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發(fā)突然,琴瑤來不及去尋陸府的地形圖,而陸府宅院龐大,真要挨個找遍,她一個人怕是找一整晚也找不完。
不過陸家主怎么說也是一家之主,住的院子也應(yīng)該是最為氣派莊嚴(yán)的正院。
琴瑤一路摸索著找過去,不過還沒等到她找到人,那些一臉匆忙焦急的下人們就替她指明了方向。
瞧著兩列提著燈籠,端著水盆藥盒的侍女急匆匆地向著她的方向走來,琴瑤腳尖輕點,飛身躍到樹上,隱匿于枯枝之后。
“你說說,這都是些什么事啊!大少爺那么好的一個人,怎就遭了這種罪?”
“誰說不是呢?城主府的那位要肅清邊陲,可咱們陸家世代從醫(yī),干著他們什么事了!”
“是啊是啊,非但把咱們府圍起來不讓進(jìn)出不說,還派人闖進(jìn)來,也不管外院內(nèi)宅的,到處晃蕩,還說是巡查?我呸,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
“這都不算什么了,你瞧那安府,只有一個小姐在,又是個不能修煉的主兒,城主府的人要將她綁了去,大少爺不就護(hù)了安小姐一下,結(jié)果就被打成這般模樣,到現(xiàn)在了都沒醒……”
后面的婢女們瑣碎著嘴,掌燈的婢女就回頭申斥了一句:“別多話,老爺還等著藥盒替大少爺療傷呢!你們說話也不知道避諱,小心叫那些巡邏的人聽見了,沒你們好果子吃!”
她發(fā)了話,其他婢女也不再多言,低著頭唯唯諾諾地離開。
等她們走出一段距離,琴瑤才從樹上落下,思索一番之后,跟上了那些侍女。
在這陸府之中,能被稱為老爺?shù)?,恐怕只有陸家主了吧?p> 想來,她們口中的大少爺就是之前糾纏過安苒的陸言慕了。聽她們所說,倒像是陸言慕為了護(hù)安苒被魏謙的人打傷了。
安苒被擄去這么些時日了,以陸家的醫(yī)術(shù),這陸言慕還未曾醒來,看來,他這身傷,還挺嚴(yán)重的。
越靠近正院,來往的巡邏守衛(wèi)越多,正院門口甚至站了一隊守衛(wèi)將正院的入口守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琴瑤站在暗處,看著這一幕,冷笑了一聲。
魏謙還真是忌憚這位陸家主。
不過這樣也好,他越是忌憚陸家主,越是將這正院包圍得水泄不通,就越是說明了陸家主是可信之人,與她是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的。
尋了個人少僻靜的地方,琴瑤閃身飛躍進(jìn)了這院落,院里的仆人來來往往,皆是十分匆忙。
侍女們換著水盆里的水,清澈的水端進(jìn)了屋子,端出來的,卻是猩紅的血水。
趁著無人注意,琴瑤閃身躲在了窗邊的梁上。
透過窗戶縫隙,她能瞧見那躺在床上的人,他身上有無數(shù)猙獰傷口,任由那位站在床邊的老者用盡法子,都不見能止住鮮血。
不管那包扎傷口的白布裹了幾層,都能輕易被血液浸透。
床邊的女子時不時就給他喂下一顆丹藥,琴瑤不識那丹藥是何物,卻知曉那定是生血止血的丹藥。
否則,按著這種血流量,這人早就沒命了。
“師父,真的沒辦法了嗎?”
看著頹然坐下的老者,女子張嘴問道,話語之中充滿了焦急。
老者嘆了口氣,說道:“為師拼盡一身醫(yī)術(shù),用盡了陸府中所有的天材地寶,都沒能止住這血,慕兒這般,都是命啊……”
“師父!您別說喪氣話了,大少爺還等著您救命?。∵@生血丹就剩最后十枚了,照如今這速度下去,最多也只能再撐一個時辰了!”女子說道。
老者搖了搖頭,道:“罷了,你們?nèi)⒍敽投蛉私衼恚瑸閹熖婺絻涸鷰揍?,將他喚醒,也好與他父親母親道個別……”
“師父……”
“快去!叫那些忙碌的下人就在外面守著,不準(zhǔn)闖進(jìn)來驚擾為師?!崩险哒f道。
女子低頭看了看面前的俊郎容顏,又看了看那老者,縱使萬般不愿,最后也只是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藥瓶,哭著跑了出去。
老者闔上眼眸,長嘆一口氣。
琴瑤知道這是一個好機(jī)會,若是再不進(jìn)去,想要再度遇上陸家主獨處一室的機(jī)會就少了。
可陸言慕將死,這個時候,怕是不要去打擾陸家主才好……
琴瑤轉(zhuǎn)身欲走。
“閣下既然來了,何不相見一面再走?”
蒼老而頹然的聲音穿出來,止住了琴瑤的腳步。
她以為,陸家主不會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陸家主只是一位靈師,她可是人靈,全力隱匿之下,又怎會被人發(fā)現(xiàn)蹤跡?
不解歸不解,琴瑤找陸家主也確實有事,此時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她也不再猶豫,直接推門而入。
“不知閣下深夜?jié)撊腙懜?,意圖如何?”老者打量了琴瑤一下,皺眉問道。
琴瑤微微一笑,取下了遮住容貌的帽子,說道:“阿瑤深夜打擾,還請陸家主恕罪?!?p> 老者看清琴瑤長相之后,震驚地看著她:“阿瑤姑娘?你不是一早就離開了嗎?如今邊陲就是狼虎之穴,你還回來做什么?”
琴瑤說道:“先前離開是因為有要事纏身,如今解決了,自然回來。”
老者眉頭緊皺,說道:“阿瑤姑娘!你與安家交好,若是被那魏謙知曉了你還在邊陲,那定是要擄了你去的!你還跑到這兒來,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琴瑤搖了搖頭,說道:“阿瑤既能潛入這被層層圍住的陸府,陸家主就應(yīng)該知曉阿瑤的本事,如今邊陲出現(xiàn)變故,阿瑤來此,是有事要請陸家主幫忙?!?p> “我陸家已是自身難保,又能怎么助你?”陸家主說道。
琴瑤道:“只是幾個問題想要請教陸家主罷了,還望家主能如實告知。”
見說不動琴瑤逃離,陸家主長嘆一聲,說道:“你不就是為了城主府的事情來的嗎?你要去救安苒我不多說,那丫頭畢竟是我外孫女,我也心疼她,可我丑話說在前頭,那魏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琴瑤說道:“還請陸家主告知?!?p> 陸家主說道:“光憑借鄰城的力量,自然是不足以將我邊陲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可那些個被魏謙帶回來的人,個頂個的厲害,別看他們年紀(jì)輕輕,這實力放在整個邊陲,恐怕都找不出個能與之匹敵的人……”
琴瑤疑惑地問道:“不是說魏謙在外求學(xué)嗎?他何時認(rèn)識那般強(qiáng)者?他請回來的那些人,又是個什么來頭?”
陸家主想了想,說道:“什么來頭我不知,只知道他們與魏謙年紀(jì)相近,關(guān)系也不一般,倒像是……同學(xué)?!?p> 什么?同學(xué)?!
天華大陸的學(xué)院,竟有這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