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妍把畫像交給歧三后沒有像上次那樣不再關(guān)注“食腦案”,畢竟她本來以為有那么明顯的線索怎么可能還抓不到兇手?可事實上人家官府不只沒抓到兇手,還莫名其妙的又把她牽扯進(jìn)去了,所以鄭妍也想清楚了,這次不管怎樣都要把那個兇手揪出來!
只是,歧三安慰過周氏后就又走了,鄭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去查案了,總之不管如何焦急,也只能先等他回來再問了。至于周氏……鄭妍再次呵呵了,自從她回府那個便宜姑姑連派人問都沒問一句,難道這是覺得已經(jīng)跟她撕破臉,連假裝關(guān)懷都不屑了?若是前幾天,鄭妍或許還會多少感覺到有點失落,可現(xiàn)在鄭妍卻覺得這樣也好,左右她早晚都要離開的,少一些牽掛倒也省去很多麻煩。
……
第二天,鄭妍沒有等到歧三,反而等到文山公府的賞花帖,下帖子的人是文山公陶殤的孫女陶姝,邀請她明日過府賞花……鄭妍捧著帖子琢磨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認(rèn)識過這位叫陶姝的姑娘,后來派人去問了周氏才知道,原來昨日在梨園赴宴時陶姝也在受邀之列。
這是什么情況?
鄭妍一頭霧水,不過想不明白她也懶得去想,反正她對賞花會也沒什么興趣,就打算無視陶姝的邀請,哪里想到鄭妍不想去,可周氏卻上了心,雖然她仍然沒有露面,卻不妨礙周氏第二天一早就派了貼身侍女給鄭妍送了參加宴會的頭面和衣服過來,還緊迫盯人把她打包送上馬車。
鄭妍:“……“
什么鬼?她為什么會忘記反抗啊反抗,怒摔!
坐在馬車上的鄭妍開始懷疑人生,覺得自己大概是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給支配了!
……
陶姝比鄭妍大一歲,今年剛剛及笄,是個容貌嬌俏的女孩。她見到鄭妍明顯眼睛一亮,竟是不顧其他幾位一同受邀的閨秀,直接把鄭妍拉到一旁。
“我問你,你表哥是不是被綁架了?”
鄭妍蹙眉,覺得這位陶姑娘的語氣很是不客氣,心里就多了幾分不喜。
“誰說的?”
鄭妍郁悶,不知道陶姝是怎么回事!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陶姝驀地提高嗓音,鄭妍甚至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你是湛哥哥的表妹,他被綁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鄭妍嗤笑道:“你也說了,我只是他的表妹,又不是他媽,你要想知道去饕恩伯府問我姑姑??!”
陶姝一噎,她要是能去饕恩伯府問,又何苦下帖子請鄭妍這樣一個寄住在伯府的孤女過來?與外男私相授受,若傳出去她的名聲可就壞了!而且,她與歧湛不過只有一面之緣,她也實在沒臉表露出自己的女兒心思。
陶姝咬唇,看鄭妍的眼神更不善了,“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白眼兒狼,當(dāng)初你父母雙亡,若非湛哥哥的娘親,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就是這樣報答你的救命恩人嗎?”
“白眼兒狼?”鄭妍眼神漸冷,反唇相譏,“就算我是白眼兒狼,那也不關(guān)你的事……不過,你干嘛這么關(guān)心我表哥的事兒?該不會是你喜歡上他了吧?”
鄭妍故意上下打量陶姝,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好像兩盞探照燈,直看得陶姝全身不自在,一張小臉兒“騰”地?zé)似饋?,“你,你胡說什么?我,我什么時候喜歡湛、湛哥哥了?”
望著絞著手指,恨不能把自己燒成螃蟹的陶姝,鄭妍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想到面前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兒,心中的郁氣登時散了不少,畢竟她實在沒必要跟一個初中生一般見識。
知道了陶姝邀請自己的目的,鄭妍也徹底失去了繼續(xù)留下去的興趣,想想自己還有好幾塊石料存放在風(fēng)水鋪子里,琢磨著不如趁今天過去看看,沒想到剛一轉(zhuǎn)身,她的衣袖就被陶姝拉住。
“別、別走……你還沒告訴我湛哥哥到底怎么樣了?”
這一次,陶姝完全沒了一開始的傲慢,反而像一個被人欺負(fù)的小可憐,看得鄭妍眼角直抽抽。
“他已經(jīng)沒事了……”
雖然救回來的是假的……鄭妍不忘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陶姝聞言竟是喜極而泣,雙手合什,虔誠的對天禱告:“謝天謝地,保佑我的湛哥哥化險為夷,信女一定會去廟中多捐些香油錢……”
鄭妍笑了笑,忽然覺得這小姑娘雖然霸道了點,其實還挺可愛的……
……
與此同時,歧三恢復(fù)了本來面目,并審問了昨天抓回來的幾名綁匪,至于那些追殺他們的黑衣人……千機衛(wèi)的人到達(dá)那個小樹林時,那些殺手已經(jīng)全都死透了,而且不僅死透了,外表還看不出來一丁點的傷痕……恁是古怪!
歧三心知肚明,可他卻沒有透露鄭妍曾經(jīng)出手的事情,茲事體大,在自家主子沒回來之前,他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千機衛(wèi)的手段豈是尋常人消受得起的,那些綁匪一輪都沒過就招了。原來,他們是鹽幫黑虎堂的人,因為前不久與漕幫聯(lián)手打撈一條沉船,結(jié)果下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船上的貨物不知何故全都不翼而飛了,鹽幫以為漕幫黑吃黑,漕幫則覺得被鹽幫給耍了,雙方狗咬狗,鬧得不可開交,而且由于這次合作是黑虎堂發(fā)起的,他們必須補齊之前籌備打撈沉船時所挪用的幫費,而就在這時有人找到了他們,給他們一筆巨款讓他們綁人。
說白了這些人是被人收買的,至于委托人是誰幾個綁匪也不知道,因為作為與雇主唯一的聯(lián)絡(luò)人老趕已經(jīng)死了……
要是讓鄭妍知道趙乙隨手殺的綁匪居然就是關(guān)鍵人物,估計會后悔死當(dāng)時怎么就沒阻止一下?不過,世上沒有如果,總之,歧三審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甚至連他們要綁的目標(biāo)到底是歧湛還是周表姑娘都不知道。
歧湛雖然表面上只是一個紈绔,可到底是饕恩伯府的少爺,鹽幫敢動勛貴家的人,這已經(jīng)踩到了當(dāng)權(quán)者的底限,歧三把這個結(jié)果報上去之后,朝廷當(dāng)即就下令嚴(yán)查,鹽幫因此遭到了巨大的損失,當(dāng)然,這件事鄭妍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