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張符篆,整整抄了兩天一夜,顧長寧覺得自己快要累死在靈寶閣了。第二天下午回到寢房,衣服都沒換,就趴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長寧,長寧,你們可回來了”
紀昊言從門口沖了進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邊。
“嗯?昊言,你蟲子抓完了?”顧長寧懶洋洋的問
“蟲子?別跟我提蟲子,這個能抓完?今天抓了明天有,我跟你說,四師兄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蓱z我晚上睡覺都是抓蟲子。還好你們回來了,四師兄才派人跟我說不用抓了。你們再晚幾天回來,我估計就跟蟲子共修去了”
“好了好了,別嚷嚷了,趕緊去洗洗你那雙罪惡的手,沾染了太多無辜生靈的怨念啊”
“不洗不洗,累的我腰都斷了,我先歇歇”說罷,紀昊言一頭扎進床里。
“顧長寧,這個世上,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不過是人心罷了。”
“顧誠,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長寧,你后悔過嗎”
“顧誠,花開的時候,我就在這里等你,你記得要回來”
……..
耳邊嘈雜的人聲,顧長寧費力的睜開眼,濃煙彌漫,熏的眼睛生疼,四周的樹林燃起熊熊的烈火,熱浪滾滾撲來。樹枝在烈火中發(fā)出“噼噼啪啪”的聲音。透過濃煙,不遠處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煙霧太大,看不清是什么人。只覺得身上疼痛萬分,自己正單膝半跪在地上,側(cè)首看去,右手的劍身之上,引血槽內(nèi)的血還在流淌。耳后一陣熱風襲來,猛然回頭,一把鋒利的劍從身后刺來,閃著寒光的劍鋒直刺面門。
“??!”顧長寧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原來是個夢。伸手摸摸自己額頭,一頭冷汗。
室內(nèi)的光線有些暗,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屋內(nèi)無人,紀昊言的床上是空的,只看到被子散亂的扔在那里。
“都去哪里了?”顧長寧呼了口氣,把腿從床上放下來,扶床剛要站起,左手觸碰到一個金屬質(zhì)地的物品,低頭一看,金銅質(zhì)地的八卦盤,盤中心鑲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玉珠。正是昨日自己在靈寶閣二樓柜子里看到的那個。
顧長寧大驚,自己前夜明明把它放進銅匣里了,還封了符篆封印的。
為什么它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有人看到自己去了靈寶閣二樓,故意放在這里的?可是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有人要陷害自己偷盜?不對,陷害自己不可能放在這么明顯的地方。不如偷偷的放在自己發(fā)現(xiàn)不了的地方,等東窗事發(fā),人贓俱獲,豈不更好?如果不是栽贓,那又是什么?莫不是自己夢游,剛剛睡著的時候自己去靈寶閣拿來的,這青天白日的,靈寶閣豈是一般人能隨意進出的?兩種都不是的話,是有人要把這東西送給自己?送東西用得著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嗎?光明正大的送就可以了,再說此物鎖在靈寶閣的二樓,結(jié)界封印層層看守,必然不是什么普通靈器,說送人就送人的。難不成這東西是自己長腿跑出來的?
顧長寧滿心疑惑,腦子里面胡思亂想。
“長寧,長寧,都酉時了,你還睡呢”紀昊言咋咋呼呼的在院里喊道。
顧長寧一把抓過被子,蓋在八卦盤上。
“呦,這不是醒著的,長安師兄讓我叫你去吃晚飯?!奔o昊言從門口探進半個身子。
“好,我收拾一下,馬上過來?!?p> “趕緊啊,今晚廚房加菜,我先去占座了?!闭f罷,就搖搖晃晃的走了。
顧長寧掀開被子,把八卦盤拿到手中,走出房門,見四下無人,一個翻身就上了院里的一棵樹,把八卦盤放在樹最高處的喜鵲窩里。
雖然不能肯定是不是有人想栽贓陷害自己偷盜,但是此物放在自己的私人物品里,終歸不妥。先藏的遠遠的,萬一是有人栽贓,也不能真如了它的愿。外門那么多弟子,喜鵲窩里的東西,怎么說也不能說是他拿的。
晚飯時分,顧長寧吃了三大碗飯,引的外門師兄弟們頻頻側(cè)目。本來顧長寧的模樣是一等一的,平日里走到哪里,都是一副仙人之姿,只是今晚這個吃飯的樣子,實在是不同凡響。畫了五千張符篆,餓成這樣。
“長寧,你可是有心事?”晚課之前,顧全問顧長寧。
“嗯?沒有啊”
“沒有吃那么多飯?”
“餓了唄,在靈寶閣呆了那么久,就吃了幾個包子?!?p> “長寧,有事就告訴大哥,大哥會幫你的”
“沒事兒,大哥,真是餓了?!?p> 顧全搖搖頭,不再說什么,顧長寧自幼聰慧,只是從小時候開始只要心中有事,他就會吃的異常多,尤其是不開心的時候,用他的話說吃飽了才有力氣想事情。如今他也十七歲了,不想說的事情,自己雖為兄長,也不好過度干預。
晚課過后,大家陸陸續(xù)續(xù)回到寢房,顧長寧借口自己吃多了要去入廁,慢悠悠的最后回到寢室。走到門口。他伸出雙指,在空中畫了幾筆,口中念道:“侍真衛(wèi)魂,守我生門,不問善惡,皆不留痕”。
一道金光化作光罩,將自己的整個寢房籠罩了起來,隨即隱入夜色中。