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琴瑤所想,陸府門外的侍衛(wèi)已經(jīng)撤了,她到的時候,剛好遇上陸家主準備外出。
瞧見琴瑤過來,穩(wěn)重多年的陸家主略顯激動的說道:“姑娘,多虧了姑娘,用了你的藥之后,我孫兒如今已經(jīng)醒了,今日已經(jīng)能下地走兩步了,想來再過幾天,就能痊愈了……”
琴瑤笑了笑,說道:“陸大少能安然無恙是一件好事,不過我?guī)砹艘晃慌笥?,還要麻煩陸家主替她瞧瞧?!?p> “姑娘的朋友病了?快請他到府里,老夫立馬替他看診?!标懠抑髡f道。
琴瑤道:“這人與陸家主還是親戚,她現(xiàn)在尚在昏迷之中,還煩請陸家主找?guī)孜皇膛畬⑺鲞M去?!?p> 陸家主面上有些疑惑,道:“我也認識?”
疑惑歸疑惑,陸家主不敢怠慢,立馬找來兩名侍女去扶車里的人。
天色昏暗,等他好不容易看清女子的樣貌之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阿,阿苒?”
琴瑤道:“陸家主,我或許要在貴府叨擾一段時間,等安苒清醒一些,還要要事需同她講?!?p> 陸家主連連點頭,說道:“老夫立馬派人去清掃一間院子出來,讓姑娘休息?!?p> “多謝陸家主了?!?p> 清掃院子還需要些時間,琴瑤先是隨他一起去了主院,陸言慕身上纏繞著繃帶,有些虛弱地坐在大廳之中。
看見一行人走了過來,他連忙站起身,在小廝的攙扶下走到大廳門口。
“慕兒,是這位姑娘救了你,還不快謝謝人家!”陸家主瞧見了陸言慕,說道。
陸言慕道:“祖父,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感謝這位姑娘?!?p> 說著,陸言慕看向琴瑤,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日后姑娘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在下一定竭盡全力!”
琴瑤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舉手之勞罷了,陸大少不必客氣。陸家主,還是快替安苒瞧瞧吧?!?p> “對對對,姑娘說的是!你們快把阿苒扶進內(nèi)屋,我立馬過去?!标懠抑鬓D(zhuǎn)頭對侍女們說了一聲,繼而吩咐小廝去取他需要的東西。
陸言慕這才看到被兩名侍女架著的安苒,他面露焦急,問道:“祖父,這是阿苒?阿苒她怎么了?是不是被姓魏的給打傷了?”
陸家主說道:“我還沒有替她檢查,具體也說不清楚,不過……姑娘,你可知阿苒到底是個什么癥狀?”
琴瑤微微點頭,說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被關(guān)在魏謙的屋子里,除了頭發(fā)凌亂了些,其余看起來倒沒什么。但她的精神恍惚,不讓我靠近,似乎也聽不懂我說話,就像是很害怕我一樣。我只能用迷香將她迷暈了,再帶她來找陸家主。陸家主也不必擔心,這種迷香是一種安神香,對人體沒有損害,估計過一夜她就會醒來?!?p> 陸家主沉吟半晌,又道:“那她身上的外傷……”
“新添的那幾處傷是她自己劃傷的,至于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我就不知道了。”
陸家主說道:“多謝姑娘了,阿苒的情況,還要等我替她檢查之后才有定論。今日天色已晚,姑娘還是先去休息吧?”
琴瑤說道:“這樣也好?!?p> 陸家主轉(zhuǎn)頭看向焦躁不安的陸言慕,道:“慕兒,你傷勢未愈,還是先回去吧。”
“可是……”
“阿苒這里有我,你難道還不放心?再說了,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呆在這里只會礙手礙腳的?!标懠抑髂樕话?,說道。
陸言慕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焉了下來,說道:“孫兒知道了?!?p> 琴瑤饒有興致地看著陸言慕,按理說,安苒的母親陸玲是陸家主的親生女兒,這陸言慕又是他的長孫,這樣算起來,安苒和陸言慕的血緣關(guān)系可不是一般的近啊。
陸言慕喜歡安苒,在整個邊陲都不算秘密,他們這樣的關(guān)系,難道就沒人議論?
陸家主不知琴瑤所想,只是招來一名侍女為琴瑤帶路。
陸家主也不愧是做了幾十年家主的人了,時間這么緊急的時候,他依然能吩咐下人收拾了一個古樸典雅的院子出來。
琴瑤到的時候,侍女已經(jīng)備好了熱水供她洗漱,廚房也做好了晚膳,只待她傳喚。
聽侍女說,這院子本是陸玲出嫁之前居住的,陸玲出嫁后,這個院子也就閑置了下來,只是偶爾安苒來陸府小住的時候會用上。
床褥被子一應(yīng)都是新的,屋子里點了凝神香,清新淡雅。
由于眼睛發(fā)紅的緣故,琴瑤把侍奉的侍女全都遣了出去,隨意吃了些飯菜之后,就回到了臥房開始修煉。
這段時間忙著救人,她一直沒能好好修煉一番,如今塵埃落定,總算是可以靜下心來了。
自從昏迷中蘇醒,到現(xiàn)在也有三四個月的時間,琴瑤能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有所精進,但距離地靈,也還是遙遙無期。
而且,隨著她實力強大,心魔的力量似乎也更強了,如今,她一閉上眼,就能看見隱在靈種之間的那抹黑色霧氣。
這心魔算是她內(nèi)心深處的映照,只要她心中有什么陰暗面的情緒想法,心魔立馬就會活躍起來。
而且,要它發(fā)作容易,想要它消除,卻很困難。
在有菩提心的幫助之下,琴瑤依舊沒辦法完全壓制住心魔,可想而知,若是沒了這菩提心,她恐怕早就被心魔控制,變成了一個只會殺人的怪物。
說來也怪,以往她的情緒是很好控制的,偏偏自從她蘇醒之后,多了不少在極北之地從沒有過的情緒。
而且,她也變得更加暴躁易怒,變得更愛管閑事了。
這些總歸不是好事,或許是因為心魔的緣故吧……
琴瑤在陸府一住,就是半個月的時間。
安苒的情況一直不穩(wěn)定,尤其是剛開始那幾天,她是誰靠近都不行,一天到晚蜷縮在床腳,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后面這兩天要好多了,至少,對于陸家主和陸言慕的靠近她不是那么排斥了。
為了照顧安苒,陸言慕也不管自己重傷之軀,每日端茶送水喂飯,事事親力親為。
陸家主見狀,卻也不說什么。
琴瑤只去瞧過安苒一兩次,先前伍晴殺人的事,安苒懷疑她,而今要琴瑤當做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她實在做不到。
從安苒對她心生懷疑的那一刻起,她們就注定不會成為朋友。
因為安苒這種情況受不得刺激,琴瑤也就一直找不到機會告訴她有關(guān)安岳夫妻的死訊。
她在這里耽擱這么久,也是因為這件事。
她原本打算,若是二月開了春安苒還沒有好轉(zhuǎn),她就將安岳夫妻的尸體交給陸家,讓他們好好安葬。
誰知,陸府卻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