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為善早上到辦公室才坐下,手機就響了,看號碼是姐姐的,趕緊接聽。師為惠并沒有像往日一樣婆婆媽媽地絮叨:吃了嗎,最近好吧,來我家蹭飯吧......之類的關懷,而是一句:“這是真的嗎?!”
“什么事???姐?!?p> “什么事?你不知道?你看手機新聞了嗎?”
師為善隱隱約約有些眉目,拿出手機一邊點著一邊問,“哪方面的事?。俊?p> “你和金步搖!”
“?金步搖?!”
師為善點擊搜索,立刻有最新八卦:才子佳人的地下戀!教授暗戀金姓女星,多年苦等!原來是他......等等胡說八道的花邊小道消息!
果然如此!師為善眉頭皺起來,立刻覺得自己被金步搖扒光了衣服讓別人看!
“今天的課結(jié)束了來家里一趟!”師為惠像嚴厲的母親一樣下完命令就掛斷了電話。
師為善放下電話,關閉手機新聞!
這個?師為善多年未娶,謠言肯定是五花八門的,有說他身體不對的,有說他三觀不對的,有說他什么取向不對的......
只是師為善有個好姐夫,加上他本人實在低調(diào)到除了開會上課之外,極少和閑人走動,所以他也算成功逃避了群眾的長期監(jiān)督,成了這世間少有的逍遙老單身!
可惜,該死的偷拍者或者金步搖的故意安排,讓師為善暴露在世人的毒舌之下。
這年頭的人個個都是批評別人的行家里手,痛批別人沒素質(zhì),罵世人貪婪邪惡的同時往往少有人檢討自己。如果大多數(shù)人在指責別人時,先靜下心來檢討自己,恐怕國人整體素質(zhì)會提升一個新高度。
老單身原來是追星的,還追得這么動人,這么浪漫。今天的師教授成了校園路上的焦點,連上課時學生都看著他咬耳朵,竊竊私語......
師教授視而不見,淡定講課。直到學生們的八卦神經(jīng)突破了課堂該有的氛圍,噪音過大時,師教授才靜靜地看了學生們?nèi)昼姡骸安幌肷险n就出去!不要影響別人!”
結(jié)束課程后乖乖到姐姐家里,對她肯定是要解釋清楚的。因為,姐姐不是不喜歡金步搖,而是非常討厭金步搖。
當年,有人把八卦傳到師為惠耳邊:金步搖和燕門秀有一腿。
師為惠可能算后知后覺了,所以沒有捉到什么把柄!當然防火防盜防小三成了無所事事的燕夫人的日常功課。
不要臉的金步搖,現(xiàn)在還敢勾引到我弟弟!就算他這一輩子不娶,也輪不到你金步搖打我弟弟的主意!
在師為善進來的時候師為惠正咬牙切齒胸口起伏想像著當面打金步搖一個耳光該有多痛快!
看到姐姐這臉色,師為善趕緊叫了聲,“姐!”
師為惠從憤怒的想像中回了魂,“怎么說?”
怎么說?這個?!師為善只好說了昨晚的事,“僅此而已。”
“真的?!”
“我騙你干嘛!”
師為惠看著弟弟,沉思了一會兒,“奇怪,她怎么想著和你鬧不清楚了?”
師為善搖頭,安慰姐姐,“可能是些靠寫明星八卦賺錢的人想提高點擊率而已?!?p> 師為惠點點頭,“嗯,這個八卦倒是讓我想著問你,你真的不打算找個女人結(jié)婚?”
旋為善像平時一樣搖頭,“我回去了?!?p> “回去干嘛!一個人呆傻了。在我家吃飯!”燕夫人對弟弟下了命令。
師教授只好端起茶杯吹茶葉玩。
燕夫人轉(zhuǎn)而一笑,“給姐說說,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姐去替你說。”
師教授正要開口說話,手機有消息發(fā)來,他掏出手機看著就起身到窗前,把難以回答的問題退回給姐姐了。
發(fā)完消息,師教授對燕夫人說有事要走。
燕夫人點頭放走弟弟,心里卻一邊驚喜一邊擔心。
他原來很少在下班后聯(lián)系什么人,最近好像和什么人交往密切,師為惠希望是個女人。
要說弟弟不喜歡女人好像也不完全,要說弟弟喜歡男人又從沒有什么古怪的表現(xiàn)。難道他天生是個當和尚的料?
燕夫人也坐不住了,她立刻叫來司機開上車跟蹤一下弟弟。跟蹤別人可能不行,跟蹤自己弟弟至少他不會告自己侵犯隱私吧,而且,這么有聊的事。
司機自然知道夫人弟弟的車輛,雖然師教授算是老司機了,但是夫人的專職司機是老司機們的師傅。
老司機們的師傅在車流里歡快超車、躲避并且有時輕快地擦著別的車輛身邊,嚇死女司機地“嗖”一下飛過。燕夫人并不管老司機們的師傅是如何保障她安全且有效地跟蹤上自己弟弟的,一門心思想像著突然出現(xiàn)在弟弟身后,看見他和一位不說驚為天人,至少風韻別致的女人正準備相擁相依......
燕夫人的媽死之前的遺憾就是:兒子是個老光棍。在上一輩人中,丁克什么的不在他們理解范圍內(nèi)。燕夫人媽媽就把讓兒子無論如何娶個媳婦的重任交給了頗有出息的女兒。女兒是個女領導,又嫁了副市長,門楣被她光耀,況且她是個好管事的人,這種八卦交給女兒是燕夫人的母親死前最后一件正確抉擇。
但是,燕夫人的弟弟看上去不聲不響斯文禮貌,對別人的意見向來十分誠懇地虛心接受,但從不付諸實踐。屬于蔫主意賊正的頑固份子。在工作上如果有這種下屬,女領導肯定能加班加點一天開出二十五小時會議對其批評教育加以糾正。但是,這個弟弟,你還沒開口批評他,他已經(jīng)禮貌消失讓你找不到人了。
燕夫人焦急之時,老司機們的師傅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停好車,“師教授進去了?!?p> 燕夫人下車一看:酒店!好地方。大步流星進去掃視大廳沒見弟弟時,大堂服務員已經(jīng)近前,“您好,請問幾位?”
“剛才進來的那位穿著白色休閑夾克黑褲子,瘦瘦高高的斯文男士?!?p> “這邊請?!?p> “你說在哪間,我自己上去。”
“二樓牡丹廳?!?p> “就他一個人嗎?”
“云總和他的夫人訂的房間?!狈諉T回道。
云與意和他的夫人?燕夫人的熱情頓時消散。一個普通的宴請。
燕夫人又不能立刻走,自己上二樓像個小賊似的溜到牡丹廳外,房門關著。這時有服務員推著送餐車過來,燕夫人只好挺直腰板昂然走掉。
師為善在二樓窗戶看著姐姐的車開走,對云與意和雙薇衣說,“謝謝!我得走了。打擾你們小夫妻的甜蜜晚餐。”
云與意說,“有什么事這樣急。不如一起坐下來吃個飯。小雙一直感激你幫過她?!?p> “你我不用客氣。我有急事?!闭f著看了一眼雙薇衣。
云與意只好說,“那改天請你,到時候希望教授賞光?!?p> 師為善出了牡丹廳左右看看無人,上三樓進了清風廳,對著站在窗前的那人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站在窗前的女子回過身來一笑,“沒關系。教授太客氣了?!?p> “我剛才看見雙薇衣了?!?p> “她在哪?”
“二樓牡丹廳。你想見她嗎?我可以幫你?!?p> 女子坐下?lián)u搖頭,“她過得好我就能放心做事了?!?p> 師為善似乎很理解她,不再多勸,服務員送上菜品后退出去,師為善說,“小靜,最近忙些什么?”
這位小靜就是時永靜。
她笑笑,“我都快五十了,比你大,你該叫我靜姐?!?p> “你看起來比我小呢?!?p> 時永靜溫婉柔和地一笑,“來的時候順利嗎?”
“你看到了?”
“你發(fā)現(xiàn)了就好。”
師為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姐總是催著我找老婆,以至于有個風吹草動她就草木皆兵。見我出門,她就希望抓到我和女人約會,恨不得搶個女人給我當老婆?!?p> “這個?”時永靜有些奇怪地看著師為善,“你姐?她跟你?看來你沒發(fā)現(xiàn)。”
“怎么?”師為善一下警覺起來。“對不起,我太馬虎了。你不想讓別人看到你的?!?p> 時永靜搖頭,“那個女孩子你認識,她叫巫拉娜。我看,她好像是跟你的。”
“你怎么知道?”
“我在她后面。她不認識我。而且,我戴了墨鏡口罩?!?p> 師為善平淡地說,“謝謝,我會小心的。我想是不是上次她們想騙衣衣到一座破樓前欺負,結(jié)果失算了。當時出來的人是我。所以,巫拉娜想從我身上找突破口。”
時永靜點頭,“聽說你們學校以前有位叫柳鶯鸝的女生失蹤,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
師為善給時永靜夾了一塊剔凈刺的魚肉,很平靜地說,“雖說她不見了,可是不明就里的人并不知道柳鶯鸝的生平作派。在我眼里,她死不足惜?!?p> 時永靜并沒有抬眼看師為善,也替他夾了一只剝過殼的蝦肉,極淡然地笑著,“我能聽聽嗎?”
師為善突然側(cè)耳細聽,對時永靜輕輕擺手,躡手躡腳往門邊走,猛地把門拉開,一個人影飛快跑掉。
師為善進來關上門,回來坐好拿起筷子,“跑了?!?p> 時永靜沒說話。師為善說,“關于柳鶯鸝,她是一個踩上一個男人,利用完了就甩掉,再踩上另一個男人,用她的肉體做資本一步步往上爬的女人。她失蹤了好,少禍害人間?!?p> 時永靜笑起來,“怎么和金步搖像同門姐妹。”說完,盯著師為善雙眼,笑容顯得十分調(diào)皮,“今天,你可是名人了?!?p> “我很無辜。你也打趣我?!?p> “你就借這東風和她成就了好姻緣不行嗎?”
師為善說,“這么說來,她是想造勢,和我扯上關系。她干嘛選我???”
“你姐夫的官位,對她有利?!睍r永靜輕描淡寫地回了句。師為善看著面前盤子里的魚刺、骨頭,“這不可能?!?p> 時永靜點頭,“你這樣想就好?!蹦壳半m然不好直說金步搖小別墅門檻下的骨頭是她的杰作,但肯定她知情不報。
時永靜在找李紅艷的時候,見過金步搖和她媽吵架,而且當時金步搖的打扮、作派在旁人眼里絕對都會給她冠上騷貨的稱號。后來,時永靜也想找那時的金小美問情況,希望她能知道點線索,而找金小美時道聽途說了她不少八卦。
李紅艷很有可能是金步搖殺的!從她設計師為善更可以看出她多么需要燕門秀公安局長的身份!
雙薇衣和她的首富“夫君”離開酒店的時候,不知道三樓窗戶有人看著她。
時永靜眼睛含著淚水,模糊中看著那位首富很體貼地照顧女兒上車,車輛啟動很快消失在車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