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急診偶遇
方湉來到醫(yī)院的時候科室醫(yī)生還沒上班，她掛了一個急診號，醫(yī)生給她檢查了一下，讓她找護士清理一下傷口就行了，不用打破傷風針，方湉心想著可以不用浪費錢了，便長長地舒了口氣。
交了費，回到急診科護士站排隊坐等護士給清創(chuàng)。方湉選了一張有靠背的椅子，將身子深深地陷坐進去，緊張了一晚上的身心，在醫(yī)院這個充滿刺激消毒水味的地方，她突然感到身心都釋放了，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垂，不久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方湉睡著后，急診室突然涌進一群年輕男子，十幾個人攙扶著四五個人跌跌撞撞地沖進來，個個身上是緊身衣褲、紋身、金鏈子一個也沒落下。
“醫(yī)生，醫(yī)生呢？趕緊叫醫(yī)生過來！”一群人中一個手臂紋了龍頭的男子一把抓住身邊一個護士的手臂叫嚷道。
小護士因為男子這不禮貌的行為十分生氣，瞪著眼睛就把他的手給甩開，然后告訴他：“急什么，急也得排隊！”
“小樣，你信不信我打死你？”龍頭紋身男子揚起手就想一巴掌拍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揚起的手臂還沒有落下來就被人一把握住，給他控在了頭頂。
“這位同志，你不要心急，來醫(yī)院是看病的，不是打架的，萬一再受傷了可咋整？”控著他手臂的人不急不緩地說道。
“蕭醫(yī)生！”小護士一臉喜悅和崇拜地看著來人。
蕭默剛到醫(yī)院就看到急診室這里鬧哄哄的，就知道這些小混混會搞事，進來一看果然是這樣，幸好自己及時出手，不然不知道是不是又要鬧出什么患者毆打護士的事情。
“小林，你給我拿件衣服和口罩?！笔捘愿雷o士給自己拿白大褂和口罩，他看了眼急診室的情況，又簡單看了一下這幾個吵吵嚷嚷的“社會人士”，看來自己得提前上班，幫一把急診科的同事。
急診室里坐診的醫(yī)生抬頭看了看外面的情況，看到蕭默來了，剛因為那些吵嚷聲煩躁起來的心情很快就平復了下來，他沖蕭默點了點頭表示感謝，蕭默也點了點頭示意不用客氣，兩人便各自開始忙碌開去。
蕭默穿上白褂，帶上口罩，露出一雙狹長明亮的眼睛，指了指四個受傷的社會人士中的一個，示意他坐到自己跟前的板凳上來。
“老大，我扶你過去！”旁邊一個小弟十分殷勤地上前攙扶著自己口中的老大坐到板凳上。
“你一邊去！”那老大剛坐下，蕭默便沖小弟說道，那小弟剛要發(fā)火，眼睛一對上蕭默那嚴肅的眼神立馬嚇得把整句話吞了回去，乖乖地走到一旁。
蕭默抓起老大的手臂看了看，這是被抓脫臼了，小手臂還骨折了，什么仇什么怨呢？蕭默看準了老大手臂受傷的地方，然后按下去。
老大大叫：“?。?！痛?。?！”
蕭默聳聳肩，沒理會老大的叫聲，抓著他的手臂按著肩膀，把他脫臼的地方迅速按了回去，然后指了指遠處因為老大凄厲叫聲而齜牙咧嘴的小弟：“你，趕緊繳費去，然后再掛個骨科的號，一會上三樓骨科我給他開個住院的單?！?p> “還要住院？！”老大臉皺得跟苦瓜一樣，兩只疼得圓睜的雙眼盯著蕭默問道。
“你是想讓它自己恢復嗎？也行，但是落下殘疾下次打架可能就不那么給力了?！笔捘膊欢嗾f，讓他起身，示意下一個“老大”過來小凳子上坐。
第一個老大訕訕地起身，只能示意小弟去繳費，第二個老大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跟一號老大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到一號老大后背都濕透了，剛才進來的時候沒看到他流那么多汗的，轉(zhuǎn)眼再看看眼前的蕭默，這醫(yī)生怎么瞅著這么滲人呢。
“醫(yī)生，你看我這傷的是腿啊，我是不是應該躺床上？”二號老大指了指旁邊的一張床。
“你身上那么臟，睡什么床，過來！”蕭默拒絕了他的提議，然后用手指一群小弟中的兩個，“你倆也過來?！?p> 蕭默讓兩個小弟扶著二號老大，然后蹲了下去，用手仔細地在二號老大受傷的大腿上按壓檢查，二號老大因為有一號老大的前車之鑒，始終處于一種精神緊繃隨時會因為過度刺激而崩潰的狀態(tài)。
“我給你檢查呢，你抖什么抖？”蕭默邊檢查邊調(diào)侃二號老大，“打架死都不怕，還怕醫(yī)生給你檢查?。俊?p> “我不怕疼，就是有點暈血……”二號老大強撐著面子，他其實也不是怕疼，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這醫(yī)生很可怕！
“不怕早說啊，費事我檢查那么麻煩?！笔捘惶ь^，目光炯炯地看著二號老大，然后一指按在老大大腿上的一處。
就聽到二號狂吼一聲，“啊?。。。?！我艸尼瑪?。。。?！”，然后轉(zhuǎn)身雙手緊緊抱著身后一個小弟的腰，同時他那因為疼痛而憤怒的大嘴一口咬上了小弟的肚皮上……
被咬了的小弟雙眼翻白，腿一軟就要站不住了，另一個小弟死死抱著同伴，眼見著就要哭出聲來。
等三人一陣抽搐后，蕭默冷靜地起身，拍了拍兩個小弟中那個沒被二號抱著腰的那個，讓他去繳費，然后掛骨科的號……
接著，蕭默的眼神轉(zhuǎn)向那群在一邊圍觀了兩場治療的社會人士，現(xiàn)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個區(qū)域的正彌漫著一股恐懼的氛圍。
有人用手捂著“三號老大”的眼睛，有人擺著雙手只求蕭默不要叫他們?nèi)兔Α?p> 蕭默見狀，瞇了瞇自己那雙狹長的眼睛，勉為其難地向他們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不敢過來嗎？剛才誰嚷嚷著讓醫(yī)生趕緊過來的？”
人們就聽到一陣的鬼哭狼嚎……救死扶傷的蕭醫(yī)生此刻在“兄弟們”的眼里，就像地獄里的白無?！?p> 急診室的護士和醫(yī)生們似乎都已經(jīng)見慣不怪了，由著蕭默修理那些社會人士。
畢竟這些小混混不修理一下，任由他們整天三天兩頭的這么打架鬧事多不好，如果能在醫(yī)院就把他們教育好了就不用麻煩警察叔叔對他們進行再教育了不是。
“方湉，方湉，方湉在哪里？”護士長拿著工具托盤繞著急診室大聲喊，輪到方湉清創(chuàng)了，只是護士長喊了老久都沒看到人回應。
“護長，在那邊，那個小姑娘，睡著了?！毙∽o士朝方湉的方向努了努嘴，護士長看了看，果然是睡著了。
“叫都不醒啊，睡那么沉，不會是發(fā)燒了吧？”護士長用手探了探方湉的額頭，幸好，涼涼的。
處理完社會人士正準備上樓的蕭默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頭，正好看到了這邊的方湉，于是，湊了過去。
“她咋啦？”湊在護士長身后，蕭默看著熟睡的方湉，問道。
“來清創(chuàng)的，手被玻璃劃破了?！弊o士長放好工具托盤，拍了拍方湉的肩膀，想要叫醒她。
誰知連著拍了好幾次，方湉就挪了挪屁股擺了擺腦袋，根本不打算醒過來……
護士長看著小姑娘睡得沉，不禁笑了出來，這要是別的人她可能就沒有那么好的脾氣了，可是這小姑娘長得討喜，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搭在小臉上，嫩紅的小嘴都快淌出口水來了，這睡眠就像個小娃娃一樣。
在一邊看著的蕭默也跟著傻笑，要不是他帶著口罩，大家一定會因為高冷的蕭醫(yī)生居然會露出這樣一幅慈愛的表情而大呼不可思議的。
“護長，你看她這黑眼圈，你就讓她先睡吧，一會睡醒了再給她清?！笔捘戳艘谎鄯綔彽膫冢挚此坪醮┑氖亲蛲淼那蚍?，建議道。
“行吧，也好跟她本人確認一下名字，免得弄錯了?！弊o長也只好這樣了，程序上來說也是必須跟患者確認一下名字再治療的。
說著，護士長就把托盤拿走了，繼續(xù)去治療下一個病人了，急診室總是很忙碌的。
只留蕭默還在一邊看著方湉，她的身子蜷了蜷，他看了看她身子單薄的衣服，又看了看空調(diào)口猛吹出來的白色冷氣，尋思了下轉(zhuǎn)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了去。
沒一會，蕭默拿著自己在辦公室午休用的小毯子下來了，輕輕地蓋在了方湉的身上，然后把輸液座椅的靠背又往后調(diào)了調(diào)，想著她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做完這些后，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臉龐，想著她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徹夜沒睡然后手臂還劃傷了？
“蕭醫(yī)生，你朋友??？私人毯子都拿出來了?！苯?jīng)過的小護士隨口調(diào)侃道。
“一會你幫我收一下毯子。”蕭默收回思緒，一本正經(jīng)地囑咐了一聲后往辦公室走了回去，上面還有一群社會人士等著他繼續(xù)處理呢。
“好~”小護士剮了他一眼后，拉長了聲調(diào)回道，難得這位高冷帥哥會對女孩子那么體貼，她真得讓所有人都看看才是。
蕭默看了看墻上的時鐘，他得回科室上班了，一會得空了他可以下來看看她還在不在，或者他還可以幫點什么忙。
只是兩小時后蕭默終于有空下來的時候，他只是在護士臺里看到了自己被疊好的小毯子，方湉也不在了，剛才上一班的護士也下班了，蕭默挑了挑眉，抱起自己的小毯子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