢說出來。
“有什么話,快說!”官員急了。
流民沒敢隱瞞,便將這三天兩夜的余家巷發(fā)生之事原原本本都描述出來,當然,也包括蘇姑娘叫了一夜。
……
同一時間,另一處。
尚書府馬車的車廂里。
蘇畫和蘇尚書同在車廂。
蘇畫坐在最里面、最尊貴的位置,反倒是蘇尚書坐在一旁。
車內靜靜,沒人說話。
蘇畫閉著眼,臉上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笑意。
蘇尚書如坐針氈,最終還是輕聲道,“淺畫,你可怨父親?”
蘇畫為睜眼,“你說呢?”
蘇尚書本有愧疚,但見蘇畫無禮的樣子又暗暗惱怒,“看來淺畫是有怨了。”
“不不,沒怨?!碧K畫搖了搖手,“交易而已,有什么怨?”
“交易?”蘇尚書一愣。
蘇畫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雙明眸瀲滟,認真看著蘇尚書的雙眼,“尚書大人與母親的婚姻,本就是一場交易,不是嗎?是你與老太后的交易,老太后囑托你用人夫的身份照料母親,而你得到的是普通人三輩子都換不來的平步青云。交易者,商人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天經地義,你錯就錯在不遵守信用,更錯在讓魏氏有了孩子。”
“……”
“魏氏是什么心智,難道你自己心里沒數?這樣的心智很有可能是先天疾病,更有可能遺傳!為什么要讓魏氏有孩子,為什么要多拖累一人?如果當初你沒讓魏氏有孩子,再像養(yǎng)孩子一樣養(yǎng)她一生,你蘇廣平的也算是忠孝兩全了!”
蘇尚書被譴責,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蘇畫聲色俱厲,完全不顧忌蘇尚書面子。
責罵完,車廂里再次陷入尷尬的死寂。
蘇尚書低著頭,面色一陣紅一陣黑,蘇畫則是側著頭,絲毫不覺得自己罵得有什么不對,她也知道為長遠打算要忍氣吞聲、要運籌帷幄等等等等,然而她不樂意,她不開心就要讓所有人都不開心。
過了好一會,就在蘇畫以為蘇尚書會默默和她宣戰(zhàn)時,卻聽蘇尚書慢慢說了。
“這件事,為父確實是……錯了?!?p> “呵呵?!边€用說?
“為父和你母親的婚姻,確實是交易,是為父背信棄義。”
“呵呵?!蹦阒谰秃?。
“但對于你……”蘇尚書聲音頓了好一會,才頹然道,“在決定要你之前,為父也掙扎許久,找尋了許多名醫(yī),名醫(yī)們判定你母親心智并非家族遺傳而是后天疾病形成,不會再遺傳給孩子,所以才要了你?!?p> 蘇畫白了一眼,“你可別和我說,決定生我的原因是為了更好的照顧母親,就你的德行,我不信。”
蘇尚書見臉皮已撕破,也就不隱瞞,只點了下頭,“沒錯,并非為照顧魏氏,而是我想要一名嫡子,姨娘們生的永遠是庶,若想繼承家業(yè),多少還是不好的?!?p> 說完,深深嘆了口氣。
“看你這么坦白的份兒上,這件事便不追究了,”蘇畫道,“但既然生了就要負責,把母女倆趕到一個破院子是幾個意思?”
“……”
“說呀?敢做不敢說?自己也知道沒臉?”
“蘇畫,就算為父再不對,為人子女也沒有指責的道理!”蘇尚書抬高了音量。
蘇畫輕笑,“我只是想要個回答,你老老實實地說了,我還能咬你不成?是你自己不老實。”
“……”蘇尚書認為這輩子最丟臉的,怕就是此時此刻了,“好,我說。我想要一名嫡子繼承家業(yè),雖然其母心智殘缺,但只要其身上有魏家血統(tǒng),便算是出自名門,我承認我自私,但你也必須要知曉,如果魏氏真有一名心智正常的嫡子,她也是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