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思樵回來后把張輕影在自己微信里打的字保存到移動存儲盤里收好。張輕影似乎對太早的事沒什么映象。難道?她被喂食了什么影響記憶或者大腦的藥物?
她只說自己不知道被關什么地方,有需要的時候,會有人給衣服穿上,平時沒有衣服穿,屋子里什么也沒有,床也沒有。她希望天天有客人來,希望客人能留下她,她想看街上的風景。只是,出來的時間都很短。
松思樵看著張輕影寫的話,還有錯字。爸爸死了被叔叔帶走后,再也沒上過學!松思樵看著這些句子不知不覺眼睛就被淚水朦朧了,一定要把她救出來。讓她上學!擦掉不公正的命運書寫在她身上的傷痕。
松思樵很累、很困,很快就睡著了。其實睡著了大腦也沒閑著,就像一邊睡覺一邊在夢里整理碎片一樣散亂的線索,一會兒看見巫寶、陳琳瑞推雙雪松;一會兒是趙錢廣在旁邊看著;一會兒是張輕影被巫寶抓走;一會兒又看見李紅艷,那個紅衣的披頭散發(fā)女鬼又出現(xiàn)了......
松思樵驚醒,趙錢廣如果能說出來,一切都迎刃而解。他肯定知道或者親眼所見,要不然巫寶和全努力不可能聽他擺布!現(xiàn)在,巫寶和全努力的證據(jù)應該還在趙錢廣手上,要不然他早死了!人,不能隨便抓,抓住又立刻被放掉。他會用一種什么形式保存他的證據(jù),拿捏巫寶、全努力的?還有金步搖......
松思樵想著自己可以去會會趙錢廣。
聽說趙錢廣開了公司!松思樵還聽到過趙錢廣以介紹角色為由向那些小姑娘收錢的事。對,只要拿到證據(jù),這條也可以逮他。
他開的投資公司!投資?我看你趙錢廣投資什么?不會是非法集資吧!好,密切關注他的公司往來賬!當然,趙錢廣如此名目張膽,也許盤算好了集夠錢就跑!
松思樵下班后到趙錢廣的投資公司去看看。
雖然下班時間了,人倒不少。其中年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居多。松思樵看了會兒,見從公司里出來了一位獨自走的姑娘,她不像別的女孩子那樣三倆結(jié)伴,而且表情看上去也不是很高興。
松思樵很輕松地迎面走上去,“嗨,美女。”
那女子有些吃驚,本能地向旁邊讓過想從松思樵身邊繞開,松思樵笑笑,“看我像壞人嗎?”
女子在猶豫時,松思樵一指趙錢廣公司的牌子,“我想打聽一下,這公司是在招人嗎?我想進去應聘?!?p> 女子表情放松了些,嘴角還微帶了些笑意,搖搖頭,“你自己進去看呀?!?p> 松思樵說,“我看進出的都是美女,有點不好意思。”
女子說,“什么投資公司,我看像騙子公司?!?p> “收費嗎?”
女孩左右看看,搖頭道,“你自己去看吧。他們不讓人對外說的?!?p> 松思樵說,“怎么?他們還負責監(jiān)視你們?
女孩略愣了下,心想,是哦!又沒人跟著。剛才進去填了張表,那個收表格的老頭眼睛在女孩的身上亂掃,特別是盯著胸和下身看,那些交表格的女孩還爭先恐后地叫那個老頭,趙總、趙總!
去他爺爺?shù)摹?p> 松思樵見女子在做思想斗爭,就跟著她一起走,“美女姓什么?”
“文刀劉。”
“哦,劉美女!看你不是很滿意那個公司?!?p> “哼!什么投資公司!”“流氓公司!”小劉有些忿忿地回想自己的遭遇,小劉進去交了200元的信息費后領了表,規(guī)規(guī)矩矩地填完交上去,那個老頭收表格時,順便摸了小劉的手一把,小劉本能地把手縮了一下。那老頭把小劉交的表往旁邊一扔,“下一個?!?p> 下一位小姑娘甜地發(fā)齁地叫了句:“趙總!”并主動握住了那老頭接表格的手,老頭抓住那小爪子,兩人情投意和地暢聊起來。老頭就差當場推開桌子抱住識實務的姑娘,那位主動握手的姑娘也很想當眾為大家示范吻戲。
松思樵聽完小劉的遭遇,就問,“收信息費有收據(jù)嗎?”
小劉搖頭,“我看大家都交了。”
“你有他們的價格嗎?”
“我同學有。她們和趙總的一個什么眼前紅人關系好。”
“那你能發(fā)給我嗎?”
小劉有些遲疑,松思樵就說,“沒事兒,你發(fā)給我又沒人知道?!?p> 小劉點頭,“那我從同學邊那要一份再發(fā)給你?!?p> 松思樵又讓小劉打自己的手機,并存下她的手機號碼,對她說,“咱們說的話,別對別人講。這對你好?!?p> 松思樵和小劉說完話,看趙錢廣還挺勤快,接待一班女顧客不知疲倦,就在附近溜達。
這個趙錢廣的投資公司用的是巫寶的門面房。旁邊是巫寶公司的大門。松思樵觀察巫寶公司門口值班的是位五十開外戴眼鏡的男人,就過去假裝問路,并順手遞上一支煙給眼鏡門衛(wèi)。松思樵問完了,并不急著走,就說自己也是做加工零件的,問這個廠子效益如何?
眼鏡聽松思樵說是北方來,離此十萬八千里的,說話就沒那么戒備。門衛(wèi)哼了一聲,“有啥效益不效益的。這年月打工就是餓不死,是為老板掙錢的?!?p> “有的單位工資少,福利好?!?p> 眼鏡短眉毛還是倒八字,一臉無奈,“福利好啥!別的單位都快要一周休兩天半了,我們這一周只休一天,還要加班呢!不加班就扣錢?!?p> “加班有加班費?!?p> 眼鏡像嘆氣又像笑,“喲!加班費長什么樣?從來沒見過!呵,呵呵?!?p> 松思樵故意驚訝,“喲!這不是違反勞動法嗎?”
“有什么法。這個公司老板就是法?!?p> “這不行!你們得向勞動局反映?!?p> “唉!”眼鏡長嘆著,“老板說了,想干就干,干不了就滾蛋!這里就是這樣?!?p> 松思樵很同情地皺著眉頭,“工資呢?”
“工資,一人一個樣。全是秘密工資。老板的七大姑八大姨舅子妹子姨子工資就高了。還有些關系戶,工資也高。剩下沒關系,干十年也不會漲工資的?!?p> 松思樵搖頭,“這么不公平!找別家算了。”
“是的,年輕人流動特別快,來了沒幾天就走。剩下我這種年齡的,找工作困難!只能在這里忍。沒辦法,為了活下去呀。”
松思樵聊了會兒,又給眼鏡散了幾支煙,說有事得走了。松思樵等到趙錢廣上車,就開自己的車跟上。
趙錢廣回酒店,把車停在酒店停車場。因為趙總今天工作興致高,這會兒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停車場靜悄悄的。找到當老總滋味的趙錢廣哼著小曲兒一腳才踏出車門外,車旁邊就伸出一只手把趙錢廣推回車里,“進去!”
趙錢廣才要喊,那人已經(jīng)一手捂著他嘴巴,壓低嗓音嗡聲嗡氣地喝止,“喊了,沒命。要命,別喊!”
趙錢廣自認是個極能曲能伸的偉丈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句話就是趙錢廣的座佑銘,所以為了活命為了活得有質(zhì)量,什么事都能干。趙錢廣此時溫柔聽話,配合著猛點頭!
那人按開門按鈕,又有兩個人打開車門鉆進來。
剛才嗡聲嗡氣的人看來是負責控制趙錢廣,他向車后看了一眼。坐在車后座的一個女子聲音很低很低的說,“我猜他沒有證據(jù),就是嚇唬的人。把巫老板嚇得團團轉(zhuǎn)?!?p> 另一個女人急忙壓低嗓音,“噓。別讓他聽到?!比缓螅岣呱ひ?,“趙老板,你現(xiàn)在很危險,知道的太多死得快。我想你應該明白。當務之急,是把手里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交出來。”
趙錢廣拼命搖頭,聲音不清不楚地咕咕著,“沒有沒有!”
“誰說沒有。我可告訴你,巫寶他們已經(jīng)商量好,不要你的證據(jù),直接把你弄了。所以,現(xiàn)在的法子就是,你跟我合作,交出證據(jù),我給你錢送你趕緊離開?!?p> 趙錢廣冷笑著,“他們幾個的證據(jù),我分開放!他們一個也別想找到?!?p> “巫寶殺人,你知情不報,視為同謀。太危險了!”
另一個女的又小聲嘀咕,“別信他。他要是看見的話,巫寶干嘛不早點把他殺了?還留活口?”
“老子錄了視頻?!?p> 那個嘀咕的女聲說,“屁!黑咕隆咚的天,錄鬼!”
趙錢廣哼一聲,“我為什么在黑咕隆咚的地方拍。”
松思樵跟到停車場,瞧見趙錢廣被人塞回車里!嘿!是老千的人還是金步搖的人?松思樵總不能這么純真的原貌現(xiàn)身吧,記得車里有口罩!在放雜物的小抽屜里拉出口罩戴上。悄悄潛到車邊,也聽不清他們說什么。干脆打開小手電往車里一照。
車后排的女人突然啊地小聲叫起來,對控制趙錢廣的人說,“走!”
女人說著已經(jīng)拉開車門往下跑。
松思樵兩步上前順手扯了一下,那女的一回身對著松思樵的腳就是一頓亂踩。松思樵納悶間,往后退了兩步。那一伙三個人飛快地跑出停車場。
趙錢廣從車上下來,按住脖子,搖頭晃腦咔了一會,“哎呀,不講理。是你呀!這冰清市就你一個好人。給我發(fā)財?shù)南⒉徽f,今晚還救了我?!?p> 松思樵呃??。课沂遣恢v理?就呵,呵呵地笑,粗聲粗氣說,“你怎么搞的?”
趙錢廣像是對自己說話,“媽的!想反水!派幾個小菜鳥來就想搞走證據(jù)!沒門!當老子傻嗎!”
松思樵說,“你可別節(jié)外生枝,保命要緊?!?p> “哼!逼我說出證據(jù)的人還沒出生呢!”趙錢廣得意又有些憤恨地咬牙切齒說著。
“你那證據(jù)是啥玩意兒?”
趙錢廣眼睛看向別處,“什么意思?”
“我對你的證據(jù)不感興趣。不過,我可提醒你,狡兔三窟。好東西不能放同一個地兒。”
“那是!”趙錢廣說,“不如我請你喝兩杯?!?p> “我還忙著。下次吧?!彼伤奸糟@到車群里幾下不見了。趙錢廣則左右看看,一溜小跑從后門進酒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