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余飛就接到了耗子的電話,老何果真又去了俱樂部,余飛睡意正盛,便讓耗子轉(zhuǎn)告老何,說自己絕對不會再去沼澤,讓他以后別在來煩自己,耗子在電話里支支吾吾,說什么都要讓余飛親自去一趟。
余飛氣的在床上跳了起來,把耗子一頓臭罵,最后拗不過,只得穿上衣服來到俱樂部。
余飛怒氣沖沖的趕到俱樂部,一腳踹開了俱樂部的門,但看到端坐在沙發(fā)上的人時,他到嘴邊的怒吼僵在了喉嚨里,頂?shù)暮韲狄魂嚢l(fā)酸。
“飛哥,好久不見!”
沙發(fā)上的人站了起來,聲音低沉,嘴角含笑,向余飛伸出了手。
余飛感覺喉嚨有些發(fā)緊,上前一把抱住那個人,緊緊的摟了一下后松開他,一拳錘在了他的前胸,怒嗔道,
“好小子,這幾年你跑哪里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老子以為你有美人在側(cè),樂不思蜀,不知道回家的路了呢!”
來人不是消失了八年之久的歐陽,又是誰呢!
歐陽揉了揉被余飛打的地方,上前一把摟住余飛,就像八年前一樣,嬉皮笑臉的說道,
“喲喲喲,這么想我呀!這下知道我的重要了吧,瞅瞅你現(xiàn)在一副愁眉苦臉,死了媳婦的樣子,沒有我在你身邊,日子怎么過的這么悲慘了?”
余飛一把扯開他的胳膊,吸了吸鼻子,抬腳作勢要踢他,歐陽一個閃身,逃了開去,兩人都是會心一笑,不管漂泊多久,回來了就好。
耗子在一旁看傻了,他還從未見過余飛笑得這么開心坦蕩過。
余飛看向一旁正面帶微笑看著他的老何,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待老何坐定后,自己也在老何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面色因為剛才太激動,顯得有些紅潤,他輕咳了一聲以掩飾剛才的失態(tài),給老何面前的茶杯續(xù)上熱水,這才緩緩道,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才找到歐陽,我還是真誠的謝謝你,其實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暗中尋找,但是一直沒有消息,現(xiàn)在看到他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也就放心了,對他父母也能有個交代。”
老何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余飛看了一會,才開口道,
“那現(xiàn)在可以接單了嗎?”
余飛扭頭看了看被耗子拉到一旁問東問西的歐陽,回頭對老何道,
“從那里回來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還會不會為了錢,踏入那片吃人的沼澤?幾乎每一次,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現(xiàn)在歐陽回來了,我感到很慶幸,我很感謝你,找到了歐陽,并把他帶回來,但是,恐怕我真的幫不了你?!?p> 老何低下頭,想了一會,抬頭盯著余飛道,
“那你知道我是在哪里找到歐陽的嗎?大概一個星期前,就在那片沼澤里,我一直以為你們毫無關(guān)聯(lián),直到昨天。”
余飛臉色瞬間大變,他無法相信老何的話,歐陽那么膽小的人,怎么可能再次踏入那片差點要了他命的沼澤。
他轉(zhuǎn)頭看向歐陽,歐陽此時正在開懷大笑,只是那笑里,似乎影藏著淡淡的憂慮。
興許是察覺到了余飛的視線,他收起笑容,拍了拍耗子的肩膀,向余飛走過來。
余飛這才發(fā)現(xiàn),他走路的姿勢略微有些怪異,但到底哪里不一樣,余飛一時又看不出來,歐陽伸出手在余飛眼前晃了晃,笑道,
“嘿!哥們,這么盯著我,我可是會誤會的?!?p> 余飛沒有笑,他還在想著老何的話,神情嚴肅道,
“歐陽,別嬉皮笑臉,我問你,你為什么會去潘塔沼澤?”
歐陽一愣,眼神轉(zhuǎn)向老何,老何沖他點點頭,沒有說話。
歐陽收起笑臉,挨著老何坐下,沉默了片刻后,抬頭看向余飛道,
“飛哥,本來這件事我并不想把你牽扯進來,可是我們現(xiàn)在缺少人手,而你去過那里,而且?guī)状味紡哪切┕治锸掷锾用摚?.....”
余飛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低吼道,
“那都是僥幸,僥幸你懂嗎?你見識過那些怪物的本事,我們斗不過的?!?p> “即使斗不過我也要試一試!”歐陽的聲音重重的砸過來。
“你是不是看上他們的那幾個臭錢了?你沒錢你可以跟我說,我余飛養(yǎng)的起你!”余飛眼睛通紅,瞪著歐陽怒吼道。
歐陽一愣,似乎沒想到余飛會說出這番話,露出既欣慰又心酸的神情,他也站起身,直視著余飛道,
“飛哥,我不是因為錢,既然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強你,你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吧。”
說完,扭頭大步跨出了俱樂部。
老何也站起身,向著門口走去,走了兩步,他停下腳步,對余飛道,
“歐陽真的不是因為錢加入我們,而是為了找人,他的愛人!”
余飛本來還愣在原地,聽到老何這句話,轉(zhuǎn)過頭疑惑的看著老何,老何點了點頭,繼續(xù)道,
“他不愿意向任何人說起,也不想勉強你,但是他的處境不容樂觀,他的左腿受傷了,槍傷?!?p> 余飛這才想起,剛才歐陽走向他的時候,一定是想隱藏他腿受傷的事,所以走路的姿勢才略顯怪異。
“東一貿(mào)易的人,似乎也在找歐陽,余先生應該知道吧?他冒險來找你,我想,應該不止是想和你敘敘舊那么簡單!”
老何聲音很輕,可每個字都像重錘,錘向余飛的心,余飛握緊了拳頭,開始后悔自己口無遮攔,他了解歐陽,歐陽一定是沒有辦法了,才會來找自己幫忙。
老何看了一眼余飛,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敲了兩下,沒有說話,轉(zhuǎn)身走了。
老何走后,余飛蹲在地上,雙手抱住頭,思緒紛亂,老何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腦海里回放,他無法思考,感覺喉嚨像被堵了一團棉花,讓他有些無法呼吸。
耗子走過來,低聲問道,
“飛哥,你沒事吧?”
余飛沒有答話,耗子有些不知所措,正準備伸手扶起余飛,余飛突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拔腿向著門口奔去,站在門口左顧右盼一陣,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又一陣風奔回來,一把抓住老何放在桌上的名片,雙手顫抖,掏出手機,撥通了那串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