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鐵柵欄內(nèi)。
拜倫斯坐在一間實驗室的大床上,抱著修長的大腿,小巧的腦袋埋了下去,誰也猜不透她的心事。這里是小古在云南的秘密基地,拜倫斯手無寸鐵根本逃不出去。小古幾乎無時無刻不想著拉她入伙,但拜倫斯的態(tài)度總是沒有發(fā)生過改變,不接受,也不抗拒。漸漸得,她發(fā)現(xiàn)小古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無腦蠻橫,在很多方面上他都很有主意。她知道了他的名字,現(xiàn)在幾乎掌控了組織里大部分的實權(quán)。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小古的那幫人都對拜倫斯敬畏三分,他們不僅相信拜倫斯可以和動物交流,召喚靈物,誤以為當(dāng)時出現(xiàn)的幻境九尾蓮臺就是她施的法(其實不是),甚至已經(jīng)有人給她取了個詭異的稱呼,蛇女。
可是,另一位被帶回來的池中少女,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
雖然誰都不知道怎么會突然多了一個人出來,就這么躺在水邊氣若游絲。同時娜迦又不知去向,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但要說她就是那巨蛇變的,那也沒幾個人敢真信。這實在太魔幻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被鎖鏈加身鎖死在地牢里,這幾天是吃夠了苦頭。盡管每天被打得死去活來,卻是從沒說過一句話。
廟宇的血蘭被小古席卷一空,但是帶回來后卻什么也研究不出來,就跟普通的花沒區(qū)別。顯然沒有吳博士的水平,就幾個空怖分子的土研究員再能折騰也不頂用啊。氣得小古火冒三丈,早知道就不違約,等亨利吳他們研究出來再翻臉也不遲,這回可是沒有后悔藥吃了,天天去地牢折磨被抓來的池中少女。(當(dāng)然實際上就算吳博士在這也不行,血蘭對地球科技來說目前還是無法破譯)
她看得出來,這幫暴徒都沒真覺得那少女就是巨蛇變的,而是把她當(dāng)成巫女啥的。拜倫斯也就一直裝傻,她也不清楚,為什么自己這么關(guān)心那條巨蛇的安危。那些稀奇古怪的記憶,真的是自己的嗎?
于是兩天來拜倫斯一直裝聾作啞,表現(xiàn)出對那位未知少女毫不知情的樣子。在基地內(nèi)部,拜倫斯的自由行動還是不怎么受限制。邊上的電視機正在播放著最新時事。打自暴虐霸王龍事件后再次被廢棄的努布拉島,雖然停業(yè),但一直是暗流不斷,如今各方人馬卻在一場火山爆發(fā)下不得不撤出島嶼。兩天前,火山巖漿最終將整個努布拉島化為一片火海,其中的大部分恐龍在各種商業(yè)目的都被秘密帶出了島。今天,拍賣現(xiàn)場突然發(fā)生暴亂,秘密制造的混血恐龍——暴虐迅猛龍?zhí)映隽嘶\子,大開殺戒,不僅將整片莊園破壞得稀里嘩啦,剩下的恐龍全部逃出了圍欄,隱藏進了茫茫大山。
電視上的聲音很輕,她趕緊去找來了遙控器,把音量開到了高檔。不知道梅西怎么樣了,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和巨蛇交流后,她不由回想起梅西身上經(jīng)常發(fā)生的怪事。她經(jīng)常時不時在很晚的時候下樓去不知道干啥,有時還能聽到類似恐龍的吼聲。
也許,就算暴虐迅猛龍跑了,它也不會傷害梅西吧。
“都有心情看電視了?咋的,看到自己老板出事了,不忍心啦?”小古一臉壞笑出現(xiàn)在門外,“幸虧我把你帶到了這兒。否則要是你回去,不正好就趕上這場拍賣會恐龍暴亂。這不得請我吃頓飯感謝救命之恩?”
“我呸,要是你沒抓我,蝴蝶效應(yīng),那后面的一切都會改變,未必會有那場暴亂。”拜倫斯怒視著小古,反應(yīng)很快。
“真是伶牙俐齒,”小古被噎得一愣,“我對你夠好了,聽聽隔壁地牢的動靜。你真以為自己是來做客的嗎?”現(xiàn)在的他心情不咋地,明顯沒心思一直開玩笑。
“行啊,那你把我也關(guān)到下面去吧?!?p> “這話可別亂說,不如你去地牢親自看看,之后,也許你不會再出此言?!?p> “去就去!”說罷,她推開了大門,自顧自向著走廊下面的方向走去。正好她想看看墨心變成什么樣子了,她為什么還無所作為,難道真是出了什么意外?之前不去是怕小古懷疑,現(xiàn)在自己可是順理成章的有充足的理由下去一探究竟。
地牢。
一席白裙的倩影在黑暗隱晦處行走。地上的殘肢斷臂散發(fā)著不詳?shù)臍庀?,這幅足以把任何普通女子嚇倒的恐怖場景,卻無法撼動拜倫斯的心神。洛克伍德的地下室雖然沒這么多惡臭的玩意,但那條黑色的大恐龍制造的氛圍也完全不低于任何真鬼版鬼屋。無論梅西還是拜倫斯都習(xí)慣了,雖然暴虐迅猛龍看起來跟梅西比較有共同語言,不怎么搭理自己,但拜倫斯還是時不時陪著妹妹去探望那條孤獨的黑恐龍。
走到盡頭,這里是一間特殊的暗房,周圍的墻壁和鐵柵欄都特別粗厚,看起來只有要犯才“有幸”入住此間。
前方的景象,即使心神強大如拜倫斯也心驚膽戰(zhàn)。
皮膚白皙中透著絲絲綠光的少女,雙手反剪在背后吊得老高,全身被無數(shù)粗大的繩索捆綁,勒得跟個粽子一樣縮在一旁的石臺上。柔嫩的頸部套著鐵圈也被鐵鏈系在墻上。
邊上圍著幾個帶著面罩的大漢,都是小古的手下,現(xiàn)在扮演行刑官的角色。
一把長戟一樣的武器,就這么直直刺穿了少女肋部的皮膚,領(lǐng)頭的用力往下一劃,直接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若是常人,這一下足以造成血如井噴。遭如此重擊,少女看起來卻好像沒受多大影響,一聲不吭,只是死死得盯著眼前的混蛋。煙青色的眼妝仿佛是天生的,此時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看著令人于心不忍。
“這丫頭是啞巴嗎,真是活見鬼了?!?p> 就在這時,身后的腳步聲傳來。聽聲音應(yīng)該是個輕盈的女生,但幾個黑大漢卻如同掉進了刺骨的寒冰地,從頭到腳透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