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玻璃房里,歐陽手臂微微抬起。余飛大喜,更大力的拍著玻璃,大聲喊道,
“歐陽,歐陽!”
“沒用的,他聽不到,你們的玻璃房全部都室隔音的,好好欣賞他的表演吧!”阿德的聲音再次傳來。
余飛雙眼發(fā)紅,死死地盯著阿德,咬牙切齒道,
“你這個魔鬼,瘋子!”
阿德聳聳肩,似乎對余飛的辱罵并為在意。只是努努嘴,讓余飛看隔壁的歐陽。
此時歐陽已經(jīng)坐了起來,正四下打量著房間,似乎是對新環(huán)境不勝滿意,他的眉頭皺了皺,扭頭看見了臉已經(jīng)快貼上墻壁的余飛。
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好像渾身充滿了力氣,好想打一架發(fā)泄一下,于是他下床走向余飛。
這邊的余飛看到歐陽走向自己,激動的都要跳起來了,這樣看來,歐陽除了神情略微有些呆滯,其他并沒有什么異樣。
他拍著玻璃,雖然知道歐陽可能聽不見,但是還是不由自主的大聲喊著歐陽的名字,看著歐陽一步步的走近。
歐陽的步伐越來越快,最后幾步更像是沖過來的,余飛臉上的表情一凝,剛才離得遠,又因為歐陽剛剛蘇醒,他并未察覺歐陽眼神里的殺氣,此時他離得更近,余飛才發(fā)覺,此刻的歐陽并不是以往他所熟悉的歐陽,倒更像是一頭嗜血的怪獸。
“歐陽,停下,你要干什么!”
“砰!”
歐陽并未理會余飛的叫喊,沖過來之后便一拳打在了玻璃上,鮮血順著玻璃滑落,余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嚇得后退幾步,滿臉驚顎的看著歐陽。
歐陽看著手上的鮮血,眼里是滿是興奮,鮮血的腥甜味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讓他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砰!砰!砰!”
余飛滿臉詫異的看著歐陽一下一下的捶著玻璃,鮮血四濺,可是歐陽似乎并未察覺疼痛,依舊雙眼放光,滿臉興奮。
他看了一眼雙手已經(jīng)血肉模糊還在鍥而不舍的錘墻的歐陽,又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環(huán)著雙臂看戲的阿德,心里把他祖宗全部問候了一遍。
“你到底給歐陽用了什么藥?”余飛沉聲問道。
“一點興奮劑,外加一點點的R細胞。”
余飛有些不解,興奮劑他是知道的,但是這個R細胞是什么東西?
見余飛一臉疑惑,阿德臉上的笑意更濃,眼睛里的激動和得意都要溢出來了。他來過一張椅子,挨著余飛的玻璃房坐了下來。
余飛一看阿德坐了下來,也扭頭找了找,發(fā)現(xiàn)這個玻璃房里,除了一張床,什么都沒有,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直視著阿德那一張扭曲的臉。
“八年了,我們終于又這樣坐在了一起?!卑⒌赂锌馈?p> 余飛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八年前,我們中間可沒隔著玻璃!”
阿德?lián)P了揚眉毛,撇了撇嘴,從懷里摸出了一根香煙,點燃后放在了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神在煙霧繚繞中明滅,余飛看著煙霧籠罩的阿德,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大樹下相對而坐的四人,但是耳邊的“砰砰”聲告訴他,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阿德又長長的吐了一口煙,開口道,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R細胞嗎?那我來告訴你,那是一種可以吞噬自身老化和死亡細胞的一種細胞。”
這個不難理解,但是余飛不解的是,為什么歐陽被注射后會變成這樣?
阿德見余飛不說話,以為余飛沒有明白,剛想繼續(xù)解釋,卻聽見那邊撲通一聲,歐陽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玻璃墻上已經(jīng)是鮮紅一片,觸目驚心。
阿德轉(zhuǎn)身拿出手機,撥了幾個號碼,低聲說了幾句什么,又回頭看了一眼余飛,走了出去。
余飛站起身,飛奔到那片血紅的玻璃墻邊,看著倒在地上的歐陽,心里一陣抽搐,眼眶一紅,眼淚奪眶而出,他大聲喊道,
“歐陽,你醒醒!你他娘的給老子醒醒!”
歐陽眉頭緊鎖,嘴角沁出點點血絲,外面一陣嘈雜過后,歐陽房間的門被打開,一群人穿著白色防護服,戴著防護口罩的的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蹲下身子,探了探歐陽的鼻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身后的人抬他出去。
余飛看到那個為首的搖頭,心里頓時一緊,他拍打著玻璃,試圖阻止那些把歐陽往擔(dān)架上抬的人,但是隔壁的人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房門,任由余飛在身后聲嘶力竭的哭喊。
阿德回來的時候,看到余飛正癱坐在玻璃墻前,臉上的淚痕尚未完全干涸。
“歐陽沒事!”阿德點了支煙,復(fù)又重新坐下,眼睛盯著余飛。
余飛聞言,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是扭頭看著阿德,思考著真假。
阿德見余飛沒有任何動作,有些意外,以為余飛過于悲傷,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于是又重復(fù)道,
“歐陽只是暈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
余飛木然的點點頭,長時間的哭喊,讓他感覺大腦有些缺氧,渾身酸軟,他扭了扭身子,背靠著玻璃墻坐好,閉上眼睛,沒有再給阿德任何回應(yīng)。
不知過了多久,余飛突然在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坐在地上,背靠玻璃墻,而對面的玻璃墻外,阿德手里依舊拿著煙,正定定的看著他。
余飛略微有些尷尬,揉了揉臉,渾身的酸痛似乎更甚了,他勉強起身,挪了幾步,在阿德對面坐了下來,目光直視阿德,聲音嘶啞道,
“你要說什么,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