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想要在夜里去天啟荒原修行的念頭確實是臨時起意。
當然這樣的念頭升起的原因,也不僅僅是因為他與徐芳說的那些。
更因為他忽然的意識到,若是宋家真的與徐張兩家開戰(zhàn),宋玉兒無法置身事外,那他又豈能眼睜睜的看著宋玉兒身陷囫圇?
與其擔憂,蘇晨以為倒不如手握足以保護她的力量,這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
深夜的天啟荒原極為危險,無論是荒獸的品階還是數(shù)量都大幅度的提升,而當蘇晨帶著大黑與徐芳來到荒原時,一道敏捷的身影,正在狼群的追逐中跳躍、奔跑。
她的身手極為不凡,每一次狼群追上她的剎那,她都會在最后關頭以靈巧的身形避開,同時在某個適當?shù)臅r機給予拉滿手中的烈弓,給予惡狼們致命一擊。
不消片刻十余頭荒原狼盡數(shù)斃命,那少女也快步走到了蘇晨跟前,單膝跪下說道:“黃舞蝶參見主公?!?p> 蘇晨已經(jīng)不止一次跟黃舞蝶說過不必如此拘謹,但顯而易見的是,她并沒有把蘇晨的話聽進耳中。
蘇晨也有些無奈,只能任由她如此,他伸手將之扶起,然后看了看遠處已經(jīng)隨處可見荒獸,瞇起了眼睛。
“咱們這幾日恐怕得在這荒原上過了!”
……
五日之后,星恒學府中再次人頭攢動。
那日的騷亂過后,一切依然按照之前胡寒所宣布的人選進行。
就像蘇晨說得那樣,上位者永遠不會為了下位者改變。
那些平民子弟們無論心頭堆積著再多的不滿,在這時也只能無奈接受。
甚至不得不依照著胡寒的要求,在今日前來觀禮。
而當蘇晨獨自一人踏入這星恒學府的大門時,人群便起了騷亂。無數(shù)人對著他指指點點,神情古怪。
當然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眾人看來的目光中擔憂超出了以往的戲謔。
“蘇兄!你怎么來了!快些回去!”這時一位年紀與蘇晨看上去相差無幾的少年邁步來到了蘇晨身側,有些焦急的對蘇晨言道。
蘇晨有些意外的看了那人一眼,他碰巧還認得,這家伙名叫孫丘,是黃恒學院的學生。蘇晨與他鮮有交集,只是因為同處一個學院,故而知道彼此的名諱。
“怎么了?”蘇晨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對方。
孫丘卻壓低了聲音,在蘇晨的耳邊小聲言道:“蘇兄前些日子得罪了府主,府主已經(jīng)把你逐出了星恒學府,而且還揚言一旦你敢回來,便讓人打斷你的四肢?!?p> “這樣啊。謝了。”聽到這話的蘇晨看了孫丘一眼,由衷言道,然后就邁出步子繼續(xù)朝著學府中走去。
孫丘一愣趕忙又追了上來言道:“蘇兄!蘇兄!我知道蘇兄高義,但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蘇兄就是去了也理論不出個什么,還是快些離開吧?!?p> “對啊!蘇晨,快些走吧,我們都當沒見過你!”
“你放心這點骨氣我們還是有的!”
而這時周圍的那些學員也開始說道,好心規(guī)勸著蘇晨。
蘇晨有些無奈,這些人是出于好心,也是感激那日蘇晨為他們出頭,但一時間也不知道當如何解釋。
正思慮著措辭,身后卻忽的傳來一道陰測測的聲音。
“這不是蘇大英雄嗎???”
“我以為蘇英雄干了那樣一番大事,從此以后就會全身而退,銷聲匿跡呢!”
“卻不想我終究是小覷了蘇兄,竟然還敢出現(xiàn)在這星恒學府……”
蘇晨一愣,回頭看去,卻見那來者赫然便是徐家的大公子,徐長岳。
蘇晨在那時展顏一笑,說道:“徐公子說笑了,只有老鼠才會去想什么路走得,什么路走不得。”
“蘇晨是人,自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p> 徐長岳怎么會聽不出來蘇晨在罵他是鼠輩,他也自知蘇晨這家伙伶牙俐齒,他很難在嘴上討到便宜,故而也沒有與之多做口舌之爭的心思。
“來人!”他在那時高吼一聲。數(shù)位學府的護衛(wèi)便猛地從人群中竄出,將蘇晨團團圍住。
“給我把這家伙打斷腿腳,扔出去!”
他此言說罷,那些生得魁梧的護衛(wèi)們便作勢就要朝著蘇晨一擁而上。
而周圍那些方才出言相勸的眾多學員更是心頭一寒,暗以為今日蘇晨恐怕是免不了一陣皮肉之苦。
但就在這時,又是一道聲音從一旁傳來。
“打斷腿腳?”
“這就是你星恒學府的待客之道?”
眾人皆是一愣,又循聲看去,卻見一位生得可人的白衣少女,正帶著一群身著錦衣的少年少女邁步朝著此處走來。
徐長岳見了來者,眉頭一皺,沉聲說道:“白思音,這里是天啟城,我在解決我星恒學府的家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p> “你若是對我有何不滿,大可等到大元陣中,到時候再一較高低?!?p> 白思音聞言,大聲應道:“對你不滿?”
“你徐長岳這樣一個生性懶惰,靠著家中資源生生堆出來的四境武者,有什么資格讓我不滿?”
“你見過人會對地上螞蟻不滿嗎?”
“當然不會……”
“因為,它不配!”
白思音生得甜美可人,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帶刺。
徐長岳頓時臉色通紅,便要發(fā)難,但轉瞬又想到了些什么,生生將自己的火氣壓了下去。
“我沒有心情與你做口舌之爭,你們去,把那家伙扔出去!”他這樣說著,又看向那些因為白思音的出現(xiàn),而停下了手上動作的眾多學院護衛(wèi)。
護衛(wèi)們自然是得依照徐長岳的意思行事,當下便再次朝著蘇晨圍攏的過去。
“誰敢!”可白思音卻像是有意與徐長岳作對一般,在那時朗聲言道,看上去嬌小的身子,卻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味道。
“白思音,這是我星恒學府的事情,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一些?!毙扉L岳陰沉目光寒聲問道。
“不寬不寬?!卑姿家暨@般說著,走到了蘇晨的跟前,伸出手墊著腳尖將手放在了高出自己半個頭的蘇晨肩上。
然后,她朗聲說道。
“他現(xiàn)在,是我的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