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事,我知道這是紀府的家事,可事關(guān)阿笙,可否容我多問一句?”琴瑤問道。
白西晨走在前面領(lǐng)路,聞言腳步一頓,嘆息一聲:“老爺叫我來引路,就是為了方便回答齊小姐的問題,齊小姐有什么疑惑之處,盡管問便是?!?p> 琴瑤也是猜到了紀峰的用意,這才冒昧發(fā)問。
她想了想,說道:“那顧云汐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紀先生會那般護著她?”
白西晨說道:“顧云汐的家族顧家,本是一個龐大的氏族,顧家的名頭,曾經(jīng)能與洛神族媲美。顧云汐的父親是顧家家主,我家公子年少游歷的時候,偶然結(jié)識了顧家家主,兩人性情想通,便結(jié)拜為兄弟。”
“后來,有人舉報顧家與魔族有染,蒼炎王震怒,發(fā)兵將整個顧家屠戮,只有帶著獨女外出游玩的顧家主二人幸免于難?!?p> “因為狂戰(zhàn)軍一直在追查二人的行蹤,走投無路的顧家父女只能來紀府求助。當(dāng)時老爺看顧家主是一個正義之士,不像傳聞中那般與魔族勾結(jié),便出手救下二人?!?p> “時間一長,狂戰(zhàn)軍被其他事務(wù)所牽絆,就逐漸忘卻了這件事,顧家主原本想查清事情真相,還顧家一個公道,可就在送行宴席上,有人刺殺我家公子,顧家主替公子擋了刺客一掌,斷送了自己的命?!?p> “他臨終前將顧云汐托付給公子,公子一直認為是自己害死了顧家主,滿心愧疚,就認了顧云汐做養(yǎng)女。”
聽到這里,關(guān)于顧云汐的來歷是清楚了,可琴瑤依舊想不通,紀家?guī)土祟櫾葡敲炊?,她為何要與紀家唯一的小姐作對?
她的不解白西晨看在眼里,他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顧云汐年長小姐七歲,顧家遭遇變故的時候,顧云汐已經(jīng)十四歲了,做了十四年的人上人,她又怎甘心喊別人一句小姐?”
“這么多年,紀先生和紀大少就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她的做派?”琴瑤問道。
白西晨搖頭:“公子是老爺和老夫人的獨子,自幼被老夫人嬌生慣養(yǎng)地帶大,性子單純,哪看得出這些小女子的心思?大少爺就更別說了,一年到頭,又有幾天時間是呆在紀府里的?”
聞言,琴瑤心中開始心疼紀南笙了,這些年來,她恐怕沒少因為顧云汐的栽贓而遭受紀林的呵斥吧?
白西晨繼續(xù)說道:“顧云汐的生辰比小姐的生辰晚了一天,為了避免讓她感覺自己寄人籬下,公子每年都讓小姐推遲一天,也就是與顧云汐一起慶生,今年小姐年滿十六,是成人大禮,這才分開了做。”
琴瑤暗暗搖頭,這紀林為了照顧別人家女兒的心情,就不管自己孩子是怎么想的了嗎?
若是不想讓顧云汐心里不安,那就分開了各過各的,何必要讓紀南笙推遲,遷就一個養(yǎng)女?
這些年,恐怕有不少人都在嘲笑紀南笙在這府中的地位還不如一個養(yǎng)女的地位吧?
紀林做事也未免太失分寸了。
難怪紀峰一直把著家主的權(quán)柄,準備越過紀林直接將家主之位傳給紀唯晟。
不過,依她看來,那紀唯晟也不比他爹強多少。
白西晨說道:“齊小姐,這些事算是紀府的丑事了,還請齊小姐不要外傳?!?p> 琴瑤點頭,說道:“這是自然的,阿笙那里我會勸勸,只是這顧云汐……”
“老爺知道顧云汐是個表里不一的人,平時也堤防著她,只是她和小姐之間的事情……畢竟是小輩們的矛盾,老爺也不方便插手,只能請齊小姐多費心了?!卑孜鞒空f著,竟轉(zhuǎn)身向琴瑤行了一個大禮。
琴瑤連忙將白西晨扶起:“白管事,您這是做什么?”
“齊小姐今日問了在下這么多,自然是想要幫我家小姐的,日后小姐若有需要紀府的地方,紀府必定竭盡全力。”白西晨認真的說道。
他能以紀府的名義說這些,那必定是紀峰點了頭的,看來這紀峰還真是疼紀南笙啊。
琴瑤點頭,說道:“阿笙是我的朋友,當(dāng)初在千靈森林之中,他們能不顧安危去闖森林內(nèi)圍救我,如今這點小事,我自然不會推辭?!?p> “多謝齊小姐!”
琴瑤瞥了一眼忘言,她第一次來紀府,紀峰和白西晨能這么相信她,想來少不了忘言的推波助瀾。
忘言毫不畏懼地看著她,一臉真誠。
琴瑤暗嘆一聲,罷了,既然都將這幾人當(dāng)朋友了,這點小忙又有什么好推辭的呢?
三人找到紀南笙和樂晗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紀南笙喝得酩酊大醉,既不肯回家,也不肯回學(xué)校,無奈之下,樂晗只能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喝醉了的紀南笙沒有平日里的活潑俏皮,乖巧的臉上添了幾分愁苦,她的眼睛紅腫,淚痕也清晰可見,想來直到剛才她都還在哭泣著。
忘言打了水替她擦臉,眼中的心疼難以掩藏。
而比那心疼更多的,是一種殺意。
琴瑤看了忘言一眼,說道:“我知道你想殺了顧云汐,可你要想清楚,殺她簡單,可她一死,阿笙和紀先生的關(guān)系就會僵硬到極點,旁人也會議論阿笙。這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
忘言沉默了許久,才說道:“這么多年來,顧云汐可沒少給阿笙委屈受,我想殺她的念頭,也不是第一次了?!?p> “既然以前那么多次都能忍下來,這次你也暫且忍耐一下吧?!鼻佻幨种敢幌乱幌碌目墼谧烂嫔?,那清脆有規(guī)律的響聲,像是直接扣在人心頭上。
樂晗臉上凈是憤怒:“這叫顧云汐的絕對不能輕縱!我們認識阿笙也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里我們朝夕相處,何曾見她這么難過?”
琴瑤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是不會放過她的,只是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開解阿笙,讓她回去參加她的成人禮,才不會讓整個紀府都淪為笑柄?!?p> 司鏡看著熟睡中依舊皺著眉的紀南笙,說道:“恐怕阿笙姐不會愿意回家吧……”
“不愿意也得回去,她才是紀家的小姐,怎么能讓別人鳩占鵲巢?”琴瑤冷哼一聲,說道。
樂晗看著琴瑤,說道:“阿瑤,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嗎?”
琴瑤淡淡道:“暫且看吧,她不動手,我怎么好還手呢?”
“可若她一直不出手,我們要怎么辦?”樂晗問道。
琴瑤搖頭:“她今日鬧這一出,無非是想讓阿笙不出席成人禮,淪為各家笑談,如果阿笙照常出席了,顧云汐絕對不會眼看著阿笙出風(fēng)頭?!?p> 敢動她的朋友,那就等著她來算總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