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霓裳姑娘
一段輕舟之后，琴聲忽然恢宏了起來，瞬間眼界更為開闊。
原本只見湖面輕舟，如今還可看到遠(yuǎn)處山巒疊嶂，百鳥齊飛，漁船片片，清風(fēng)拂過，飄來碧湖的味道，還有春日暖暖的感覺。
待得霓裳一曲過后，秦玉不由地一拍大腿：“好琴，好琴?！?p> 雖說秦玉不精音律，但是曲子的好賴他還是聽得出來的。
霓裳嘴角一勾，玩味地問道：“殿下是夸琴呢？亦或是夸霓裳？”
“自然是夸琴！”幾乎想都沒想，秦玉就脫口而出道。
說完之后，十分后悔，慌忙地補(bǔ)救道：“以霓裳姑娘的琴技，哪輪得到本太子評判，自然是夸琴，也是夸霓裳！”
“是嗎？”霓裳微微一笑，看了秦玉一眼，卻是沒有再言語，只是乖巧地走到了桌邊，在秦玉的對面坐下。
不知是否是秦玉的錯覺，他總感覺霓裳的態(tài)度似乎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完全沒有了他剛?cè)腴T時的親昵。
這時，三五個小婢女輕輕敲響房門，待得秦玉允諾后，她們才施施然進(jìn)屋，端上了一桌佳肴。
霓裳用她纖長的手指輕輕拿起雕刻精美的木箸，夾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糕點喂到秦玉嘴邊。
一股酸果味撲鼻而來，聞上去就特別酸，秦玉不由皺了皺眉。
“殿下這是連胃口都變了嗎？霓裳記得殿下可是最喜歡吃這酸角糕的呀?！蹦奚盐⑿χ粗赜?，言語中意有所指。
“今日沒胃口?！鼻赜窨戳丝囱矍暗乃峤歉猓S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前世到底是什么毛病，竟然會喜歡吃這種酸澀的東西。
“是嗎？那這樣呢？”
說完，霓裳臥在秦玉懷里，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微微張開，叼著酸角糕，一只手勾著秦玉的脖子，把酸角糕往秦玉嘴里送。
我去……
秦玉一驚，伸出手，兩指橫在霓裳嘴前，拒絕道：“牙疼，吃不了酸的?！?p> 霓裳柔柔一笑，慢慢咽下酸角糕，從秦玉懷里起了身，但這笑容和之前完全不同。
秦玉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十分聰明，這一系列的試探，似乎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他與從前不同。
她指尖在秦玉衣服上慢慢滑過，隔著絲綢，像一絲酥麻的電流在秦玉身上流竄，玉手輕輕一勾秦玉的領(lǐng)子，她有些發(fā)怔地盯著秦玉胸前，那里有一排淡淡的疤痕，細(xì)看之下，像是排牙印。
“殿下可是對霓裳有怨？”不知怎的，霓裳突然變得有些幽怨，那我見猶憐的表情看得秦玉心房一顫。
“沒有！”秦玉斬釘截鐵地回答，他不知道霓裳的話中有什么含義，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只想安慰眼前的這個女人。
“其實殿下不必如此的，霓裳只是一名琴姬，如果殿下有話，但講無妨?！蹦奚押隼浜鰺岬?，令人捉摸不透。
“好吧，其實我就是好奇，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既然摸不清霓裳的脾性，秦玉干脆將話題挑明了。
“殿下今日來，僅僅就是因為好奇？”她看著秦玉，玩弄地品味著“好奇”兩字。
秦玉：“我聽說，那個龜公已經(jīng)死了。”
霓裳起身為秦玉斟了一杯酒：“不只是龜公，還有個叫小紅的妓生，在您落水后，他倆在一夜之間，都死于非命，殿下是想來打聽這個的？”
秦玉點了點頭。
她將酒杯喂到了秦玉嘴邊，看著秦玉喝下酒后，滿意一笑，繼續(xù)說道：“尸體奴家去查看過，是被人一刀割喉，不過您也知道，他倆不過是個下等人，死了也是沒人管的?！?p> “那他們的尸首呢？”秦玉有些著急，他可不想線索就這么斷了。
她又為秦玉滿斟了一杯：“他倆的尸首早就被官府的人裹著草席扔到了亂葬崗，殿下估計是見不著了！小紅是樓里的女子，沒什么遺物，那龜公在城外西郊杏村有個家，殿下想去查的話倒是可以去看看?！?p> 似是知道秦玉所想，霓裳如連珠炮似的吐出了一大串信息。
末了，霓裳將酒杯放回桌上，從后面環(huán)抱著秦玉，那個擁抱有些緊，不像是樓里虛情假意的迎合，更像是帶著濃濃思念之情。
她在秦玉耳邊細(xì)語道：“殿下和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我對殿下肯定知無不言?！?p> 說這句話的時候，霓裳的聲音一改往日的輕佻，反而十分深情，有些憂傷，說完霓裳便放開了秦玉，恢復(fù)了媚態(tài)。
“看來殿下需要些時日，才能和霓裳再續(xù)舊情了，那奴家今日就不打擾殿下了。奴家這就去安排下人打點好房間，殿下今晚就在廂房安心歇息吧，霓裳告辭了。”
沖著秦玉婉然一笑，霓裳款款地離開了雅間，只是那抹孤寂的背影，令秦玉不由地怔了一下。
霓裳走后，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來了幾個婢女伺候秦玉洗漱。
秦玉脫去了外衣，躺在了床上。
小白狐這才從秦玉衣服里鉆了出來，在袖子里觀摩了一切的它爬到了秦玉的額頭上，打趣道：“丑玉，你這是被人非禮了？”
“胡說什么，我一大老爺們?！鼻赜衽拇蛄诵“缀幌隆?p> “這霓裳的容貌和公主有的一比，丑玉，你是不是動心了？”
秦玉把小白狐提了起來，說道：“你這只小耗子，怎么天天只知道情啊愛啊的？”
小白狐氣地?fù)]舞著它的小肉掌：“臭玉，臭玉，你敢罵本仙耗子！哼！”
“不過啊，丑玉，本仙可提醒你，你這老相好霓裳姑娘，可不是什么好東西?！毙“缀f道。
“嗯？”秦玉一臉好奇。
小白狐驕趾高氣昂地解釋道：“本仙掐指一算，不僅她，這畫仙閣也有問題?！?p> “掐指一算？”秦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小白狐的小短指。
“看……看什么看？”小白狐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把自己爪子藏起來，嘴硬道：“你個凡人懂什么，本仙就是掐指一算的！本仙可是師從……指算功力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得了吧你?！鼻赜癜研“缀丛诹苏眍^上，給它來了個強(qiáng)制性閉麥。
雖然不清楚霓裳的來路，但秦玉感覺得到她并不簡單。
不過現(xiàn)在首要解決的問題，還是落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