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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yōu)雅的魂

第二十章 盒子也有保質期

優(yōu)雅的魂 何續(xù)彈 2122 2019-12-07 23:11:10

  徐憶河咬破手指繞著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零碎先生在地上畫了一個血圈。

  零碎先生身上升騰起的黑色霧氣似乎被無形的屏障攔住了。

  凄厲的慘叫聲簡直要劃破天穹。

  但是沒過多久,黑霧又開始蔓延開來,血圈在黑霧中隱隱約約要消失。

  “把椿樹葉弄來!越多越好!”徐憶河一遍遍沿著殘留的痕跡重新抹上鮮紅。

  我忍住陣陣反胃的沖動,疾步?jīng)_到椿樹那,撿起地上的椿樹葉就往懷里塞。

  “枯的不要!”徐憶河在另一邊吼道。

  “草!”我急急忙忙從懷里抖掉枯葉,手忙腳亂挑綠葉。

  搶了半天也沒湊到多少。

  “快!”徐憶河催促道。

  我匆忙抓著沒多少的椿樹葉狂奔過去。

  “往他身上砸!”徐憶河一手撐地,一手砸向那些霧氣。

  霧氣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散開了一個缺口。

  里面是早已分辨不出肢體的零碎先生。

  一團擠在那。

  我對準缺口猛地將手里的椿樹葉砸了過去。

  一片又一片的葉子落在零碎先生身上又迅速染得鮮紅墜落在地變成黑色的粉末在零碎先生周圍聚集。

  但是很快這些都被霧氣揮散開了。

  “不夠!”徐憶河喘著粗氣以手撐地重復繞圈。

  我趕緊跑到椿樹那,地上那些葉子很多都枯黃了,綠葉根本不好湊也湊不出來那么多。

  圍滿零碎先生應該需要很多。

  我抬頭望向那郁郁蔥蔥的枝葉,猛地躍起兩手分別拽住粗壯的枝極力往下收。

  粗糙的樹皮劃得手心生疼,像在碎玻璃渣上狠狠擦過。

  濕潤的感覺從手心延伸開來,我生生拽下兩根粗壯的長滿葉的椿樹枝,拖著它們就往零碎先生那趕過去。

  還未等徐憶河開口,我就急急把兩根粗壯的枝刺了過去。

  枝頭的綠葉在黑霧的掩蓋下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灼燒聲。

  我忍著手心陣陣劇痛又往前送了幾分。

  我好像完全失控了。

  腦子里一遍遍大聲吼著零碎先生可能會被重傷,卻停不下手里的動作。

  我隱隱約約看見黑色霧氣爬上了我的手臂。

  手心一陣濕潤潤的刺痛。

  兩根樹枝越發(fā)沉重,我猛地按著霧氣里的一團狠狠砸向地面。

  黑色霧氣震開了。

  我踉蹌著坐到了地上。

  地面上躺著血肉模糊的一團。

  徐憶河站在原地喘著氣一動不動,他的腳邊大顆的汗砸落在地。

  他伸手過去抓起了椿樹枝。

  椿樹枝上面還殘留著血珠。

  欲墜不墜的懸在那。

  血珠?

  我愣愣張開掌心,上面卻沒有絲毫傷痕。

  我是鬼,哪來的血?

  徐憶河看了一會,扔開已經(jīng)徹底黑掉的椿樹枝,說道:“去書房把包里的盒子拿來?!?p>  我點點頭,迅速站起來,卻腿軟地搖搖晃晃,仿佛全身力氣被卸掉了。

  我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步子往書房趕去。

  裝著零碎先生殘尸的檀木盒子居然一直在這個包里。

  只是盒子外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徐憶河接過盒子甚至都沒有查看一番,直接一手按住盒子上的裂縫,一手抓起地上的一團血肉模糊往盒子里塞。

  他的手絲毫血氣都沒有沾上就把模糊的血肉全部塞進了檀木盒子。

  檀木盒子小得可憐,卻能塞下那么多尸塊。

  “為什么會這樣?”我盯著地上殘留的痕跡。

  “檀木盒也是有保質期的,已經(jīng)開始穩(wěn)不住劉安的鬼身了?!?p>  “剛剛那一團是……”

  “鬼身。這是最后一個檀木盒,既裝尸身又裝鬼身,盒子會提前過期?,F(xiàn)在只能先這樣,否則劉安會魂飛魄散。”

  “那個椿樹枝……”我糾結地開口。

  徐憶河余光瞥過來:“置之死地而后生。應該是四方菱發(fā)揮了作用?!?p>  難怪會有血珠懸在枝上,還有掌心尖銳的刺痛感。

  “是程疏齊的血?”

  “不是?!毙鞈浐又苯咏o了否定答案,卻沒有任何解釋。

  “在大門口等著?!彼帐昂凶尤チ藭浚粝乱痪湓?。

  我倚在門框邊看著冷冷清清的殘月,心里亂成了一團麻。

  徐憶河背著包出來了。

  他的身后居然跟著零碎先生。

  我激動地站直身子,試圖跟零碎先生打招呼,他卻仿佛沒有看見一樣,眼神空洞地跟在徐憶河身后亦步亦趨。

  “劉叔?”我喊道。

  零碎先生毫無反應。

  “別喊了,沒用,他現(xiàn)在沒有自我意識?!毙鞈浐有标橇艘谎郏忠簧熘噶艘粋€方向。

  零碎先生順著那方向過去了。

  “跟上。”徐憶河緊隨其后,喊了一聲發(fā)愣的我。

  這條路跟以往一樣,又比往日更荒涼了幾分。

  連蟲鳴聲都稀稀落落。

  那些灌木叢遮擋著黑暗卻也偷了些月光。

  陰影灑在腳下冰冰涼涼。

  徐憶河沒有開口,看著前面步調僵硬的的零碎先生,我也沒了問的心思。只是越發(fā)煩躁了起來。

  然后一路到了那片懸崖,沒有再停留在空地上打開委托書,而是直直到了懸崖邊。

  風聲放肆地吵吵鬧鬧。

  徐憶河拎著我和零碎先生猛地往懸崖下縱身一躍。

  這風就跟要剮了我的頭皮似的,一直凜冽到了崖底才停止。

  我看向徐憶河,他拍了拍手又給零碎先生指了一個方向。

  零碎先生毫不猶豫地一馬當先。

  我跟在后面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旁邊一叢樹林就跟天然的屏障一樣阻隔了不遠處的城市。

  那是我站在崖上遠遠見過的星光點點的喧囂。

  不知道那個叫腰腰的姑娘怎么樣了。

  她說要飄好久才能一個來回。

  飄好久。

  我和零碎先生是鬼,所以要飄。

  可徐憶河不是人嗎?!

  人可以帶著鬼從懸崖上一躍而下分毫未傷?!

  就算是天賦異稟,那也是人的肉身,它經(jīng)不起摔啊。

  細思極恐。

  我咽了一口吐沫,喊住徐憶河:“哥們,你為什么跳下來一點事都沒有?”

  “跳?”他勾起一邊嘴角笑了下,搖搖頭,“是平地啊,懸崖是障眼法,只有鬼能看到。”

  腦袋瞬間轟地一聲嗡嗡作響,那個穿著男人襯衫的小姑娘飄下去了。

  “如果真有鬼飄下去了呢?”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斟酌著開口。

  “那就說明不是這個地方的鬼,管不了?!?p>  我松了一口氣。

  “所以我怎么跳都跳不下去。因為我是這個地方的鬼。”

  “你是生魂,只能跟著我?!彼麚u搖頭,沒再多言。

  所以,我可能不是這個地方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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