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利維坦

　　天穹之上。

　　原本靜謐清朗的夜空已經(jīng)因為奧杜因而狂風大作。

　　黑龍碩大眼瞳注視著對面的女性人類（？），這個被主人下令活捉的女性不明生物，看起來比泰姆瑞爾的抓根寶要強得多的樣子！

　　她也在看著自己，但她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對勁兒，雖然有意隱藏，但奧杜因還是能看出來——這是在看食物的眼神。

　　她把偉大的奧杜因當做食物？

　　不可饒??！

　　一段意義不明的古怪音節(jié)從奧杜因口中發(fā)出，那音節(jié)觸碰到空氣的一瞬間，涼爽的海風便燥熱起來，鮮紅的火焰在風中升騰而起，自黑龍的嘴角噴薄而出！

　　龍吼·火焰吐息！

　　火焰混雜著硝煙灼燒著空間噴涌著襲向阿爾彌斯，足以將金鐵瞬間汽化的高溫縈繞在天使姑娘身上！

　　而面對恐怖的火焰和高溫，阿爾彌斯僅僅是揮動了翅膀，輕柔的羽翼瞬間驅(qū)散的兇猛的烈焰。

　　隨后，她提起手中巨斧，高舉于頭頂，在奧杜因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一斧劈下！熾白的光輝在斧刃上凝聚升騰而起，化作半月形的光芒橫掃而去！

　　目標正是奧杜因！

　　“吼??！”

　　后者一聲怒吼，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面前長著羽翼的女性人類確實很強，強到他無法忽視的地步！

　　漆黑的，粗糙的黑龍之翼扇動，讓黑龍碩大的身軀閃避的同時也帶起凜冽的狂風！

　　有驚無險地，光輝凝結(jié)的斧刃斜斜地切過奧杜因的翅膀邊緣，然后斬向它身后的天際邊緣。

　　“人類……你激怒了奧杜因……奧杜因?qū)①n予你毀滅！”隆隆的巨響從黑龍口中穿出，它張開猙獰地龍口，漆黑的利齒閃爍著著寒光襲向阿爾彌斯！

　　阿爾彌斯舉斧格擋，銀白與漆黑碰觸之間爆發(fā)出毀滅性的沖擊浪潮和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聲！

　　然后，奧杜因龐大的身軀像是蒙受了遠古泰坦的一擊，難以控制地倒飛出去！

　　滑行數(shù)公里后，它才勉強用翅膀穩(wěn)定住身軀！

　　猩紅的眸子中有火焰在升騰！

　　緊接著，一段意義難明的音節(jié)從他口中發(fā)出，剎那間，天地色變！

　　明云宛如鉛層一般迅速聚集，瓢潑的大雨毫無預(yù)兆地傾盆而至，粗壯的藍白色雷霆在烏云中穿梭閃爍，凝聚粗大耀目的光柱轟然落下！

　　目標正是阿爾彌斯！

　　龍吼·風暴召喚——遮蓋耀陽與明月，匯聚暴風和雷霆，向敵人降下天之威嚴！

　　雷霆襲來！

　　阿爾彌斯搖了搖頭，顯然這聲勢浩大的招式并不能給她完成多大的威脅。

　　粗大的毀滅雷霆降臨之前，阿爾彌斯白色羽翼再次扇動，天使的身軀瞬間消失，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奧杜因碩大的頭顱之前！

　　而后者也察覺到了阿爾彌斯的來襲，張開大嘴就要撲殺，于此同時阿爾彌斯的銀白巨斧也奮然落下！

　　“砰！”

　　再一次劇烈的碰撞后，天使與巨龍雙雙分開！

　　阿爾彌斯面色如常，但奧杜因嘴角卻灑下灼熱的龍血。

　　天使占據(jù)絕對的上風！

　　就在阿爾彌斯準備補上一斧，徹底終結(jié)奧杜因時，黑龍卻出乎常理地發(fā)出隆隆聲音：“人類……奧杜因覺得我們之間可以談一談……”

　　竟然像是服軟一樣。

　　但阿爾彌斯還沒回答，異變發(fā)生了

　　一股難以言喻感覺瞬間充斥著整片天地——古老，蒼涼，磅礴而偉岸！

　　島嶼之上。

　　伴隨著陳昭癲狂的笑聲，一股危險的氣味兒像榴蓮一樣刺激著鄭謹?shù)木衲┥?，他果斷騰空而起，遠離了陳昭的小島。

　　瘋狂的大笑中，陳昭狼狽不堪，原本他只是想弄死鄭謹，然后使阿爾彌斯成為自己的奴隸，僅此而已。

　　但不料奧杜因竟然隱隱敵不過阿爾彌斯，所以他只能翻開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強的底牌。

　　陳昭盯著天空的鄭謹，忽然問道，“你讀過《約伯記》嗎？”

　　還沒等鄭謹回答，他就接著開口，“《約伯記》第四十一章——它打噴嚏，就發(fā)出光來，它眼睛好像早晨的光線；從它鼻孔冒出煙來，如燒開的鍋和點著的蘆葦……它使深淵開滾如鍋，使洋海如鍋中的膏油；凡高大的，它無不藐視，它在驕傲的水族上作王！”

　　念誦經(jīng)文一般的語言后，陳昭猛然高舉雙手（他好像很喜歡這個姿勢），大吼出聲，

　　“聆聽我的召喚，自大海深處探出頭來吧！遠古的惡獸，深海王——利維坦！”

　　話音落，仿佛開關(guān)一般。

　　狂風暴雨之下，從海底的深處傳來一聲奇異的啼鳴。

　　然后，大海沸騰了！

　　像鍋爐中被攪動的沸水，濃烈的白霧升騰而起，磅礴的海浪被深海之下莫名的事物掀動，滔天而起，大海在哀鳴，世界在顫抖！

　　與此同時，鄭謹飛快往高空拔升！

　　冥冥中有一種感覺告訴他——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自大海之下！

　　而阿爾彌斯此刻也果斷放下了終結(jié)奧杜因的想法，閃現(xiàn)來到鄭謹身旁，“鄭謹大人，很強烈的能量反應(yīng)，濃烈到了足以撬動規(guī)則的地步！”

　　“嗯，我知道，現(xiàn)在能阻止它嗎？”鄭謹問道。

　　“如果阿賴耶之墻再恢復(fù)一點的話就沒問題，但現(xiàn)在……不行。”阿爾彌斯遺憾地搖了搖頭。

　　“是嗎……”鄭謹喃喃自語，左手有光暈閃爍，如果實在不行，那只能再上線一次了，那個所謂的的“管理員”狀態(tài)。

　　就在他們交談之間，奧杜因已經(jīng)遠遠地飛離了這片區(qū)域，仿佛也察覺到了危險。

　　正下方，大海的變故仍在繼續(xù)，巨量的海水像玩具一般被翻騰揚起，粗大的雷霆肆意凌虐在海面上。

　　“系統(tǒng)……”陳昭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但卻充滿著前所未有的亢奮，“將接下來的畫面錄制，放大我的聲音，然后以最強的頻率投放出去！”

　　“呼……呼……”他劇烈的喘息著，雙目布滿猙獰地血絲：“我要讓全世界都看到，都畏懼，都在我的力量下瑟瑟發(fā)抖！”

　　“……遵從您的意愿?！毕到y(tǒng)冰冷的聲音仿佛恒古不變一般。

　　話音落下，整座島嶼顫抖起來，像沙礫堆積而成的模型一樣。

　　有什么東西在島嶼下出來了！

　　首先是刺目的白光，像巨大的探照燈發(fā)出的光芒，冰冷，明亮。

　　然后，整座島嶼像被海底的什么東西沖撞一般，崩解！

　　一個巨大的猙獰的頭顱突破了島嶼，帶著巨量的海水從深海中探出頭來！

　　與此同時，陳昭落在了它的眉心，端坐。

　　龐大的頭顱帶著身后藍黑色的粗壯身軀從深海中掏出，像蛇一樣盤繞在虛空中。

　　同時也展露在鄭謹和阿爾彌斯眼中，這是一頭很奇怪的生物——它有些蛇一般的軀體，卻沒有鱗片，取而代之的事粗糙嶙峋的甲胄狀外骨骼，而它的頭顱像西方傳說中的巨龍首，但又有些差別。

　　正如陳昭吟唱的那樣——它的眼睛透出熾白的光線，像兩顆小太陽；它的鼻孔冒出硝煙一般的濃霧；它的嘴巴開合之間有高溫的巖漿噴濺而出！

　　《約伯記》中記載的利維坦，輔以陳昭自己的理解和想象，又在D-0053的引導(dǎo)下創(chuàng)造出的恐怖怪物！

　　“這玩意兒也太他娘的……大了吧？”鄭謹咽了咽口水，這條大蛇的頭顱就已經(jīng)比得上之前被它毀掉的島嶼了，而剛才的奧杜因已經(jīng)是龐然大物，但以黑龍的尺寸，對于這條恐怖的深海巨蛇來說，也就是一口的事兒……

　　“鄭謹大人，很抱歉，這頭生物單論能量強度上已經(jīng)達到了普通天使的等級……”阿爾彌斯緊皺著眉，如果是以前的她，是絕對不會把這種等級放在眼里的，但現(xiàn)在……很遺憾，她打不過。

　　鄭謹拍了拍有些語氣有些自責的天使姑娘的腦袋，安慰道：“沒關(guān)系，這不還有我嗎？”

　　緊接著，他長舒了一口氣，但剛準備展開“管理員”模式時，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不用進入管理員模式，就有可能錘爆這條巨蛇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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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虛空對面，陳昭半個身子已經(jīng)沉入了利維坦的腦袋里，雙臂的傷勢也已經(jīng)完全愈合。

　　他沉醉地閉上眼，喃喃自語：“這就是……力量的感覺嗎……美妙……美妙……”

　　其實利維坦并非他剛才召喚的，而是在火云邪神死后，察覺到已經(jīng)與東夏特別行動組撕破臉的他就開始準備了——遣散除奧杜因以外的所有傀儡空出足夠的召喚欄位，又支付了九成以上的巨額錢幣，才成功讓利維坦誕生在現(xiàn)實世界！

　　不得不說，這過于謹慎的做法真的做對了。

　　但由于利維坦的體積實在太過龐大和恐怖，他一直讓其潛伏在海底深處，作為自己最后的底牌和依仗。

　　而今天，奧杜因面對阿爾彌斯的失利和鄭謹怪異的操控概率的能力，以及近乎被逼入絕地的處境，終于終于讓他徹底放棄了顧慮，呼喚利維坦降臨世間！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感受到了利維坦的力量——那遠超他的想象。

　　于是陳昭的內(nèi)心不可避免地涌出一個顫栗而瘋狂的想法——讓系統(tǒng)把現(xiàn)在的景象直播出去，從此自己不再像過去三年那樣隱藏和躲避，而是將利維坦的存在公之于眾！

　　讓暗世界所有人都看到，看到利維坦的力量，看到自己的力量，讓他們明白，他陳昭，才是暗世界的無冕之王！

　　還有，讓東夏的特別行動組，讓U·S·C的國安局，讓整個世界都意識到一件事，

　　他陳昭，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