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不要——!”
夏夜,一道驚雷宛若游龍騰空,伴著閃電撕裂天際,照亮了半邊漆黑的夜,也驚起鳥兒四散。
馥邗悠猛然從床上坐起,大口喘著氣,額頭與脖頸間滿是冷汗。她抬手覆住眼睛,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又是這個夢。
深呼吸,讓自己平復下來,她低低嘆了聲,抬手拿起床頭的手機,凌晨三點四十分。
摸著床頭打開燈,暖黃的光霎時間驅散一室黑暗,也驅散了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
下床走到客廳,從冰箱拿了瓶冰水,一口氣灌下大半瓶,還有些迷糊的大腦逐漸恢復清明。
她一直在重復做一個奇怪的夢,夢里,是一個身著古裝的白衣男人背影。他手持長劍,劍尖尚有未干涸的血跡,緩慢的沿著劍身滴落下來。
腳下是數(shù)以萬計的尸體,死狀可怖。這些人似乎都死于白衣男人劍下,但他身上卻絲毫感覺不到殺戮的血腥氣,只有一種深沉且悲傷的氣息在蔓延,似乎下一秒他就會自絕于劍下。
事實上每一次她也的確是看到男人持劍指向自己,她本能的想叫住對方,而每次也都會在想要出口的瞬間,從夢中驚醒過來。
搖了搖頭,馥邗悠收回思緒,不再去糾結夢境。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索性也不睡了,看看電影讓自己放空一下。
————
天光大亮。
夏季天亮得早,此時氣溫也已經(jīng)在逐步攀升。馥邗悠吃過早餐,悠閑的坐在陽臺上喝著咖啡。
下半夜沒睡,讓她臉上隱隱有一層倦色。
她叫馥邗悠,二十五歲,成長于一個普通的工薪家庭。家庭和睦,童年幸福,順利上完小學中學高中,考入大學。大學學的是編導專業(yè),畢業(yè)后順理成章進入了當?shù)仉娨暸_做了一名節(jié)目編導。同許多普羅大眾一樣,過著再平凡不過的人生。
而這個古怪的夢境,是從她十五歲那年開始的。
起初也沒放在心上,只當自己做了個噩夢,睡醒之后也不大記得清了。
之后也斷斷續(xù)續(xù)夢到過幾次,她也只當是學業(yè)壓力大導致的。
直到后來幾年夢到的頻率越來越高,夢境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她才隱隱感覺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她也曾想,莫不是異時空或者平行世界發(fā)生的事?或者腦洞大一點,是自己前世發(fā)生的事?
可她作為一個現(xiàn)代的五好青年,怎么也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兒。
思緒紛亂間,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傳來,馥邗悠甩了甩頭,罷了,總歸也沒給她的生活帶來什么實質的影響,不必糾結。
她慢悠悠拿起手機接聽,
“到了?”
電話那頭一個甜甜的帶著些急切的女聲傳來:“到了到了,快下來,要遲到了!”
馥邗悠無奈的笑了笑:“現(xiàn)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都怪瘋子,昨晚通宵打游戲,我費了半天勁才去他家把他挖起來,他這會還在后座睡覺呢!”
南櫻雪,馥邗悠的好閨蜜,發(fā)小,也是同事,同一個節(jié)目組的策劃,思維可以無限發(fā)散,相當?shù)臒o厘頭,也相當?shù)目蓯?,當然,長相也是標準的甜妹。
至于她口中的瘋子,封子辰,也是她們的老同學兼現(xiàn)同事。親爹是臺里高層,本人有些不著調,但跟她們二十年的塑料兄妹情也不是假的,所以這么多年雖然彼此嫌棄,卻也不影響塑料感情的持續(xù)發(fā)展。
馥邗悠也不啰嗦,干脆的說道:“等著哈,馬上下來?!?p> 說完,掛斷電話,走到門口,換鞋,背包,利落的出了門。
出小區(qū)門口,就見南櫻雪坐在駕駛位上,后座上還有斜躺著呼呼大睡的封子辰。
馥邗悠無語,打開車門二話不說抬腳朝著男人踹過去。
睡得正香的封子辰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腳,頓時一個激靈,坐直身子擺出一個防御姿勢,大喝道:
“誰!誰踢小爺!”
馥邗悠翻了個白眼,得,一看就是夢還沒醒。不客氣的伸手推了他一把,“趕緊醒醒看看腳本,還小爺呢,等會拍攝出問題,我看你管誰都得叫爺爺!”
說完沒好氣的把封子辰擠到一邊,自己也上了后排座位。
南櫻雪見她坐好,立馬開車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