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妍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淡淡道:“大伯母?!?p> 趙氏一見樓氏立刻有了主心骨,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鄭妍,怒道:“這樣沒規(guī)矩的東西你還打算留到什么時候,立刻打出去才是!”
“母親,這件事就交給我吧?!睒鞘险f罷對歧鳳使了個眼色,“扶你外祖母去坐會兒?!?p> 歧鳳心領(lǐng)神會,柔聲對樓氏道:“外祖母,您放心,母親會代表饕恩伯府給您一個交待的?!?p> 歧鳳這話不只是讓忠勤伯老夫人安心,也是在提醒樓氏不用客氣盡管給鄭妍扣帽子,畢竟鄭妍此舉往小說不過是處置了幾個不長眼的奴才,可往大說卻是沖撞了誥命在身的忠勤伯老夫人,事關(guān)饕恩伯和忠勤伯兩府的臉面,絕對不能等閑視之。
“昕妍,大伯母知道你不會輕易動手打人的……若是你受了什么委屈,盡管與大伯母說?!?p> 鄭妍眉俏一揚,似笑非笑的看向樓氏,覺得她這位便宜大伯母今天怎么換了個路數(shù),倒是小瞧了她。
“大伯母,我沒打人……”
“胡說!”
歧香正想反駁,卻聽鄭妍幽幽道:“我是用腳踢的……”
歧香一噎,被鄭妍臉上那抹刺目的得意氣得胸悶氣短,若是以前她定是要上前扇上幾巴掌解氣,可剛剛見識過鄭妍的武力,到底沒敢上前,只能扯住樓氏的衣袖,撒嬌道:“母親,你看她!”
樓氏也是恨得直咬牙,只是想到自從那日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的歧山,卻只能把滿腔的怒火硬生生壓下,“不過是幾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打便打了……”
忠勤伯老夫人聞言就是一皺眉,以為樓氏打算放過鄭妍,卻聽她話鋒一轉(zhuǎn),又道:“可我母親到底是忠勤伯府的老封君,你若肯下跪謝罪,任打任罰,此事便就此作罷。”
果然,剛才是她的錯覺,樓氏還是那個樓氏,從來沒有變過,是她太天真。
鄭妍嗤笑一聲,沒有忽略趙氏和歧香、歧鳳兩人臉上的得意。
“下跪,不可能,任打任罰,更是癡心妄想……”
“丫頭,你看看,你們家這些年養(yǎng)出了怎樣一只白眼狼!你若是下不去手,不如就讓交給我們忠勤伯府!”
趙氏此時胸口還在痛,她現(xiàn)在恨不能把鄭妍這個小賤人給生吞活剝了,想她呼風(fēng)喚雨了一輩子何是被人如此忤逆過?
“我們饕恩伯府的小輩就不勞忠勤伯老夫人代勞了!”
趙氏正等著樓氏點頭就把鄭妍這個臭丫頭領(lǐng)回府教訓(xùn),卻不想就在這時饕恩伯歧山卻到了。
趙氏和樓氏齊齊變色,不過趙氏作威作福多年,雖對歧山有所忌憚,但到底強撐著沒有露怯。
“怎么伯爺為了替這個小賤人出頭,連我這個岳母都不認了?”
趙氏語氣的變化讓歧山暗暗皺了皺眉,若是這老貨胡攪蠻纏他倒不怕,反而是這種認真的語氣讓他心頭一沉,想到站在她背后的老忠勤伯。
“母親,我怎么會不認您?只是不想讓小輩們之間的胡鬧擾了母親的清靜。”
歧山面容一緩,表面上做出讓步,可話語里卻是把事情再次定性為孩子們的胡鬧。
“昕妍自幼養(yǎng)在府中,也是您看著長大的,跟著香兒和鳳兒那邊兒論也要喚你一聲外祖母,您又何必與她一個孩子一般見識?”
趙氏更怒了,照著歧山的手臂狠狠打了一巴掌,“好你個歧山,你今日是一意孤行要替那個小賤人出頭了?別以為你隨便幾句話此事就能算了,她打了我的人,就是打了我的臉面,我便是打殺了她,她也要給我受著!”
歧山顧忌的是老忠勤伯,對趙氏卻是厭煩的緊,聞言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道:“我瞧母親聲音洪亮,精神很是不錯……有句話小婿不知該不該講……”
“哼,既然不知該不該講,那就憋著別說了!“
歧山不以為杵,兀自繼續(xù)道:“昕妍那孩子雖寄居在我饕恩伯府上,可她的父親卻曾是榮城知府周幌,當(dāng)年周知府?dāng)y今上的密旨赴任,卻不想在途中遭遇山匪,不幸遇難,周家便只剩下昕妍一點血脈,今上每每想起此事,都要哀聲嘆氣,囑咐小婿要善待忠臣遺孤……”
鄭妍一直在旁邊看熱鬧,關(guān)于她那個早死的便宜爹鄭妍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只以為當(dāng)年周幌是太倒霉了才會遇到土匪殞命,可今天一聽原來他上任時身上竟帶著皇帝的密旨,如此看來他的死便耐人尋味了。
歧山提起原主周昕妍的父親果然讓忠勤老夫人冷靜下來,不知是不是鄭妍的錯覺,她竟從趙氏那張老臉上看出一絲極淡的緊張……
她在緊張什么?
鄭妍瞇了瞇眸子,再看趙氏時便多了些許的探究。
……
“右!注意腳下,腳叉開,下沉丹田……頭!用雙手抵擋……”
風(fēng)水鋪的后院中,方重正與鄭妍過招。
鄭妍雖然是位玄師,可她除了為保持身材練過瑜伽之外從來沒練過任何防身功夫,可她真正學(xué)起來時卻接受能力很快,讓作為教練的方重嘆為觀止,不得不承認他新認的這位小老大并非如外表看上去那么柔弱,當(dāng)然,這是在不知道她擁有那些神詭莫測的制符本領(lǐng)的情況下。
鄭妍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學(xué)起武功來會這樣容易,方重的一招一試在她的眼中似乎變得很慢,而且她一眼就能看到對方的破綻在哪里,她覺得或許是跟她的天眼有關(guān),所以才讓她擁有了比前世更強的學(xué)習(xí)能力。
“老大,你真是太厲害了,這才練了三天就能有如此水平,若是堅持下去,估計過不了多久連我都是您的手下敗將了。”
“方大哥過謙了?!?p> 從那一日方重帶著手下的兄弟悄無聲息就劫了讓漕、鹽兩幫非常重視的沉船之后,方重就開始喚鄭妍老大,并且堅持不讓鄭妍再喚他方副幫主,而是直接叫方大哥。
鄭妍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放下手上的長劍,剛才的比試雖然她表面上看著游刃有余,可實際上方重的每一招都勢大力沉,雙方的武器每碰撞一下她都要承受巨大的力量,這讓她整條手臂又酸又麻,她懷疑自己回去后怕是連繡花針都拿不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