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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的曙光

第二章 最深的記憶

墜落的曙光 三個吻的影子 1354 2019-11-13 11:51:29

  太陽很有精神的從地平線升起,紅的不太真實,金色的光暈把整個城市喚醒,路口的馬路邊,各種小販早早起了攤子,點爐子的用黑色的火鉗挑著炭火,揚起白色的碳灰,嗆人的煙隨著風(fēng)放肆的涌動,飄散,把其他的攤子也包裹在了煙霧里,但是他們沒有停止手上的勞作,和面的,當當?shù)那兄[的,用黑乎乎的抹布擦著從舊貨市場買來的二手廉價的小桌和板凳的。

  攤煎餅的一邊熟練的舀了一勺面糊,用自制的木質(zhì)工具在鐵秤上攤了一個圓,雞蛋、炸果子、蔥、香菜、榨菜以及各色的調(diào)料,麻利的撒好,翻轉(zhuǎn),折疊,裝袋,遞給等待著的急著上班的年輕人,一邊招攬著路過的人。

  稀飯、包子、胡辣湯……吆喝聲不大卻此起彼伏,汽車來來往往開過,滴滴的叫著,轟轟的低吟著,空氣變得渾濁,街上的人漸漸增多,急匆匆的,但卻無一例外的沒有表情,城市這樣的場景隨處可見,充滿生機又麻木著。

  被遠處的嘈雜聲吵醒,何曉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這一夜她睡得很沉,幾乎一上床就睡著了,像個嬰兒,什么也沒有想,什么也想不起來,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吧。

  不過,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年幼的時候。

  何曉是來自YN省元陽縣哈尼山寨的哈尼族女孩,在何曉的記憶中,家鄉(xiāng)貧困落后,在現(xiàn)代交通四通八達的今天,前往山寨的路途依然崎嶇,從元陽縣城出發(fā)整整三個小時堪比過山車似的顛簸山路,接下來就是一段必須靠雙腳丈量的漫長泥濘。一路上云霧籠罩大山,萬畝梯田沿山而下,大自然的壯觀既是哈尼族世代沿襲的驕傲,但也透著大山的閉塞與孤獨。

  何曉的父親是少數(shù)走出大山的孩子,對外面的世界充滿期待幻想,一心想著離開,闖一闖,離開那天,身上揣著老父親湊來的五十多塊錢,頭也不回,眼中閃爍著稚氣的光芒,那一年他17歲。

  將近二十年的時光杳無音信。

  歲月讓老人的頭發(fā)蒙上了一層白霜,但依然辛勤,為了活著。

  二十年后的一天,何曉的父親回來了,一個稚氣朝氣的男孩已然被歲月打磨成一個少言寡語的中年男人,手里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女嬰,父親告訴老人:這個孩子叫何曉,然后就一直沉默著。

  樸實的老人沒有多問,很是歡喜,逗著懷里粉嫩的小女娃。

  第二天,何曉的父親便消失了,那天早晨小嬰兒哭的很大聲。

  何曉不隨父親的姓,她的身世從此成了這個小小的家庭里的迷,也成了寨子里的迷,但是這里的人是善良的,他們接受了何曉,這里也成為了何曉童年印象最深的也是唯一熟悉的地方。

  夢中的何曉還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唇紅齒白很是漂亮,尤其她那雙又大又黑的眼睛極為討喜,腳上穿的是嬸子家的小孩穿小的花布鞋,雖然舊了一些,但是為了穿的舒服,嬸子把鞋底又加厚了一些,在山里跑也不會覺得墊腳。

  她奔跑著回家,因為爺爺做好了飯等著她。

  “爺爺!”

  小女孩一把抱住了忙碌中的老人,咯咯地笑著,老人寵溺的的看看她,捏了一把粉嫩的小臉,撕了一塊菜餅,塞進她的嘴里說道:

  “慌什么,一腳的泥巴,磕磕,吃飯!”

  晚上山里冷,卻寧靜祥和,看得見天上的星星,星空異常的近,爺爺喜歡坐在外面抽一袋煙,何曉懂事的給爺爺捶肩膀,爺孫沒有交流,但是舒服,和諧,爺爺有時候會突然冒出來一句

  “恩,好……”

  何曉每次都會問

  “爺爺,你說什么”

  爺爺咯咯地笑

  “說你長成大姑娘了,懂事了”

  沉默一會又說

  “等你長大了,也會出去吧”

  “去哪里?”

  爺爺不再說話,繼續(xù)笑著,眼角的皺紋更深了,伸出手抹了一把嘴,煙袋在鞋底磕了磕,何曉不明白也不再問,爺爺眼角的皺紋是何曉對爺爺最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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