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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無疾歲月長

第二十二章 君心似海堅不移

相思無疾歲月長 烏梅番茄 4095 2020-05-18 09:56:03

  楊益還記得上官雪瓊再次來見他的時候,也不過才過了三日,而且很明顯,那個時候她身上還帶著傷,甚至臉色都還沒有恢復。

  “我想讓你下旨讓我再去一次敵營,我要把整件事情查個明白,早日還宇文煜一個清白。”上官雪瓊的話說的很直接,而且語氣里帶著不容楊益拒絕的堅決。

  “你何必那么著急,再多休養(yǎng)幾日也不遲?!睂嵲谑菗乃纳眢w,楊益忍不住出聲阻止。

  “我不想夜長夢多,這件事情再拖下去,對誰都不好。”定定的看著楊益,上官雪瓊那時已是去意已決。

  “既是如此,那你便去吧,我等著你回來?!敝钡綏钜嬲f了這句話,他才在上官雪瓊的臉上再度看到了笑容。

  沒有絲毫的猶豫,上官雪瓊在對著他輕輕頷首之后便扭頭就走。

  其實楊益自然是明白上官雪瓊的想法,她除了要替宇文家討個公道,也是要替楊益解除一個心頭大患,即使是一支殘兵也不能輕易放過,否則他們隨時都可能卷土重來,最終釀成不可挽回的大錯,上官雪瓊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的。

  而她也從來沒有讓楊益失望過,不過短短幾日,她就在未引起對方注意的情況下直搗黃龍,連根端了敵軍的殘部,而且還是在帶領(lǐng)的將士人數(shù)遠少于對方將士的情況之下,直接單挑了對方的幾十個精銳,沖入對方將領(lǐng)的營帳之中,殺的他毫無還手之力。

  若是可以,楊益還當真想親眼看看她在戰(zhàn)場上的颯爽英姿。

  看著上官雪瓊一身傲氣的凱旋而歸,手握鐵證將那構(gòu)陷之人斥得無從辯駁、跪地求饒,楊益覺得在上官雪瓊的身上一直有一種很吸引他的東西,他說不上來那是什么,卻每每見到都叫他忍不住心動。

  終是順了她的意,還了宇文家的清白,楊益也好不容易看到了上官雪瓊臉上那如釋重負的笑容。

  一切終于平息之后,上官雪瓊看起來心情很好,就在那日,她同楊益聊了許久,也聊了許多。

  因為楊益的提及,上官雪瓊看出了他對戰(zhàn)場之事頗有些好奇,便同他說了許多自己和宇文煜并肩作戰(zhàn)時遇到的危難、面臨的強敵以及其他的種種經(jīng)歷,直到察覺了楊益一直在盯著她看卻始終并未開口說話,上官雪瓊才驟然止住了話頭。

  “楊兄,不如我們來比一場射箭,輸?shù)娜艘挖A的人做一個約定,且永遠不許違背?!闭f著上官雪瓊便朝楊益伸出了小指頭,想要同他拉鉤。

  早知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可因為難得能見到她的英武模樣,楊益便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

  其實比賽的結(jié)果自是不用多說,即便明知楊益不是她的對手,上官雪瓊也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看起來是下定了決心要贏楊益的那一個約定。

  已經(jīng)快要累趴下的楊益氣喘吁吁的下了馬,就聽到了上官雪瓊?cè)绠旑^棒喝般的問話,“楊兄不會對我存了什么不該有的念想吧?”

  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的心思有所察覺,楊益更是沒有料到她會問的如此直接。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她上官雪瓊不一直都是個心思細膩又異常果決之人嗎。

  “不錯,雪瓊,我早就傾心于你了,可能是始于大捷歸來看到你在堂下威風凜凜的樣子,可能是始于你一身戎裝闖進殿中說要與宇文家共生死的那一刻,可能是在我遭遇奸人暗襲你現(xiàn)身救下我的那日,亦或是在更早的,看到你的第一眼起。”說起了這些,楊益其實心中有些緊張,因為他的身份,他從未對任何一個人如此強烈與明確的表達過自己的真實感情。

  特別是,現(xiàn)在在他面前的人,是上官雪瓊。

  輕笑一聲,上官雪瓊面色有些復雜的看向了楊益,“可楊兄你應(yīng)該明白,你我二人,是不可能的。”

  雖然早就料定她會拒絕,但楊益還真是沒想到這拒絕,來得如此之快。

  “能與我相伴一生的人,不需要什么顯赫的身家地位,也不需要文韜武略俱佳,而是能讓我的心覺得,沒錯,就是他了。那是一種認定,與任何東西都無關(guān)?!焙苊黠@,現(xiàn)在上官雪瓊的身邊還沒有出現(xiàn)這樣的人,而且,她又豈是個能安于享樂之人,讓她待在這深宮大院,她倒寧可辭去官職去浪跡天涯,當個平凡人。

  自然知道她有自己的抱負,楊益也并非想要逼迫她什么,畢竟他不想失去這么一個處處為他著想的好友。

  “現(xiàn)在我要和你做個約定,此刻的楊益不是我上官雪瓊的好兄弟,而是當今圣上,所以自當君無戲言?!鄙瞎傺┉傉f這番話的時候神色堅定,這讓楊益覺得,她所說的這個約定對她而言,一定十分重要。

  鄭重的點了點頭,楊益當下便決定,無論接下來上官雪瓊要說什么,他都一定要履行這個約定,一定要說到做到。

  “我要你兩個特許,其一,身為女子,即便我日后到了必須要入宮待選的年紀,你要特赦我免了這些繁瑣之事,我不愿和其他女子一般做這我既不擅長也不喜歡的事情;其二,日后到了婚配的年紀,你不許隨意替我指婚,更不許隨意答應(yīng)其他任何人將我上官雪瓊指婚于他們的請求?!比绱税缘烙譀]有道理的話,偏偏楊益就覺得,從她上官雪瓊嘴里說出來就合情合理了。

  “好,你的如意郎君,我一定讓你自己選。”立刻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楊益也真想看看,誰會成為那個幸運之人,能捕獲上官雪瓊的芳心。

  宇文煜倒是當真不知楊益與上官雪瓊還有這樣的約定,只不過今日見楊益在說起時這頗有些無奈的模樣,不得不感嘆上官雪瓊還真是大膽。

  這世間,可真是不會有如她這般出塵又不拘一格的女子了。

  “要說起來,我還真是羨慕宇文兄你啊?!痹跅钜婵磥恚钗撵先杖漳芸吹缴瞎傺┉?,不像他,想見她一面都不容易。

  想到了上官雪瓊在他面前的種種行徑,宇文煜不禁失笑,倒是不知若是這位圣上見到了她的那些舉止,還會不會有此一言了。

  “宇文兄,你可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么好的機會可要好好把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楊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竟還有心思開起了宇文煜的玩笑。

  “楊兄說笑了,這位大將軍,我可是無福消受?!睌[了擺手,宇文煜對于上官雪瓊唯有敬而遠之。

  “宇文兄話可別說那么早,對于你二人,我可是樂見其成。”楊益忽然出言將自己同上官雪瓊拉扯在一起,這倒是讓宇文煜始料未及,他不是還說自己傾心上官雪瓊許久了嗎?怎么還操起了她和旁人的心,難道真的是貴為天子,心懷天下?

  不過若真是如他所言,在八歲那年他就已經(jīng)對上官雪瓊一見傾心,那這上官雪瓊的拒絕也未免太果決了。

  這種不帶一絲猶豫的快刀斬亂麻,也就只有她了。

  “宇文兄可知道當初雪瓊為了替你宇文家平反,可是遭了不少罪,上官將軍可是罰她罰的不輕啊?!睏钜孀允乔宄钗蔫I的脾氣,上官雪瓊敢冒著風險做這可能掉腦袋的事,還幾乎是賭上了上官家一起,他又怎么可能不動怒。

  不過上官雪瓊也是當真自信,她信宇文煜,更信自己能還他一個清白。

  只是當初楊益覺得宇文鐸會那么生氣是因為上官雪瓊太過不管不顧,沖動之下根本沒把上官家放在眼里,如今看來,卻并非如此。

  上官雪瓊不是沖動之舉,上官鐸更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他們真不愧是父女,秉性還真是像。

  “是,我后來也聽說了,不過上官將軍既本無意讓我知曉,我也并未打聽太多,如今楊兄你對我和盤托出,倒是解了我心中之惑?!彪m然之前已從茗青口中聽到了些許,可現(xiàn)在知道了這些更細節(jié)的情形,宇文煜不禁又一次回憶起了那時遍體鱗傷的上官雪瓊。

  還記得那日他二人進入了敵軍的營帳,眼見那鐵索陣就要將上官雪瓊束住,他當時什么都沒有多想,一把推開了陷入陣中的上官雪瓊,自己卻被鐵索緊緊困住,不得動彈,且當時鐵鏈在綁住他的時候已經(jīng)越收越緊,在他身上勒出了無數(shù)道血痕。

  宇文煜始終記得當時上官雪瓊對他說的話,上官雪瓊奮力斬斷了捆住他的那些鐵鏈,然后拼死護在他身前,只說了一句,“你快回去告訴圣上軍中有內(nèi)鬼之事,我在這抵擋一陣,等脫困就來找你。”當時宇文煜并不同意,因為留她一人破陣實在太過危險,可哪知再度開口的上官雪瓊語氣里已經(jīng)帶上了不容爭辯的果決,“你剛才被鐵鏈傷了,現(xiàn)在你身上的傷比我重,若是我走了你更不容易脫困,所以你先走?!?p>  身為一軍的將領(lǐng),他們也從不是扭捏之人,所以當時宇文煜頭也沒回的就趕去了他們的后方營地,讓全部將士去助上官雪瓊脫困。

  如今再想來,那個時候上官雪瓊受的傷,怕是也不會比他輕多少。

  鐵索陣中,九死一生,可上官雪瓊在聽聞宇文家遭劫之時,卻連半點停留都沒有,日夜兼程的趕回了京城,一身是傷的應(yīng)下了這個叛國大案。

  想到這里,宇文煜倒是忽然明白了為何楊益會說在看到那時的上官雪瓊時,他會怦然之間心動。

  女子,最叫人念念不忘的并非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技藝,亦不是溫香軟玉貌若天仙的美艷,更不是恭順纖柔以夫為天的賢良,而是一身傷痕卻不失傲骨的肆意瀟灑。

  這樣的女子,這世間,只上官雪瓊一人。

  見宇文煜陷入了沉思,楊益也并未急著打擾他,在看到他稍稍緩和的神色后才再度開了口,“你可知當初上官將軍為何罰雪瓊罰的那么重,又可知我今日為何在看了那奏折之后便更改了旨意?”

  對于楊益對那位兵部侍郎忽然的處決宇文煜倒真是覺得奇怪,只是楊益若自己不提,宇文煜也不便直接問他。

  長嘆了一口氣,楊益一時之間有些愧疚,“凡是為了君王的天下傾盡心力、不顧一切的賢良之士,多多少少都曾受到奸人所害,可笑我身為一國之君連保全這些忠勇之士和他們的家人這一點都做不到?!笨嘈σ宦暎瑮钜婵聪蛄松磉叺挠钗撵?,“那位姚大人,竟就是當年派人暗害了雪瓊母親之人?!?p>  整個人忽然一顫,宇文煜此刻的震驚程度相較于方才朝堂之上的楊益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當真沒想到,上官雪瓊母親的離世居然是因遭奸人毒手。

  捏緊了手中的思云劍,宇文煜只怪剛才在朝堂之上他沒有直接了結(jié)了那個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姚大人多行不義,這么多年,我終是找到了可以治他罪的機會,這還要多謝你和雪瓊才是?!辈坏貌徽f方才在朝堂之上的辯駁實在精彩,若不是礙于身份,楊益只想拍手稱快。

  “這本就是我們的分內(nèi)之事,再者,此舉既能替上官將軍一家平了多年宿怨,也算是大功一件?!彪m然并沒有親自動手,可一想到那兵部侍郎已經(jīng)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宇文煜倒也松了口氣。

  這么多年來上官鐸對上官雪瓊的嚴厲,全部都是對她的保護吧。

  他的父親要將母親和他們之間的信物守一輩子、記一輩子,上官雪瓊的父親忍辱負重這么多年,就是為了護重要之人和替所愛之人討一個公道,這兩位父親,不愧是先皇的良將,更不愧是重情重義的鐵血真男兒。

  “宇文兄,雖然我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言,但還是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豹q豫再三,楊益還是忍不住想要對宇文煜囑托一句,“今后的艱難險阻還會有很多,你定要護雪瓊安好?!?p>  還沒等宇文煜回答,楊益又垂眸自顧自的笑了笑,“而我,這輩子只能把雪瓊永遠放在心里了?!?p>  其實根本無需楊益交代些什么,宇文煜始終都是這么做的,他和上官雪瓊早就是互相交付了生死之人,又何須旁人再言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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