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是暴君的心尖朱砂痣11
第二日,重火送來(lái)療傷圣藥。
“天下只三瓶的玉雪膏,王爺受了重傷才肯用一點(diǎn),剩下還有大半,王爺擔(dān)心娘娘留傷疤,全送與您。”
陸千芍坐在窗前打量外面天色,沒空搭理他。
重火尷尬的站著。
明秀看了陸千芍一眼,悄悄走到重火面前,小聲說(shuō):“給我吧?!?p> 等重火離開,明秀到陸千芍身旁,伸頭往外面看了看。
“娘娘在看什么?”
陸千芍聲音飄渺的像從天邊傳來(lái):“快要下雨了。”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豆大的雨點(diǎn)噼里啪啦的砸下來(lái)。
明秀連忙往外跑,“快!快!把書都收進(jìn)來(lái)?!?p> 夏日多雨,還有驚雷轟隆作響。
這雨從早上,一直下到半夜,沒完沒了。
尉遲顥等烏月娜睡著,才起身下床。
他不知道,自己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床上的烏月娜突然睜開了眼睛。
烏月娜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眼中淌下眼淚。
尉遲顥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聽重火說(shuō),他送藥去時(shí),王妃心情不太好。
尉遲顥就想,她該不會(huì)是鬧脾氣,不想用他給的東西。
他乘雨進(jìn)屋,里面還是漆黑一片。
陸千芍不準(zhǔn)丫鬟和自己睡在一個(gè)屋子。
尉遲顥猜測(cè),她是怕別人知道自己睡覺沒聲沒息,嚇到那些丫鬟。
他走到里間的第一刻,就察覺到了不對(duì)勁。
床上沒人,人在角落,氣息混濁,踹息沉重。
“陸千芍?”尉遲顥不確定那是不是陸千芍。
“轟!!”
電閃雷鳴,房?jī)?nèi)被乍然照亮。
尉遲顥看見陸千芍光著腳縮在角落,頭埋在膝蓋中間,死死的捂著耳朵,瑟瑟發(fā)抖。
她明明怕極了,但卻連一點(diǎn)驚懼聲都沒發(fā)出來(lái),就那么硬扛著。
這一刻,尉遲顥承認(rèn)自己心疼了。
他走過去半蹲下,將陸千芍?jǐn)埖阶约簯牙铩?p> 陸千芍甚至都沒看清楚是誰(shuí),抓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角,在他懷里微微顫抖。
尉遲顥的手在虛空中晾著,半晌,才安撫的拍了拍陸千芍瘦弱的背。
“別怕,我在這?!?p> 陸千芍的牙齒上下打著顫,明明是盛夏,她卻覺得自己連骨子里都透著寒。
她腦子里一會(huì)竄出一些畫面。
猙獰的紫色閃電,每一道都是雷霆萬(wàn)鈞,劈得皮綻骨裂,血肉模糊。
還有那漫天的雪,裹著幽冷的風(fēng),連血都能凍住。
她的手和腳都好疼,就像筋脈全被挑斷了似的,只能無(wú)能為力的躺在地上,動(dòng)一下,連帶著靈魂都顫抖呼痛。
“我好疼……”陸千芍在尉遲顥懷里囈語(yǔ)。
尉遲顥以為她在說(shuō)脖子疼,眸色深了深,將她抱起來(lái),放到床上。
陸千芍脖子上的淤痕更重了,在白皙的膚色上觸目驚心。
“藥在哪兒?”尉遲顥湊到陸千芍耳邊輕問。
他的身上多了一雙手。
陸千芍將他扯到床上,像受驚的小動(dòng)物一樣,在他的懷里找到一個(gè)舒服的位置,窩著不再動(dòng)了。
尉遲顥又聞到了那種淡淡的甜香,這香味似乎有安撫心神的作用。
窗外的雨勢(shì)變緩,淅淅瀝瀝的。
陸千芍的氣息沉淀下來(lái),又變成了悄無(wú)聲息。
尉遲顥陪陸千芍歸寧的那天,委婉的問過陸相,陸千芍是否身有頑疾。
陸相說(shuō),從未聽她祖母提起。
那便是沒有了。
可陸千芍深眠時(shí)詭異的氣息,又是不爭(zhēng)的事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