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莫小兮非旦沒有從舊事的疼痛中回過神來,而是每次陷進回憶的黑洞都萬分苦痛?;蛟S沒有人可以體會她心頭的酸楚,也無需懂得。
有人問,怎么才能像你一樣不貪圖享樂?她心里的答案十分的分明:當(dāng)你的信仰被搖晃,人生再經(jīng)不起一場清歡,只有死亡是最終的謝幕,哪里還敢有什么享樂。人生自此后的分分秒秒,都生活在巨大的陰影下。
她后來依舊是碌碌無為,生活給她開了無數(shù)場玩笑。而她也在認清命運的獠牙后,不斷的用雞湯給自己輸血。她不想輸,甚至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給這個人世間帶來一點什么。
莫小月再次走上了失業(yè)的邊緣,口口聲聲躺平的她也不過是在安慰暫時的絕望。生活早已不允許她躺平,婆媳矛盾讓她再也沒有踏進那道門,而與親生孩子的分隔也變成了家常便飯。
她依舊信仰她的上帝,被莫小兮嘲諷著,可她依舊信仰著,莫小兮搖頭晃腦的鄙夷著說她是個傻帽,她傻呵呵的笑著說,我就是個傻帽。
是啊,莫小月,大傻帽。
后來,她們看了場電影,東坐電梯的時候,回復(fù)著POS機的銷售客戶,莫小兮輕輕的問了句“做銷售很無聊吧?!睎|說“嗯,我都不想回復(fù)他們,越給臉越煩你。”
就這樣,那個平平無奇的八月,雙雙失業(yè)的莫小兮和莫小月,一個“躺平”,一個掙扎,一個感受“歡愉”,一個品味絕望。
而莫小兮偶爾想起過去的時候,還會想起那個影響了她一生的女人,西風(fēng)。當(dāng)她在書房斜眼看見莫小月多年前已經(jīng)發(fā)白褪色的藝術(shù)照的眼睛時,她想起了西風(fēng),想起了基督教,想起了自己被奴役得傻帽的頭腦,想起這 一輩子都磨滅不掉的敗筆,或許有一種遺憾,叫用下半輩子去彌補,唯恐不及。
有人說,你好像什么欲望也沒有。
是的,它在說的就是莫小兮。莫小兮很想解釋,自己不是的,自己只是經(jīng)歷了常人不曾經(jīng)歷的煉獄,可她沒有理由解釋,沒有機會解釋,沒有時間解釋。
我們被推上了這座時光的列車,記憶里泛白的你青雉面孔再不復(fù)當(dāng)年無邪。倘若時光可以倒回,笑臉依舊不再純粹,只是半生遺憾,再無可追回。
5歲那年。莫小兮“活著真好?!?p> 15歲那年。莫小兮“好想死?!?p> 25歲那年,莫小兮“死都死不了,媽的?!?p> 如你所愿,莫小兮再也沒有走進那間教堂。莫小月也始終沒有放棄她的信仰。
她們離的那么近,可也前所未有的遙遠。
一段人生的阻隔,哪怕靠的再近,也恍若天涯兩隔。
或許八歲那年,她們之間是沒有距離的。
可是20余年后,即便近在咫尺,也恍若千里之外。
莫小月,你的臉從未如此清晰,也從未如此模糊。
莫小兮,請回答我,為什么每次哭,都躲在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