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后,余飛回頭發(fā)現(xiàn)老五還沒跟上來,便大聲喊了一句,
“老五哥,趕緊跟上了,不要離我們太遠?!?p> 那邊傳來老五含糊的應答聲,嗚嗚咽咽,聽得并不太真切。余飛向著前面的阿德說,
“德哥,我們要不等等老五哥吧,這林深霧大的,別再遇上點什么?!?p> 阿德回頭恨恨的說,“別管他,能耐不大,脾氣倒不小?!痹掚m這么說,腳步卻也是慢了一些。
于是他們一邊緩慢的向前挪動,一邊等著老五,可是等了老半天,還是沒見老五跟上來,余飛心里有些不安,又大聲的喊了一句,“老五哥?”
按說這林子雖然樹木茂密,但勝在出奇的安靜,所以聲音應該也能傳的很遠,余飛這一聲老五應該是能夠聽到的,但是等老半天,卻沒聽到老五的回答。
余飛心里的不安更甚,前面的阿德也停了下來,余飛望著他,他臉上掛著些細小的汗珠,拿著刀的右手上也是布滿了道道血痕,他回望了余飛一眼,眼神里蘊含著三分惱怒,五分無奈,兩分不安,他把刀噌的一聲插入土里,從包里掏出手機,他拿的是那種只有按鍵可以超長待機的特制手機,按了幾個號,放在耳邊。
電話那頭傳來電話“嘟嘟”的長音,但是一直沒有人接聽,阿德的神情漸漸開始凝重,又重新?lián)艽蛄艘槐?,依舊無人應答,他把手機塞進背包,一把抓起地上的刀,沉聲道,
“走,回去!”
余飛和歐陽本來走在最后,這下變成了隊首,一行人急急的朝著剛才休息的地方奔去,約莫有十幾分鐘,就看到了路邊灌木叢里,老五剛剛掉進去的那根煙,但是老五卻不見了蹤影,背包也不在。
阿德幾步走過來,四周看了看,有些疑惑,又有些生氣的說,
“這個老五,電話也不接,在搞什么飛機?”
余飛想了一下,對阿德說,“會不會老五哥身體吃不消,先回營地去了?”其實余飛是想說,會不會是因為你罵了他,他一生氣自己回去了,但是想想覺得不妥,于是換了種說法。
阿德大概也明白余飛的意思,搖搖頭道,“不會的,他身體雖然差,但耐力還可以,還有就算我罵了他幾句,他也不會因為這么點小事,就不打招呼一聲不吭的回去?!?p> 余飛剛想接話,被歐陽用手拽了一下,便禁了聲,沒再說話。
阿德看了他們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腕表,此時已經(jīng)接近中午12點,叢林里的溫度已經(jīng)達到了頂峰,幾人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緊緊的貼在身上。
一路都沒有說話的那個湖州男人突然做了個蹲下的手勢,余飛心一緊,下意識的拉著歐陽就地蹲了下來,阿德也一手抓住手里的刀,一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余飛和歐陽大氣都不敢出,緊緊的盯著旁邊的灌木叢,生怕突然從里面跳出個什么來。
幾人都靜靜的蹲著,歐陽頭上的汗珠順著鬢邊的發(fā)絲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著,他一動也不敢動,他眼神瞟過阿德,發(fā)現(xiàn)阿德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一個地方,他順著阿德的視線看過去,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茂密的的灌木叢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們蹲著的地方,灌木叢太暗,歐陽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他用胳膊肘悄悄的碰了一下余飛,眼神稍微一使勁,余飛就明白了,順著他的視線,勉強看到了這雙詭異的眼睛。
那不是人的眼睛,倒像是什么動物的眼睛,在灌木叢中隱藏的相當好,余飛有些后悔,本來他是有一把自制的弓弩,射程不遠,但是箭頭是余飛找了人專門打磨的,近戰(zhàn)殺傷力還是相當可以的,但是早上收拾東西的時候,他以為只是過來探探路,怎么知道會遇到這么檔子事。
幾人保持著下蹲的姿勢,誰也不敢先動,還是阿德率先開口,他用近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
“峰子,探一下。”
湖州那個善用飛刀的男人沒有說話,從腰間摸出一把飛刀,只聽“嗖”的一聲,飛刀貼著余飛的耳邊,直直的插向灌木叢,只聽一聲低吼,灌木叢中突然竄出一個東西,歐陽離得最近,被這東西瞬間就撲倒在地。
眼見那東西滿是獠牙的嘴沖著歐陽的脖子咬了下去,余飛也顧不上思考,飛起一腳,直接把那東西踹倒在地上,左手順勢一拉,一下子把歐陽與那東西分隔開來,峰子的飛刀此時與他們擦身而過,正中那東西的后背,又是一聲怪叫,那東西回頭沖他們嘶吼一聲,一個縱身,消失在高高的灌木叢后。
余飛抬腳就要追,阿德急忙拉住他道,
“別追,先找老五?!?p> 余飛頓住腳,拉起地上的歐陽,問道,
“歐陽,你怎么樣,傷到了嗎?”
歐陽搖了搖頭,對余飛道,
“這是個什么東西呀?速度也太快了。”
余飛想起來老五的話,扭頭望向阿德,阿德此時正揮刀清理剛剛那東XZ身的地方的灌木叢,并沒注意到余飛眼神里的探究,余飛想了想,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是要找到失蹤的老五,便也不再糾結,拔出腰間的匕首,上前幫忙清理雜草。
突然,阿德停了下來,目光直直的看著灌木叢的后面,拿著刀的手忍不住的顫抖,余飛站起身,順著阿德的視線一看,瞬間蹲在地上,吐的昏天黑地。
歐陽和那個飛刀高手峰子正在兩側警戒,以防那怪物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見余飛突然這般模樣,又見阿德渾身顫抖的呆愣在原地,便也湊過去看了一眼。
歐陽的反應比余飛更激烈,直接昏了過去,峰子也控制不住的扭頭干嘔,不敢再看第二眼。
灌木叢后是一具勉強稱得上是人形的尸體,肚子已經(jīng)被刨開,里面的內(nèi)臟被掏了個干干凈凈,身下的血還沒有完全干涸,頭呈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嘴巴張的很大,半張臉已經(jīng)被啃食的只剩顴骨,脖子上一排血窟窿還在往外滴著血,一只手被壓在身下,另一只手從手肘處被生生扯斷,雙腿深深的插在枯枝里,看不清是否還在,從僅剩的殘破的半張臉,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老五。
阿德就這樣直直的盯著這具尸體,渾身顫抖,半晌,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任憑地上剛砍完的木樁扎進肉里,雙眼通紅,眼淚順著眼角滴下,融進土里。
余飛見阿德這般傷心,想必是在自責,如果不是因為兩人斗氣,老五也不會慘死,他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拍了拍阿德的肩膀,虛弱的道,
“德哥,你也別太難過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老五哥弄回去,總不能讓他一直躺在這里吧?!?p> 正在此時,身后的灌木叢中,又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眾人一愣,不由得向那聲音發(fā)出的地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