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子一噎,哪里想到自己一句話起了這么大的作用,頓時焦急起來,畢竟那里可是他連臺階都不敢邁一步的地方,聽說幕后東家是一位修為高超的玄師,而且店里從來不接待散客,他們?nèi)羰敲懊叭贿^去,分分鐘就能被人給趕出來!
“鄭姑娘,您等等,等等……”
鄭妍有點不耐煩了,她原本打算今天就算租不到鋪子,但啟動資金也要準(zhǔn)備妥當(dāng)?shù)?,結(jié)果現(xiàn)在折騰了一上午,卻半點進展都沒有,說不郁悶?zāi)鞘羌俚?,何曾想自己堂堂風(fēng)水大師到了古代變得如此寸步難行?
“你還要說什么?”
“我聽說天運閣需要名帖才能進入,咱們這樣過去,恐怕,恐怕……”
“你是擔(dān)心被人趕出來?”
鄭妍終于明白小毛子在顧慮什么了,不過細想也是,在現(xiàn)代那些高檔會所也是要憑會員卡才能進去,如果天運閣真像小毛子說的那樣有玄師坐鎮(zhèn),他們這樣的還真有可能連大門都進不去。
鄭妍不是那種腦袋一熱就懟天懟地懟空氣的中二少年,她向來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樣的人能惹,什么樣的人不能惹,并不是說她就怕了那所謂的幕后老板,而是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站穩(wěn)腳根才能圖謀發(fā)展。
于是,鄭妍只一猶豫就放棄了怒闖天運閣的打算,而是問小毛子,有沒有比天運閣規(guī)模小些,但同樣實力雄厚的。
之所以找實力雄厚的,是鄭妍覺得有實力才有可能招攬到真正有本事的玄師,畢竟她要賣的是件法器,這東西在普通人眼里可能一文不值,但在玄門中人眼里,那就是難得一件的寶貝。
小毛子以為自己說服了鄭妍,急忙道:“有的,天運閣對面還有一家叫‘凌云居’的鋪子,看上去不比天運閣差,而且聽說老板素來與人為善,無論客人身份高低,只要登門,他們都會熱情相迎?!?p> “聽上去服務(wù)態(tài)度還不錯,那就去凌云居吧?!编嶅膊幌霗M生枝節(jié),聞言把手一揮,便讓小毛子領(lǐng)她去往凌云居的方向。
……
天運閣和凌云居不愧為風(fēng)水街最大的兩間鋪面,同樣三層樓閣的建筑,前者瓊樓玉宇,鯨濤靜見,銀宮如許,仙霧繚繞中,紫極鳴筲,瑤池廣寒路,后者則是金闕寶殿,紫光華蘊,厚重古樸中又極盡奢華之所能。
鄭妍咂舌,有種被兩間鋪子閃瞎狗眼的感覺。
“鄭,鄭姑娘,咱們真的要進去嗎?”小毛子早被兩家店鋪的無形中散發(fā)出的威壓給震住了,猶猶豫豫的兩條腿無論如何都邁不出去。
“進,為什么不進?”
講真,鄭妍也有點發(fā)虛,這種感覺就像一個久居山林的人去覲見真正的貴族,不是生物學(xué)上的差距,而是心理學(xué)上的差距,正如一個每天白米飯配咸菜的人,大概無法理解為什么有些人要用魚翅漱口。
不過,鄭妍雖然經(jīng)濟尚未獨立,可她心理素質(zhì)高??!
鄭妍一直覺得一位成功的玄學(xué)大師必須具備的要素是三分本事七分忽悠,就像心理咨詢師,他們實際上并不能真正解決患者們的煩惱,但卻可以在一個人遇到沉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和打擊時進行心理危機干預(yù),幫助他們渡過難關(guān),更有些人實際上并沒有那么篤信玄學(xué)風(fēng)水,他們只是生活太過壓抑,需要一個傾述的途徑罷了。
就像很多人在看到聊天軟件推送的運程占卜,星相預(yù)測等小程序時會順手點一下,準(zhǔn)不準(zhǔn)暫且不提,但不可否認(rèn)若是能抽到上上簽無疑會心情愉快一整天。
所以,鄭妍只一瞬間的恍神后,就毫無心理負擔(dān)的領(lǐng)著小毛子走進凌云居。
凌云居一樓視野開闊,大理石的地面上鋪著華貴的波斯地毯,開放式的天井直達穹頂,二層、三層呈懸掛式設(shè)計,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精致處極盡巧思,暗合五行,尤其那一百零八盞對應(yīng)天上星宿位置垂掛的八寶琉璃燈與正對大門的一對半人高的黃金嵌翡翠貔貅更是組成一個坤水吸財風(fēng)水大陣,真真是大手筆。
鄭妍閑庭信步,小毛子初時還有點束手束腳,不過見鄭妍始終神態(tài)自若,局促之心漸消,那略顯彎曲的脊背也挺直起來,鄭妍見狀暗暗點頭。
也不知道店主是不是跟自己一樣是穿越過來的,鄭妍發(fā)現(xiàn)凌云居采用的是現(xiàn)代商場的經(jīng)營模式,一樓擺設(shè)著紅木雕花的柜臺,對外租賃,面對普通客戶開放,主營古玩玉器,金銀珠寶;二樓是精品商鋪,獨立經(jīng)營,檔次較一樓高,其中不乏有難得一見的法器,全憑各人的眼力;三樓屬于凌云居自營,并不見商品展示,而是分前后兩塊區(qū)域,前面隔出幾個獨立的類似卡座的小型空間,每位客人都有專員負責(zé),一般交易都在卡座中進行,隱秘性相對比較高,后面的區(qū)域設(shè)了一道門,門口有人守著,看樣子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意出入的。
鄭妍原意是想把手編蚱蜢也手,于是對伙計道:“你們掌柜現(xiàn)在何處?”
小伙計微微一愣,才恭敬問道:“貴客可是想尋什么物件?不如說與小人,亦是可以的。”
鄭妍微微一笑,道:“我的事你做不了主,去叫人吧。”
鄭妍說著便尋了一處無人的卡座坐下,擺出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
小伙計雖摸不準(zhǔn)鄭妍的真實身份,但店里的規(guī)矩就是對所有客人一視同仁,不可輕慢,忽視,于是小伙計不再多言,果真退下去尋掌柜了。
伙計離開后,小毛子頓覺壓力倏減,挺直的腰桿瞬間就塌了下去,整個人軟進椅子里,只差沒有解開衣襟散散因緊張冒出的冷汗了。
“這貴人也沒那么好當(dāng),時刻端著挺著,著實辛苦?!?p> 鄭妍正端起茶盞輕呷,聞言笑出聲來,“世人素來先敬羅衣后敬人,既要做那人上人,自然要付些代價,有句不是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嘛。”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小毛子喃喃低語,似若有所思。
鄭妍也未打擾小毛子,只邊飲茶邊耐心等候。
就在這時,樓梯的方向忽然傳來腳步聲,鄭妍順聲看去,卻嚇得差點一口茶直接噴出來,原來那為首之人不是歧湛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