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著大地,燈籠的昏暗光芒不足以支撐人們在黑夜中行走,城中的街道空空蕩蕩,只有寥寥幾人,借著月光散發(fā)著醉意。
左少謙一身黑衣,蒙著面,卻沒有戴上星月閣殺手的標(biāo)志,那太容易暴露身份。
輕輕上了房頂,在城令府探查著。
“費大人,這是最新的名單,來參加武林大會的門派都在上面了?!?p> “嗯?!?p> 左少謙聽到聲音,便不敢有所動作,靜靜地趴在屋頂。
若這城令真的如傳聞一般武功高超,自己只要稍有差池,便會被發(fā)現(xiàn)。
“青蓮劍宗的人呢?”
“屬下多方探查,并未在城內(nèi)發(fā)現(xiàn)青蓮劍宗的蹤跡,想必還未趕到?!?p> “后天便要開始了,此時還未到?”
左少謙仔細(xì)聽著,突然發(fā)現(xiàn)附近有人朝他靠近,轉(zhuǎn)頭一看,竟是裘一醉。
一身青衣,踏著無痕步,悄然停在了左少謙身邊。
“你還真來城令府啦!”裘一醉小聲說道。
“誰???”
左少謙大感不妙,一掌拍起身體向后躍去,隨后房頂便被一股巨力破開。
裘一醉自知闖禍,趕緊拉著左少謙跑路。
隨后一個身影躍上屋頂,看著左少謙二人,并未追來。
“費大人,為何不追?”
“不必追了,姓孟的老糊涂,還沒有察覺到我的計劃,你派人查清楚他們的身份便是?!?p> “大人,那人踏著縹緲步,莫非是青蓮劍宗的人?”
“青蓮劍宗……”
費宗雙眼瞇起,看著二人離去,而后回到了房間。
“青蓮劍宗是個變數(shù),你想辦法讓他們到不了晶城,就算到了晶城,也不能讓他們上臺比武!”
“是!”
裘一醉緊緊跟在左少謙身后,生怕對方把自己甩了。
“欸你別走那么快??!我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他內(nèi)力竟然那么強,我這么小聲說話,他都能聽見,我保證,下次我再也不多話了!”
左少謙停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鼻尖微聳,探息功發(fā)動,六股氣息出現(xiàn)在左少謙四周,排除裘一醉,他們附近有五個人。
裘一醉發(fā)現(xiàn)不對勁,立馬閉嘴,從大腿上拔出一把匕首,警惕著四周。
“咻!”
細(xì)小的聲音出現(xiàn),左少謙下意識后撤一步,躲開了一枚暗器。
踏著縹緲步,馬上向暗器來的方向躍去,裘一醉緊跟其后。
一個黑衣蒙面人手持短劍,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敢直接追來,嘴里發(fā)出一聲奇怪的哨音,左少謙立馬感覺到其余四人正快速往這邊靠近。
速度又快了幾分,左少謙出手便是要害,黑衣人擋了一劍,一擊不中,左少謙踏著縹緲步,轉(zhuǎn)眼便來到了其身后,又是一刺,黑衣人快速轉(zhuǎn)身格擋,匕首和劍僵持在一起。
裘一醉看準(zhǔn)機會,手起刀落,和左少謙一齊脫身,借助屋檐,藏匿在黑暗之中。
四名黑衣人確認(rèn)同伴已死,殺氣更盛,左少謙也感知得更加清晰了。
裘一醉伸出左手,打出了幾個奇怪的手勢,這是星月閣殺手必須知曉的暗語。
“撤退或者全殲?”
左少謙也打出手勢:“全殲,卯位,你斷后(配合)。”
裘一醉點點頭,左少謙貓起身子,快速朝著一名黑衣人奔去,一擊命中,立馬抽身,吸引了另外三名黑衣人。
裘一醉踏著無痕步,無聲無息地跟在最后一名黑衣人身后,一擊斃命。
“讓他配合我擊殺,這家伙竟然跑去斷敵人的后……”
左少謙停下腳步,面向黑衣人,踏著縹緲步迎擊一人,另一名黑衣人也攻了上來。
三人過了幾招,左少謙只能勉強防守,雖然沒有受傷,但也抽不出手來還擊。
裘一醉見狀,又準(zhǔn)備偷襲,卻被提前發(fā)現(xiàn),僅僅是傷了一名黑衣人的肩膀。
左少謙看準(zhǔn)機會,將另一名黑衣人抹了脖子,最后只剩下這位肩膀受傷的黑衣人。
“我說大哥,你非要來招惹我們做什么?誰派你來的,交代一下吧!”
那黑衣人警惕地看著二人,突然驚訝地看向二人身后,渾身顫抖著將手里的短劍舉起,眼神里凈是驚懼和不可思議,就連手中的短劍都有些拿不住,身體不斷往后退,仿佛二人身后有什么吃人的怪物。
裘一醉不禁寒毛豎起,也以為自己身后有什么人,僵硬地將頭轉(zhuǎn)了過去,左少謙則是覺得奇怪,他的探息功并未反饋到任何氣息,但是這黑衣人的表現(xiàn)也不像是假的,好奇心還是讓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
空無一人。
“嘿!跑了!?這人,把我嚇個半死,厲害啊!那神情,我還真以為咱們身后有人呢!”裘一醉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左少謙則是皺起了眉,心里有些不安。
“啞兄!別想太多,咱們先回去,以你我的輕功,一個小小的晶城還困不住咱倆!”裘一醉將手里的匕首收好,和左少謙回到了客棧。
……
“沒用的東西!讓你去探查身份,誰讓你貿(mào)然出手的?”一個聲音從城令府的書房傳出,這個聲音暴躁得很,絕不是費宗發(fā)出的。
“大人,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不得已才出手,想要逼出他的武功,這樣也算是完成了任務(wù)?!?p> “所以呢?為了查兩個人的武功,死了四個人,你覺得賺了?”
那黑衣人肩膀還在淌血,但他卻只能強忍著不做聲。
“你打探到了什么?”城令費宗終于說話了,另一個質(zhì)問下屬的人安靜了下來。
“回大人,那黑衣蒙面者的步法雖是青蓮劍宗的縹緲步,但是他使的盡是些近身搏殺之術(shù),用的兵器是匕首,用劍的人自詡君子,向來自視甚高,最是看不起用匕首的人了,所以他絕不是四大劍派的人?!?p> “至于另一個青衣男子,他的步法,我曾經(jīng)見過退隱江湖的鬼劍仙白歸使過,其他聞名于江湖的人,便只有江北大盜裘一醉練得了!”
“無痕步?”費宗將桌上的茶端起來微微抿了一口,思慮一番后說道:“你做得不錯,以后你便是十掌令?!?p> “多謝大人提拔!”那黑衣人謝恩后便退下了。
“大人,這……”費宗身邊的部下似是有些不解。
“讓他做這個職位因為他有這個能力,他帶回來的消息不能說有用,也不能說完全沒用?!辟M宗的心思令人捉摸不透,就連話語有時都聽不大懂。
“這件事不必管了,你趕緊把青蓮劍宗的行蹤查清楚!”
“是!”
福安客棧。
“啞兄,咱們先休息,明天再去打探這個城令的消息,我保證我明天再也不搗亂了!”裘一醉將床整理好,乖乖讓給了左少謙。
左少謙拿起筆,在紙上寫道:“青蓮劍宗為何未到?”
裘一醉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這我不太清楚,啞兄為何問這個?”
“城令似乎有些在意?!?p> “肚子有些餓了。”裘一醉沒有回答左少謙的問題,而是朝樓下喊了一句:“小二!拿些吃食來!”
“城令在意便在意唄!咱們只需要知道怎么殺他就行了。”
“已子時,莫吃太多?!弊笊僦t在紙上寫道,他發(fā)現(xiàn)這個裘一醉不太喜歡動腦子。
青蓮劍宗一定有什么東西讓這個城令忌憚,不然也不會特地去詢問其下落,也許,青蓮劍宗會是自己最大的幫手。
左少謙喝了口水,盤腿坐在床上將內(nèi)力運行,繼續(xù)打通腿部經(jīng)脈。
自從當(dāng)初打通了太溪穴之后,便再無寸進,看來是到了一個瓶頸,但每天的積累總歸沒有壞處。
再次睜眼發(fā)現(xiàn)裘一醉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旁邊還擺著小二剛端上來的點心。
“師兄,咱們還要裝到什么時候,整天穿著這個衣服,連劍也不能使,渾身都不得勁兒!”
左少謙剛準(zhǔn)備躺下睡覺,便聽到隔壁房間的談話聲。
“你再忍忍,師父和這晶城的孟老盟主是忘年之交,可惜其識人不明,咱們幫了他這一回,以后師父在江湖上也能站得更加穩(wěn)當(dāng)?!?p> “咱們這青蓮劍法如此出神入化,不需要那老頭,咱在江湖上的名氣已經(jīng)不小了!”
“你小點聲!咱們偽裝了這么久,可別功虧一簣!”
“這么晚了,其他人都睡了,應(yīng)該沒有人來聽墻根兒吧?”嘴上這么說著,聲音卻已經(jīng)低了一半。
“行了,快睡吧!師父說了,子時之后睡,對五臟不利,咱們得快些入睡了?!?p> “什么不利,師父就是老了,玩不動了,羨慕咱們,這才讓咱們和他一樣時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