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秋會結束后,已近黃昏,佛舢湖旁正在緊鑼密鼓地為晚宴準備。
晚宴的場地極大,各家分席而坐,中間騰出大片空地,以賞歌舞,空地之上鋪著波斯進貢的飛花簇絨毯。
其實賞秋宴除了是各大勢力拉攏人心的集中營,也是眾多未出閣的女眷展示風采的好處所,能將名字寫在賞秋宴表演的名單上,就證明有過人之處,往后相看時也多了一份資本。
殿內(nèi)四角的玉柱閃著寒光,其左右的雕花香爐又飄著暖煙,寒暖相照,透過梨木紅漆的地屏將殿內(nèi)映得亮如白晝,除主位的金漆龍紋五屏式寶座無人問津,左右兩側的賓客席皆熱鬧非凡。
因上君未至,所以大家也都不拘束,雖未開宴席,但都談得熱絡。
祁玉本需坐在上君身側,但難得與母親相見,所以領了旨,與祁家坐在一處。
“哥哥,你怎么才到啊……羋昕娘子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祁玉挽著祁母看向風塵仆仆地祁淵。
“羋昕捶丸之時不小心傷了腳腕,方才我送她回祁府了。”
“羋昕娘子沒事兒吧……哥哥也不知帶她去些安全的地方,怎么一上來便帶著女孩子去捶丸?!?p> “我……”
祁淵有些吃癟,沒想到竟會被祁玉數(shù)落。
“行了……”,祁母把手搭在祁玉的手上,“你就別怪你哥了,他也就擅長這個,想必是想一展英姿,結果呀,弄巧成拙……”
祁母說罷,與祁玉一同笑得前仰后合,惹得祁淵有些尷尬。
祁淵只得氣鼓鼓地坐下,“到底是我沒護住她,你們想笑便笑吧……”
母女二人見祁淵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便也不再取笑。
“哥哥……趁著那娘子不在,你好好說說,到底對人家是什么想法啊?!?p> 祁淵被祁玉問的措手不及,但仍強裝鎮(zhèn)定,“我不過是看她有些天分,況且又是至純靈巫,若能好好引導,定能為世人造福?!?p> “僅此而已?”
祁玉不相信地反問道。
“不然呢?”
祁玉本想繼續(xù)追問,奈何殿外的常侍已經(jīng)宣了“上君入殿”,所以只好與眾人一同恭迎上君。
上君身后跟著姬弘和姬萇,想必方才定是與姬氏兄弟在一處,攀談過后,這才一同前往佛舢湖。
弘王緊跟著上君入殿,衣冠楚楚,步步生風,仿佛眾人迎接的人是他。
祁玉在心里暗罵了一句狐假虎威,隨即又想起方才在御花園假山中的那一幕,頓時覺得一陣惡寒,感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祁淵在祁玉的身側行禮,他自然不知祁玉心中所想,只是下一幕,兄妹二人卻同時一驚。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姬萇的身側跟著一位紅衣女子,手執(zhí)琵琶,面遮珠簾,身量婀娜,眉眼含笑。
女子一入殿中,不少世家公子便倒吸一口涼氣,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可單憑這通身的氣派,便知來者何等絕色難求。
祁淵和祁玉幾乎同一時間脫口而出,“夕月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