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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又又出征啦

第五十三章 好與壞之標準

陛下又又又出征啦 陳浮華 1586 2020-10-12 21:47:58

  突然外面聲音嘈雜,我們探查得基本差不多便也出去瞧個熱鬧,畢竟軍營白天可無這么熱鬧過。

  “好!”

  “這可真不錯!”

  剛出去便差點撞著人,黑壓壓的一片盡然全是士兵。我憑借身高優(yōu)勢從僅有的縫隙中穿越出去。眼前的路上是糧草輜重。不知道是從哪里撿來的,如此之多。

  “爹!”余寒仙大聲喚著余楚擎,聽到聲音之后看過來的余楚擎走了過來。

  余楚擎告訴我這些是陛下和張文山在所拾。他們溯水而上,見有雜亂腳印和車轍。他們沿著痕跡找尋竟然找到一處山寨,潛入所見竟然有很多的糧草。于是他們放火將山寨前院燒著,將這些運走。

  “天佑我大洪!”

  “天佑大洪!”

  站在我們旁邊也聽到這些聲音的士兵不約而同呼喊出來,他們面色紅潤個個士氣蓬勃。

  我卻感覺自己僵住了,以傷口不適與其他人告別,獨獨將余寒仙拖走回到我的營帳中,命宜諭州守在門口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

  “寒仙?!蔽译p手抓住他的袖子。

  余寒仙哆嗦問道:“怎、怎么了老大?”

  我將拜托他的事情告訴他,他鄭重得點點頭,像個勇士一樣朝著外面走去。

  而我則有必須去確認的事情。

  ……

  自在此駐扎的這些天中,我還從未在白天渡過這條河。河上飄著淡淡薄霧,清清小河飄著我這艘孤獨的船。兩邊與天同高的樹木看起來神秘莊重,帶有的詭秘是我不得而知的。

  一上岸我便跑向那里,那個開始和結(jié)束的地方。

  “你在哪!”我站在上次的地方氣喘吁吁問道,畢竟這跑的距離也不算短。

  “這點兒距離就這么累,殿下可該強身健體咯?!?p>  好家伙,這聲音從我的頭頂?shù)姆较蚯逦h過來。我順著聲音飄來的方向看過去,此時薄霧微微散去些,就著晨光便見時何之束發(fā),直襟黑衣裝點,腰間碧色欲與風聲較之亮。膚色與天同色,上面偶爾吹落的樹葉正和他的氣質(zhì)融為一體,好像他就是這生機中的掌管者,點塵不驚。

  “閉嘴。給爺下來!”

  我哪有閑工夫與他嬉鬧。

  時何之確不以為然地擺擺食指,向我輕輕勾起意思是讓我上去。

  輕佻!

  下流!

  “我趕時間,你再不抓緊時間一會兒你師兄來了你就完蛋?!碑斎?,我也完蛋。

  時何之卻慢悠悠的說:“殿下再不來的話,師兄再過一刻鐘便要尋來咯。方才阿伯引爆了信號彈代表有人乘船。殿下該不會不敢爬樹吧?”

  該死,這個家伙,他是故意的。竟敢小瞧本殿下,哼。

  就這種小事?

  我以前天天順著余寒仙家側(cè)門外那棵大樹溜進去,那棵樹可沒眼前這顆粗大,還不是一樣溜上去!熟練地我輕松至極坐到時何之身邊,不過沒有和他一樣那么輕松地靠著樹干這么悠閑耍酷。

  “你……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你,是好人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說出這句明顯讓人發(fā)笑的話,但我原本以為自己是知道答案的,現(xiàn)在也不確定了。孰輕孰重孰好孰壞,在這兩天將我徹底迷茫。

  時何之枕在樹干上輕輕回道:“不是?!?p>  “你騙人。你上次壓根沒有傷我,你告訴我青折死了的信息是不是想阻止我父皇效仿先人水灌晉陽生靈涂炭!我也從未見到你殺害無辜,或者,你根本就沒有殺害王翰他們?nèi)值埽 ?p>  “呵?!?p>  時何之聽我說了這么多只是淡淡的嗤笑一聲,譏笑么。

  “殿下所說也不過是臆想罷了。還真是單純啊,你的世界中只有好壞之分么?真真假假也都不過是你自己的想象。時某,從不騙你?!?p>  “那你究竟想怎么樣?”

  “時某,想要晉陽?!?p>  “這不可……唔。”

  我正要堅決否定時突然被時何之的手捂住嘴巴,整個人都被他拉得挪動至他懷中。當我正準備咬住他的手指時,看到遠處竟然有人朝這里走過來。

  而且是三個人!直到他們走到我可視范圍之內(nèi)時我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凍住。

  那三人分別是我父皇、宜諭州、張文山。

  他們在這里做什么?

  帶著疑惑我抬眼看看那無所不知的“神”,他卻眼皮都不動一下得把我頭揚起來的弧度降下去。但是僅僅是這袖子小幅揮動引起的聲音都讓宜諭州三人抬頭朝這邊尋視一番。

  好險!幸好時何之選得地方風大葉多,正好落下的樹葉讓三人收回視線。他們進入院內(nèi),消失不見。

  時何之在我耳邊說道:“殿下不是問我什么是好是壞么?答案就在眼前哦?!?p>  我迷惑道:“什么意思?”

  他竟然神秘兮兮道:“殿下親自去看看便知道了?!?p>  院中的機關(guān)并不復(fù)雜,以我和時何之的本事順利進入。當然,這也是因為設(shè)定機關(guān)的人是我父皇,他教過我這種西域獨有的解密方式。只是不知道時何之為何也知曉,不過他一向無所不知我倒也習慣了。

  那是我兒時每逢過節(jié)時父皇都會給我一個小匣子,唯有解開上面的謎題才能獲得禮物。也不知道今年父皇會給我什么,我希望是一個新的武器,至少那樣再打架時不會被時何之嘲笑我的武器是花架子。

  在這陰暗的地下通道走著時不時飄著令人呼吸困難的味道,我腳所經(jīng)過的兩邊也有被翻起的小土堆一排又一排,有些像是鼴鼠所為。還好剛剛乘船而來的三人并未等到腳上所沾的水變干就直接來到這里,通道中留下并不明顯的足印。

  “這些都是什么?”我終于忍不住地咳了兩聲,那味道真的嗆得我不舒服。

  “世上最難掩蓋的味道。”時何之淡淡回道。

  “什么?”

  “腐爛的人?!?p>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只見過枯骨,從未見過仍在腐爛之人,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原來來自這里。刺鼻、濃烈、生理不適。但是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死在這里。

  “他們在這些洞里?”我問道。

  “當然不是,他們卻因為這些洞而死。殿下最好做好心理準備,腳印就到這里了?!?p>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做好準備去面對殘酷的真相,但是當我看到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原來剛才的味道被這巨大的石門擋住,當我們僅僅打開石門一個小縫的時候那種味道直沖神經(jīng),大量的已經(jīng)腐爛尸體疊在一起,有的尸體手中還拿著像是人骨形狀的東西。也許那就是人骨罷,互相相食,人間地獄不過如此。

  為什么這里會有這么多的尸骨,發(fā)生了什么?

  “你就不好奇為什么你們營中多了如此之多的糧草輜重?”時何之將石門撥開,撥開一個容我進去的縫隙。

  “為……為什么?”我吃力問道,目光忍不住去看那堆積如山的尸骨。這便是萬骨枯罷。

  “那些東西,本應(yīng)該是屬于他們的?!?p>  時何之彎腰從一具尸骨的手中取下一小塊布,拂去灰塵是已經(jīng)黯淡的赤色。我認得上面的紋路,那紋路是屬于大洪士兵的。

  “他們,便是那些父皇瞞著所有人運來的對么?”

  “是?!?p>  時何之的眼中竟也有悲憫。他嘆口氣將紅布塞回那位士兵手骨中,帶著他的理想沉睡,回歸故里。

  “走吧?!?p>  我扯扯他指著前面的路,已經(jīng)不知道去相信誰了。他們戰(zhàn)爭是為了保護天下的蒼生,召來精選的士兵選路選壩引水灌城又害了多少黎民。徒留一座空城,沒有人民,與得之軀殼有何差別。

  ……

  “明日?!?p>  “屬下遵命?!?p>  ……

  我和時何之離開了那里,日期已經(jīng)知道了,很快我父皇就帶著他們二人離去,大抵是回去做準備了吧。

  不知道時何之從哪里弄來了個小矮桌,木質(zhì)的,看起來很不結(jié)實。

  “喝點兒?”

  時何之為我倒上酒,明明用的是銀制雙耳酒器卻非用大碗去乘,雅俗真是在他這不分你我。

  我端起和他相碰,學著江湖人士的樣子一飲而盡。

  那酒,又苦又澀。

  “呸呸呸,你哪來的這么難喝的酒!”

  “還好還好,時某自己釀的,名曰‘何時’。”

  “何時,時何。兄弟你名字有夠奇怪,你父母給你起這名字挺有意思?!蔽矣趾纫豢?,果然還是受不了他這苦澀的味道。平常的酒即便一開始難以接受多喝兩口便也有所習慣,但是他這個不知怎么回事,喝了好多仍舊苦澀,而且好像越喝越苦。

  他多半是腦袋有點問題吧喝這么苦的酒?明明花前月下,水影霧渺,兩個人坐這兒喝喝小酒十分愜意。結(jié)果他整個這么難喝的酒,真是破壞心情。

  “時某是孤兒,名字是自己所取?!?p>  時何之依舊溫文爾雅,看不出絲毫變化。

  “抱歉。那……你起這個名字是在等人嗎?”

  “是,也不是。此酒如人生,此酒如時間??床坏奖M頭,而且每飲一次都有一層苦澀?!?p>  “你很悲觀,人生有很多快樂的事不是嗎?”

  “小樂罷了。世人大多奔波一生仍舊不見好結(jié)果。”

  我嘆一口氣,他說的很對。

  “殿下有什么打算?”

  “嗨呀,他們定的明日放水,我又能做什么,傀儡罷了。”我父皇壓根沒給我決策的權(quán)利,即便是知曉的權(quán)利都沒有。

  喝喝悶酒,心里話還得給自己的敵人說,可笑不可笑。

  “你說,若是在尋常人家,我這個年紀是不是每天上上學堂,同兄弟姊妹晚上嬉鬧,有一個嚴厲慈愛的父親,一個溫柔賢惠的母親。偶爾犯個錯被父親打罵母親護著,天真爛漫著,跟那余寒仙似的,也挺快活?!?p>  說著說著我喝了一口酒,倒也不覺苦澀了。好像心里,更苦點兒。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父皇抱過了。他們只會對我做的事各種不滿和訓斥,原先還有母妃撫慰,現(xiàn)在走了這么久倒也習慣被失望。你知道嗎,就連那劃船的老翁都嫌棄我做事笨拙。”

  時何之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將我手中的酒滿上。我知道明天也許我們就要站在對面,但是他真的是我唯一的知己。

  “你呢,你是裝的吧,裝出那種樣子,其實你才是大善人。是不是,醫(yī)者?”

  我感覺自己的舌頭在打彎。

  “殿下此言差矣,善惡從來不是鴻溝不可逾越,皆在一個人的控制之間。如果他今日想做個善人,他便是;如若他明日想做個惡人,那他便是惡人。主要看目的。”

  “你有時候真不像只比我年長七八歲的樣子。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蒼生?!?p>  “哈哈哈哈哈哈?!?p>  我的眼里笑出淚花,真搞笑。所有人都說為了蒼生,但是死在他們手里的蒼生又有多少。

  可笑。

  殺五十救一百,劊子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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