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婷驚訝地回頭看著正在上車的金笑笑,“笑笑姐?人家大老遠來,你讓他再一個人開車回去?太不厚道了吧?”
“是啊,笑笑,你去萬先生車上吧。”周木木求之不得地應和著。
金笑笑勉強地沖兩人擠出一個笑臉,只好灰溜溜地坐到了萬肖衡的車上。她從見到萬肖衡開始,就已經(jīng)在心里將何元凌遲了千百回了,他怕是還自作聰明地以為自己是播撒愛的丘比特。
“別罵何元了!是我自己在那個破宴會呆不住了?!比f肖衡也不發(fā)動車子,反而側(cè)身看著金笑笑說道,“你剛剛呆若木雞地盯著我的車的十幾秒想什么呢?”
金笑笑回憶了一下自己方才可笑的行為,一時覺得無地自容,索性拿雙手捂住了臉,“我沒罵他,他幫我,我心里感激他,也感激你??熳甙?!”
“急什么,周木木的車還沒啟動呢。”萬肖衡很少看見害羞的金笑笑,繼續(xù)打趣道,“你要是真著急,我可以先帶你走,保證把他們甩開,然后就你想去哪就去哪?!?p> 金笑笑對于萬肖衡的玩笑似有些許怒氣,放下了手,正了正身體,“沒看見我很尷尬嗎?走了,快跟上!”
萬肖衡大笑了幾聲,輕聲說道:“好了,我跟你道歉,那天的事,剛剛的事,我都錯了?!?p> “別別別,你沒錯,少在我身上套招。”金笑笑立馬接過話,“把自己放的那么低,企圖讓我可憐可憐那個塵埃里卑微的你是吧。那個PUA 怎么不請你去授課,一節(jié)更比八節(jié)強?!?p> “沒有,你別給我安罪名!警察叔叔還在跟前呢!”萬肖衡開心地笑著,身體都抖了起來,“我沒錯的話,那你道歉吧?!?p> “行吧,對不起。”金笑笑語氣里有些失落,“老是明里暗里給你添麻煩?!?p> 萬肖衡萬萬沒想到一句玩笑話竟然,金笑笑居然當真的和他懺悔了起來。
“一開始跟你混在一起,我就目的不單純,我的錯;后來發(fā)覺你好像動了心,我又裝作不知道,我的錯;何元偷偷調(diào)查你的背景,也都是為了我,也是我的錯?!敖鹦πψ灶欁缘卣f著,聲音越來越輕。
萬肖衡直視著前方,他的心緒被金笑笑突如其來的坦白攪亂了,他必須緊緊盯著路,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好了,我不說了,打擾你開車?!苯鹦π吹搅巳f肖衡漲的通紅的耳根,輕聲說了一句,便閉上眼休息了。
車前燈在黑夜里破開了一條路,萬肖衡聽著金笑笑軟軟的呼吸聲,突然生出來綿延不絕的悲傷,不明來由,不可名狀。之前他對感情很是灑脫,全看心意,目標明確,大膽而直白,直到明白同性間的愛戀只會給自己和對方帶來遠勝過歡愉的困擾與痛苦后,他才學會將自己隱藏起來。對金笑笑的心動也是始料未及的,他對于她的靠近說來其實充滿私心,只是沒人知道罷了。
告別周木木后,三人正準備將堆成小山的寵物用品搬回辦公室。
“你們怎么在這里?”張盛銘急匆匆地跑了下來,“剛好,快,去醫(yī)院?”
幾人這才看清他懷里虛弱的小貓咪。
“夢松!”金笑笑和李文婷幾乎同時沖了上去,查看小貓的情況。
“怎么回事?”金笑笑焦急地問道。
“我晚上不放心過來看一眼,它就這樣了,精神很不好,放的食物一口沒動,別在這里說,先走?!皬埵懣焖俚卮鹬挘戳丝慈f肖衡。
“上車,這些東西不要管了!”萬肖衡一把拉開了車門重新坐回了車上。
何元經(jīng)歷了一整天的社交場合,早就電力枯竭,一個人躲在廁所閉著眼休息。
“你這樣可不行。”是何勉林的聲音,“以后這樣的場面多的是,這怎么能一個人躲起來?”
何元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擺了擺手,回答道:”我志不在此,不在此。“
“你在不在此不重要,總要做的?!焙蚊懔謴澲?,在何元身邊耳語道,“何勉熾的話不要信?!?p> 何元無奈地搖著頭,他終究還是不可避免地混入了他兩個大哥的明爭暗斗之中,他是一張白紙,一個全新的砝碼,誰都不知道他們那個父親會不會因為愧疚而留給這個私生子什么好東西,和他這么一個沒有野心的弟弟搞好關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醫(yī)生!快看看它!“李文婷跑在最前面,進了寵物醫(yī)院就隨手拉住了一個護士模樣的姑娘。
“你別急,都到了醫(yī)院,一定能治好的?!苯鹦πs緊過來摟著焦急的李文婷,安慰著。
幾人忙里忙外地跑了好幾處,才把夢松送進了診室。
“應該不是大問題,太虛弱了,沒法自己順利地進食,掛點水吧?!贬t(yī)生查看了幾眼,做了簡單的檢查,給出了讓四人都能放下心來的答復。
“行,我?guī)焖??!睆埵懞苁歉吲d地說著,跟著護士走了出去。李文婷放心不下,也緊跟著走了。
“好了,我任務超額完成,跟何公子匯報去了。”萬肖衡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對金笑笑說道。
“謝謝醫(yī)生,”金笑笑一面朝醫(yī)生道謝,一面拿余光瞟了一眼萬肖衡,“你和他?關系又緩和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萬肖衡笑著搖了搖頭,迎面撞上了一個壯年男子,那男人速度很快,不問方向地就往診室里沖,硬生生把剛要出門的兩人沖地后退了好幾步。
萬肖衡趕緊扶了扶金笑笑,確定她沒有大礙后,就要上前理論。沒等萬肖衡開口,那男子就把一沓紙重重地甩到了醫(yī)生的臉上,大聲叫喊著:“這都花了三萬了,到底救不救的了!”
兩人被眼前的眼睛嚇了一跳,金笑笑下意識地握住了萬肖衡的手臂,“怎么回事,我們走吧。”
“誰都別動!”那男子怒氣滿滿地走到兩人面前,另一只手指著醫(yī)生的鼻子說到,“你們評評理,這是不是黑心醫(yī)生,這間店是不是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