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金笑笑這樣的適齡未婚女青年最怕過年拜訪親戚時七大姑八大姨突如其來的關心,今年借著有工作的由頭,她趁機逃了不少這樣尷尬地叫人如坐針氈的婦女座談會。但其實王婉之所托之事也并沒有什么進展,金笑笑從初四開始便形影不離地跟著她的丈夫,如今已經初九了,城市角角落落都開始復工,她還是沒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女子出現在他身邊。
“笑笑姐,我還以為那個王婉之那么篤定,我們只要跟上半天就能找到人呢!”李文婷今日有空,陪著金笑笑等在王婉之丈夫公司的樓下傻傻地坐著,“我們就這么干等,是不是太蠢了,不如直接進去打聽打聽,不是他們公司的CTO嗎,這樣的角色肯定有員工挖八卦。“
金笑笑雙手捧著一杯熱咖啡,縮著脖子說道:“還好吧,無聊我就和別人聊聊天,前兩天認識個也在這里等人的小哥,長的還蠻好。而且這不是這幾天他們才上班嗎?據我觀察,這科技公司查來客特別仔細,我們這樣大搖大擺進去探聽八卦,應該是做夢?!?p> 李文婷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去網上查了周青山的資料了,一表人才哎,還是工科博士,事業(yè)有成的,跟王婉之站一塊我可能都覺得很違和,竟然還是兩口子?!?p> “要不是王婉之,我猜他也不會一路這么順利,四十歲不到坐上開世科技的首席技術官的位置?!?p> “王婉之不就是個普通富婆嗎?”
金笑笑看了眼一臉疑惑的李文婷,笑著說,“是挺有錢的,前幾年倒樓恐怕掙了很多。但要是沒有王婉之給周青山掃干凈生活里各種各樣的瑣事,支持他讀完了博士,他可能也沒法在最好的年紀心無旁騖地一心撲在研究上吧?!?p> ”你功課做的倒是好仔細...“李文婷不由佩服起來,這些細節(jié)她應該是花了不少時間一點點從客人的描述中挖出來的,”哎!你看!”
突然李文婷叫了起來。
“看見了,別太明顯,他們能看到我們,讓他們走一段再跟!”金笑笑也看見了一個女子緊緊地跟著周青山走出了公司大樓,走到拐角處的瞬間快速地互相摟了一下腰就分開了,周青山扭頭回了公司,那女子則消失在了她們的視野中。
李文婷趕緊一把拉起了金笑笑跟了上去,”快點!不管是不是,看看再說!”
明日就是何家祭祖修族譜的日子了,雖說何元的身份本來就是個公開的秘密,但因為之前何承偉態(tài)度曖昧,對何元母子的處境漠不關心,各界都猜測他畢竟已經有了三個子女,應該不會再認下這個私生子,更別說給他在贊美集團謀個職位,在遺囑上提他一嘴。
“怎么樣,總算如愿了?”何元的大哥何勉林雖然禮貌地笑著,但語氣也盡力表現地友好。
“大哥,以后還要靠你多提點我,何家的人我可就認識你們這幾個啊。”何元毫不示弱地接著話。他長到十六歲時才不得不和何家扯上關系,當時母親病重,何元母子雖衣食無憂,但一下子也承擔不起十分高額的醫(yī)藥費,他也不得不去找了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何承偉雖是給了錢,卻直到兩年后他母親過世都從未去探望過一眼。
何勉林繼續(xù)說道,“穿上定制的西裝果然精神了不少,也像是個正經何家人了,就這套吧,其他的也不必試了。”
“好,那就這個,聽你的?!昂卧皇菦]聽出何勉林話中有話,暗里提醒他是情人所出,但也不想在母親這件事上逞一時口舌之快,并不接招。
“勉林,你先出去,我和何元說點事情。”何承偉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兩人身后五六米處。
何勉林見父親來了,閉上了嘴,畢恭畢敬地退出了房間。
“何元,如何,家里的人都能認全了嗎?”何承偉笑著走到何元身邊,打量著他,“你的眉眼像你媽媽?!?p> 何元心里一顫,他沒有想打何承偉會與他提起他媽媽,在他幼時痛恨自己為什么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時,是母親的安慰讓他沒有在心中生出對缺席的父親的恨意。
”是嗎?我媽媽的眼睛更好看?!昂卧貞浿赣H的臉,輕聲接著話。
何承偉點了點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元猶豫著還是開了口,”你后悔遇到我媽媽,生了我嗎?“
何承偉也沒有想到,這個兒子會如此沒大沒小地與他談論自己的風流韻事,他一時愣在原地,也不知該不該回答,回答的話又該從何處講起。
“走進去了!”李文婷指著路對面的一家餐廳大聲說著。
金笑笑趕緊捏了捏李文婷的臉說道,“小聲點,怕路人不知道我們在跟人嗎!”
“走,我們進去問她,怕什么,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文婷并不搭理金笑笑的阻止,一把拉上金笑笑的手臂,就往街對面大步走去。
金笑笑和李文婷兩人剛進門就和那個女子對上了眼神,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你好,我叫金笑笑,這是李文婷?!苯鹦πσ贿呑晕医榻B一邊自然地在那女子對面落了座,“這是我的名片?!闭f著,金笑笑雙手提過去一張名片。
那女人明顯被嚇了一跳,但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驚訝,而是禮貌地接過了名片,“真情事務所?”
“是的。如何稱呼?”金笑笑答道。
“我姓白,白華?!卑兹A自然地笑著說道,“請問兩位這是?”
李文婷剛要開口就被金笑笑攔了下來,“我們想問一下,您認不認識周青山?”
“認識。”白華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他情人?”金笑笑一個疏忽,李文婷還是把這大白話問出了口。
白華也不惱,反而再次看了看金笑笑的名片,笑了起來,“哦,真情事務所,是這個意思,有意思有意思,什么時候我失業(yè)了,我就找你們去。”
“所以,我們找對人了?”金笑笑對于眼前這個女人毫不掩飾的坦然大方很訝異,想來也是,要是個薄臉皮的大姑娘怎么會愿意做有婦之夫的情人呢。
“對?!卑兹A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