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主任皺了皺眉，嚴肅地說：“夏楠，你也不是剛進臺工作。我們每年背著這么重的廣告創(chuàng)收指標，怎么可能再拿錢給你出去做廣告？”
夏楠卻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如果沒有費用呢？或者稍微花點費用，但是費用又可以從其他的渠道收回呢？”
“什么意思？”蔣主任有點兒迷惑地問。
“我想做個會員系統(tǒng)?！毕拈呄脒呎f，“聽眾來來去去，他們或許只是開車的時候碰巧打開了收音機；或者在出租車上偶然聽到了我們的節(jié)目。即便他們成為了我們收聽率表格上的這幾個增長點，我們依然找不到他們。好在，現(xiàn)在我們有了自己的微信公眾號，也有了自己的微博，我們可以與他們進行除了聲音以外更多的交流。那么為什么，我們不再進一步，把這些聽眾聚集到一起，讓他們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社群呢？”
“所以，你想做《十點離島》的會員俱樂部？”蔣主任有點兒明白了。
“是的。相比《下班路上》，《十點離島》聽眾身上的標簽，更清晰一些。所以，他們看到廣告以后，更容易因為這些標簽而聚集；而當他們聚集在一起之后，我們可以定向和他們推送一些演出的信息，活動的信息，更精準更有針對性的廣告信息：或許我們也能和一些品牌共同開發(fā)一些聯(lián)名產(chǎn)品，放到電商平臺上面去賣……”
蔣主任的眉頭越皺越緊，夏楠說的這些明顯超綱了。坐到蔣主任對面的小穎注意到了她的神色變化，擠眉弄眼朝夏楠搖頭，夏楠卻渾然不覺。
終于蔣主任失去了耐心。她坐直身子，不耐煩地打斷了夏楠的滔滔不絕：“這些營收方面的的事情，還是等馬主——馬總或者柳臺來了，再來一起通盤考慮吧?！彼R時改了口，眼睛快速地掃了眼那一個個仰著頭仔細聽他們說話的廣告部的人，馬主任變成馬總監(jiān)的公示，已經(jīng)在大院兒的公告欄貼了半個月了，可她總是改不過來，“今天我們節(jié)目采編會議，就不先談這些了吧。我要再重申一遍，對于我們的主持人來說，首先要考慮的，還是怎么把自己的節(jié)目做好。這才是我們的根本?！?p> 夏楠這才感覺到了蔣主任明顯的的不快，她咬了咬嘴唇，不再開口。
“好的好的。謝謝！那我先去開會？”馬主任打開了會議室的門，臉全沖著外面，仿佛與人告別。會議室里所有的人都停下交談，所有的眼睛都盯著那扇打開的門。
“好的。馬總，請一定要請柳臺一同光臨?。∥夷翘鞎陂T口恭候二位哦。”
夏楠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她歪過頭去看了一眼，冷不防另一邊的怪獸先她一步，叫出聲來：“呦！季冉！”
季冉聽到了怪獸的叫聲，躍過了馬主任的肩膀，眼睛看進會議室來。閃閃也認出了他，露出向日葵一樣燦爛的大笑臉，用力揮著手和季冉打招呼。然而，季冉的目光只向她和怪獸略閃了一閃便快速略過，滑向會議室里的其他人，直到——他看到了——
夏楠？
沒錯，一向酷酷的季冉不僅不僅向夏楠揚起了下巴，還露出了一個大男孩兒般的可愛笑容，甚至——他用嘴型和她Say“Hi”？
閃閃的心里有點酸了。她側(cè)過臉去，卻奇怪地發(fā)現(xiàn)夏楠仿佛渾然不覺，她的目光看著不知道上窗外的什么，臉上平靜如水。
難道是她看錯了？她正待再轉(zhuǎn)頭去和季冉確認的時候，馬總已經(jīng)走了進來，那扇門也關(guān)上了。閃閃狐疑地轉(zhuǎn)頭看向怪獸，卻見怪獸向她攤開手，聳了聳肩。
在座的所有人都一起欣賞了季冉的顏值。幾個剛進臺的小導播馬上接頭接耳起來：
“哇！他是誰??？”
“好帥哦！好像明星！”
“不不不，一看就是藝術(shù)家！你看他那頭發(fā)，還有那種不羈的氣質(zhì)！”
“馬總怎么會認識這么有型的人哦！好羨慕！”
“怪獸和閃閃好像認識他誒！”
“哎哎哎，你和閃閃姐不是關(guān)系很好嘛？你去打聽打聽?！?p> 拉上了門的季冉，慢悠悠轉(zhuǎn)過身來，夏楠是不是沒有看到他??？雖然與她沒有目光的交匯，但季冉依然覺得，他在夏楠的臉上，仿佛看到了一絲委屈？
他邊想邊走，卻覺得她那一絲委屈仿佛生出一道看不見的蛛線，也黏在了自己的身上，在他的心里繞了一圈又一圈。他拿出手機來，想想又放回口袋里。心里悶悶的，好不爽！
季冉在會議室外走走停停，舉棋不定的時候，手機微信響了好幾下。他掏出來看，是怪獸。
“你怎么今天又來找老馬了？”
“完事兒了嗎？”
“要不要等我下節(jié)目一起吃晚飯？”
季冉看看時間，差不多5點了。怪獸的節(jié)目大概7點結(jié)束，正好夠他再去拜訪兩個電視頻道。可行。拿定主意，他把滑下來的包又甩回肩膀上，手指飛快地按著：“我還要去拜訪兩個電視臺，完事了在對面老地方等你?！?p> 會議室里，怪獸收到了季冉的回復，他舉起手機向閃閃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