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湯
“啊——”
一聲高亢的少女尖叫聲在教堂里炸響！
香克斯渾身一震，漸漸恢復了知覺，睜開迷蒙的睡眼。
映入眼簾的是荊棘制成的座椅，座椅之上，一只小小的黑色鳥兒似乎受到了嚴重的驚嚇，揮動翅膀，刷地一下就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香克斯沒有管那只奇怪的鳥。他環(huán)顧四周，陰森的教堂映入眼簾，高聳的空間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黑鳥扇動翅膀的撲啦聲響一直回蕩在教堂里，恍如幽靈的恐怖呼喚。
我是怎么到的這個地方？
感覺像鷹眼那家伙的風格啊……說起來，他好久沒找我切磋了，莫非是他把我弄到這里來的？
香克斯的眼神變的嚴肅，他微微低頭，沉聲道：
“是你嗎，鷹眼？”
見聞色霸氣釋放而出，仔細地感知教堂內(nèi)部，卻沒有發(fā)現(xiàn)人的存在。
竟然沒有人？
這個教堂好生詭異！
香克斯悄然摸向自己的佩刀，意外地摸了個空。
他低頭一看——衣服竟然也不見了！
怪不得感覺下面涼颼颼的……
香克斯注意到，高臺上的王座后有荊棘織成的簾幕，于是上去扯了一些，當作草裙圍在身上。
猙獰鋒利的尖刺刮在大腿上，不過是小意思……噫，稍微有點扎襠??！
他連忙施展武裝色霸氣加以保護，終于舒坦起來。
解決了褲子的頭等大事，香克斯開始探索周圍的環(huán)境。
教堂里的陳設非常簡單，他仔細查探了每一個角落，在王座之下發(fā)現(xiàn)一些方形的、從未見過的可疑物體，但出于謹慎起見沒有去觸碰。隨后，他輕輕推開了教堂的大門——
映入眼簾的是陰沉的天空，遍布密集的烏云，電閃雷鳴，隱隱傳來走向凋零的葬歌。
右側(cè)的天空燃燒著烈焰，太陽正在落下；左側(cè)天空已經(jīng)蒸發(fā)不見，透出鋒利的鋸齒狀邊緣，鋸齒之外是純黑的虛空。
虛空中漂浮著無數(shù)令人毛骨悚然的臉，有大有小，沒有頭發(fā)也沒有上身，空洞的眼睛里沒有瞳仁，它們在哭泣、尖嘯、憤怒、愉悅著，發(fā)出層層疊疊的凄厲笑聲！
在香克斯幾十年的航海生涯里，從沒遇見過這種詭異的玩意兒！
他條件反射地釋放了見聞色霸氣，接觸到最近的人臉，卻沒有感知到任何東西，仿佛它們根本不存在于世間！
他心中驚疑，肌肉立即繃緊：這些臉都是什么鬼？
他又低頭，看見前面不遠處是不斷崩潰的懸崖，有藍色的球狀生物滾滾掉落，沉入藍紫色的、仿佛有劇毒的海洋中，被幽幽的紫火燒成詭異的粥狀流體；它們在火海中掙扎著，用稚嫩的聲音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音尖細刺耳，令人心中難受萬分！
猶如末日的天穹之下，香克斯的心中沉重而迷茫：
這是哪里，地獄嗎？
那么這王座，又屬于誰？
……
“啊——”
格林腦海里響起少女的尖叫聲！
他正收拾東西，動作一頓，皺眉問道：“怎么了，艾莉莎？”
“那個香克斯，他，他出現(xiàn)了！”
格林一愣：“香克斯？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
等等，很久以前，香克斯就在他的夢里出現(xiàn)過！
格林了然，當即：“他想對你不利？”
艾莉莎還在喘著粗氣：“不，不是，他……”
格林不解：“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仔細地感知艾莉莎的情緒：震驚、惶恐、羞怒、迷?！瓟嚦梢粓F亂麻，唯獨沒有危機感？
“沒，沒什么，”艾莉莎的呼吸很快緩和，“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p> 她的反應很可疑啊……
格林沒有進一步深究，只是叮囑道：“你可以先躲開他，等我晚上來處理。”
少女猶豫半晌，有些忐忑地發(fā)問：“我可以試著忽悠他嗎？”
格林扶額，她好像對騙人的事情產(chǎn)生了興趣？
他不由得勸阻：“呃，香克斯的話，沒那么容易上當，況且也不是每個人都必須忽悠才會入伙……”
但感覺到少女逐漸郁悶的心情，他權衡了一秒鐘，改口道：“不過他為人非常大度，你可以試試?！?p> 艾莉莎立即變得躍躍欲試：“嗯，我去試試看！”
格林的腦海里安靜下來。
他繼續(xù)收拾，很快將行禮整理完畢，打算出去晚餐。
他突然想起來與室友約定的告別宴會，于是先返回學校的公寓找安德魯。
剛推開門，正在整理書架的安德魯便抬頭望來：“你總算回來了。我預約了校外的西餐廳，時間馬上到，必須快點出發(fā)……”
他打量了格林的身后，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疑惑道：“你不叫上你的朋友嗎？”
“不了，大家都很忙，等放假我再另找時間，”格林搖頭，“而且我今晚也有急事，可能吃不了太久?！?p> ——臨近圣誕節(jié)，哥亞大學開始期末考試，學生們沒有了休息時間。
安德魯點頭表示理解，帶著格林來到了目的地，兩人點了菜，在桌邊坐下打算聊點什么。
考慮到安德魯?shù)牟┦可闹皇Ｒ粋€學期了，格林不禁好奇他以后的去向：
“你畢業(yè)以后想任教，還是出去工作？”
安德魯沒有猶豫：“我打算去醫(yī)藥公司工作?！?p> “那你希望去什么公司？”
“我要參與殺蟲藥劑的開發(fā)，最好能進紐克畜牧醫(yī)藥公司……”
格林微微一怔：紐克畜牧醫(yī)藥公司，不就是列昂·史密斯所屬的公司嗎？
等等，安德魯?shù)男帐弦彩鞘访芩?，他們會不會認識？
“安德魯，”格林低聲問，“你是否認識一個叫‘列昂’的人……”
安德魯波瀾不驚的臉忽然一頓：“他是我的哥哥……你從哪里知道他的？”
“……是我的警察叔叔告訴我的?！?p> 安德魯凝視著格林的眼睛，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良久，他才挪開目光開口道：“我唯一的哥哥列昂，五年以前就死于寄生蟲感染。從那時候起我就發(fā)誓，這輩子就專注寄生蟲藥物的開發(fā)?！?p> 格林黯然：“抱歉，讓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情?！?p> 安德魯擺手：“不要緊的?！?p> 就在這時，服務員端來了兩個小缽，分置于兩人面前。
安德魯微微頷首：“嘗嘗這家的奶油蘑菇湯，我覺得很不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