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家坐在馬車外陪同著小廝駕著馬車一路顛簸往相府急速駛?cè)ァ?p> 夏曉夕和樂兒一起坐在馬車內(nèi),她覺著一陣悶熱便把斗篷解了下來,一張紙從她的袖中滑了出來掉在了車上。
樂兒迅速地彎下腰撿了起來遞給夏曉夕,夏曉夕這才想起出門時夜凌霄把寫好的字據(jù)給了她,她還來不及看。
夏曉夕小心翼翼地打開這張紙細(xì)細(xì)地瞧了起來。
“吾愿許安楚楚一世一雙人,一年之內(nèi),若違此誓,婚事作罷,各自嫁娶,不再阻攔。一年之后,若能結(jié)為連理,吾愿護(hù)安楚楚一世周全,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永不相負(fù)?!?p> 紅戳戳的南平郡王私印映入夏曉夕的眼簾,俏麗的臉龐紅唇微勾,口中小聲嘀咕:“若違此誓,婚事作罷?!彼木褪沁@句話,夏曉夕心里暗暗下定決心,我定會讓你放棄的。
樂兒瞧著夏曉夕一臉精神的模樣,又看了看手中的藥,這字據(jù)似乎比藥管用。
.......
半晌,馬車在相府后門停了下來,何管家支開了下人,想讓夏曉夕偷偷地溜回房。
她墊著腳尖提著裙擺來到房門口,看了看四周沒人,懸著的心總算安了下來。
夏曉夕輕輕地推門而入,本想好好躺床上休息一番,不料房內(nèi)早已來了不速之客,嚇得她差點沒站穩(wěn)。
一位穿著華貴,臉上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茶桌旁。他身邊還站著一位風(fēng)姿綽約的貴婦。
夏曉夕腦瓜子一轉(zhuǎn),想起樂兒曾經(jīng)對她說過府中人的樣貌,大晚上的誰敢在大小姐房中造次。想來也就只有自己前世的爹爹和姨娘了??催@姨娘的架勢好似沒懷什么好意啊,姑且看看他們要唱哪出。
這還沒等她開口稱呼,那中年男人就已重重地拍起桌板,一臉不悅地呵斥道:“你給我跪下?!?p> 夏曉夕一秒入戲跪在了地上,可憐惜惜地問道:“爹爹,不知女兒有何錯讓您如此動怒?!?p> “你還有臉說,大晚上的,你跑哪去了,那么晚才回,還好你姨娘告訴我。還嫌相府不夠丟臉的嗎?”安相的語氣里滿是怒意。
魏姨娘在一旁故作姿態(tài)勸慰:“老爺,消消氣,小心氣壞身子。”
夏曉夕心下竊喜自己猜對了,果然是那白撿的相爺?shù)?。不過魏姨娘怎么知道她醒了跑出去,難不成自己被她派人盯梢了?
算了,既然躲不掉這頓訓(xùn)就來個順?biāo)浦郯伞?p> 夏曉夕一臉委屈地抬眼看向怒意橫飛的相爺,解釋道:“爹爹莫氣,女兒醒后也是覺著自己夠給相府丟人的,就想著去找南平郡王道歉,可沒曾想自己身子骨還沒好利索,走幾步又昏迷不醒,幸虧王爺再一次救了女兒,還給女兒抓了藥,才會那么晚歸的,不信您可以去問樂兒是否有藥在手中?!?p> “是嗎?”相爺半信半疑地說道,又轉(zhuǎn)而對門外的下人喊道,“快去把樂兒給我叫來?!?p>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下人去找,樂兒就來了。
夏曉夕忘拿車上的斗篷,樂兒慌忙去取來,結(jié)果來到小姐房門外就瞧見這一幕,手中恰好還提著藥,聽到相爺這么說便奔了進(jìn)來,啪地跪在地上維護(hù)道:“回相爺,姑娘句句屬實,您看這藥還在奴婢手上提著呢。大夫說姑娘得了寒癥需靜養(yǎng),南平郡王還給姑娘披了件斗篷深怕姑娘再著涼呢。不信您看。”
下人把斗篷遞給相爺看,瞧這布料果不是尋常人家能用得起的。
安相這才舒展了擰成一團(tuán)的眉心,語氣略帶柔和地說道:“既然是這樣就算了,地上涼快起來吧?!?p> “謝爹爹?!毕臅韵ζ沉搜垡慌缘奈阂棠?,那臉色著實是難看,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擰破了。
夏曉夕看著心里樂得很,看來在這相府行事得謹(jǐn)慎點,免得被有心之人抓著把柄。
女兒今天的乖巧伶俐,讓安相心里添了幾分欣慰。換作平日里安楚楚哪會如此乖乖聽訓(xùn),還爹爹這般親切稱呼,也不和她姨娘斗嘴了,看來這病一場倒是學(xué)乖不少。
他站了起來語重心長地教導(dǎo)道:
“既然有病在身就別東跑西跑的,女孩子家家的要學(xué)會矜持,南平郡王雖是你的未來夫婿,畢竟你倆還沒成親呢,也別太過主動,免得日后被人說閑話,知道嗎?”
“女兒會謹(jǐn)記爹爹的教誨?!?p> “好了,早些休息吧,為父明日還得早朝就不多說了?!?p> 說罷,安相便起身出了門。
“爹爹慢走?!毕臅韵粗阂棠锱阒蚕嚯x開,這才松了口氣,做大家閨秀可真累。
魏姨娘送安相回了房中,借故去了自家女兒安蘭欣的住處。
她憋著一肚子氣沒地兒訴,一進(jìn)門,就耷拉著一張臉。安蘭欣剛剛還在書案旁畫著畫,瞧著母親進(jìn)來便迎了上去,挽著母親的手好奇地問道:
“娘這是怎么了,是誰惹您生氣了嗎?”
魏姨娘一屁股坐在了茶桌旁的矮凳上,氣呼呼地說道:“還不是那賤蹄子安楚楚,你說她今兒個偷跑出門,你父親居然被她那花言巧語哄得沒責(zé)罰她。回房還讓我以后對她管得松點,畢竟有了未婚夫婿的人,出去的次數(shù)也會變得頻繁。你說這不是暗戳戳地說我愛嚼舌根嗎?!?p> 安蘭欣邊聽邊沏了一杯茶遞給母親,不緊不慢地道:
“娘且放寬心,遲早有人收拾她,聽說南平郡王的母親安平郡主可是個厲害的主呢?!?p> 魏姨娘接過女兒遞來的茶一口飲盡,啪地放在了桌上。
“說到這,我就氣,憑她的姿色怎么就入了南平郡王的眼了,本想著那日設(shè)計讓她醉酒在殿前失儀,好被你父親趕出府,誰知那賤蹄子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招數(shù)居然勾引了南平郡王,這下你父親都不怎么怪她了。”
她拉過女兒的手柔聲說道:“論姿色、才情,欣兒哪點比不上她,可那三皇子怎么就天天往她那跑,要是不把她趕走,娘真怕......”
安蘭欣卻是一臉不以為然,輕蔑地笑了笑:“跟我比她也配,況且三皇子殿下的母親容妃娘娘已經(jīng)私底下相中女兒做三皇子的正妃,容妃娘娘可是官家最得寵的妃子,那丫頭本來也沒這福分嫁給南平郡王,還不是容妃娘娘煽的枕邊風(fēng),官家才再次賜婚的,不過這回南平郡王居然會那么爽快答應(yīng)也是女兒始料未及的?!?p> “不管怎樣,娘已經(jīng)受夠了那賤蹄子的欺壓,以前處處和我作對也就罷了,可不能讓她影響了欣兒你的婚事才是。”
“娘最近還是少惹她才是,靜靜地等著她下月出嫁便是。到時候自有她婆婆收拾她?!?p> “嗯,聽女兒的。”
魏姨娘嘴上這么說,臉上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