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陳銳鋒的精神都是高度緊張。反而夏楠,因為下午的會議形式?jīng)]那么拘束,還能和燕子并排站在角落里咬耳朵,心情大好。
“楠楠,你說這人的英文這么好,不會是專業(yè)的翻譯吧?!毖嘧有÷晢?。
“不是的吧。早上他還把PPT拷到臺上呢。這次大會請的同聲翻譯好像只有兩天。他肯定是…臨時來幫忙的。”每張桌上都有與會者的名簽。夏楠看向他之前坐的位置,名簽還在,她瞇著眼睛細看:陳銳鋒。喲,名字這么鋒利,人倒好像還算溫和。
“咱們和他挺有緣分的,這么幾天功夫,見到他好多次呢!”燕子繼續(xù)說道,“他邊上那個翻譯老師你認識嗎?就是咱們學校土木工程鼎鼎大名的賈文俊教授,據(jù)說他原來是少年班的呢!而且是我們學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風頭無二!這次可真是被碾壓成渣渣了。好慘!你看咱們校長的臉都黑了。真不知這個餐券哥哥是何方神圣,這么厲害!”
“查查通訊錄就知道了。對了,好像郵寄通訊錄這活兒最后也是我們的?”
“是啊?!毖嘧悠擦似沧臁?p> “哎!”楠楠哀嘆一聲,這次真是上了燕子的賊船,累得半死,還一堆的麻煩事兒。
陳銳鋒正從焦頭爛額中緩過來。他之前并沒有做過這樣的會議翻譯。只是討論會剛開始時,聽了會兒兩位專家的發(fā)言,覺得難度不大,所以冒個險而已。
一開始其實也很緊張,不過表面佯裝鎮(zhèn)定而已。但一個小時左右就漸漸適應了。放松下來,反而更游刃有余。翻譯間隙,他特別注意觀察、聆聽在座幾位企業(yè)老總的發(fā)言。他發(fā)現(xiàn)在場所有人中,正源地產(chǎn)華東大區(qū)的陸總雖然只是區(qū)區(qū)區(qū)總,但氣宇軒昂。發(fā)言時不僅方方面面照顧周全,該有態(tài)度的時候也絕不躲閃,講問題有點有面,時間、數(shù)據(jù)都是清清楚楚,提想法有細節(jié)有高度,當仁不讓:一看就是在多個不同項目上歷練過的干將!而他也注意到:陸總幾次投向自己的目光頗多贊賞。
很有收獲。眼看討論即將收尾。陳銳鋒完全放松下來。他活動了下脖子,環(huán)顧了一圈會場,看到夏楠趁著管束老師不在,正側(cè)著臉與女伴不知說什么悄悄話呢。這姑娘下午的神色倒和上午大相徑庭,不知對方說了什么,她捂著嘴笑著,小小的肩膀笑得一顫一顫,頗為嬌媚。陳銳鋒不禁感嘆,這女孩真的有好多面,每一次看到她,都令人耳目一新。
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陳銳鋒站起來,見正源地產(chǎn)的陸翔宇走到厲教授面前寒暄,他也趕緊走過去?!皝韥韥?,小陳,認識下陸總。陸總,一直想給你介紹的,這是我的博士,明年夏天就出站了,叫陳銳鋒,非常不錯!專業(yè)很扎實!”
“豈止專業(yè)扎實!陳博這英文也了得??!果然是我們厲教授的高足!少年才??!”陸翔宇說到這里,劍眉一挑,“不知道陳博接下來怎么打算的?是有志繼續(xù)在高校里做學問?還是也會考慮到我們這樣的企業(yè)里游游泳呢?”
陳銳鋒笑著說:“我水性還可以,也希望有機會和陸總一起橫渡長江!”
陸翔宇愣了一下,立刻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太好了!我們正源這兩年正是擴張的時候,求賢若渴啊。”他一邊掏出名片遞給陳銳鋒:“什么時候想下水玩玩,打電話給我啊!”一邊又沖著厲教授問:“厲老,到時候您得同意割愛??!我和陳博橫渡長江的時候,還得請您站在船頭給我們指明方向呢!別到時候,我倆啃哧啃哧悶頭游半天,被人一棍子打死在江里?!?p> 三人東拉西扯開了會玩笑,不知不覺,會議室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忽然,陳銳鋒看到邊上男人,叫住正在收拾空水瓶的夏楠她們:“哎…你倆是不是我們Z大的?要不要坐我的車回學校去?”
“好呀!好呀!”燕子連忙答應,“我倆是Z大的,隔壁還有3個我們的同學。坐得下嗎?”
她要走了?這么快?
“5個可坐不下。我把你倆帶回去吧。省得你們這么晚還要坐公交車,這里坐回到學校得一兩個小時。”說話的男人四五十多歲,戴著銀邊框的眼鏡,豎著背頭,臉上油光光的。陳銳鋒在腦海里迅速搜索了一通,也沒想起下午會場里是不是有這么一號人物。他直覺有點危險,可不能讓小迷糊跟著這個人走。
“不要了不要了。謝謝老師。您先走吧,我們還得好久呢!”他看見夏楠用力扯了下燕子的胳膊,“你忘了嗎!老師早上還說要罰我的啊!所有會場的清場都要我做掉!所以,你也不能走!你得陪我全部弄完!”她的聲音綿軟,態(tài)度卻強硬得不容拒絕!”
聰明!陳銳鋒聽她說完,這才放下心來。他看著那個男人不再堅持,才轉(zhuǎn)身和厲教授一起走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